青云县青云山,三个人踏着略有积雪的山路一步步往上爬着。
青云观三间大殿旁边比以前多了一间临时搭建的板房,华冲道长好像知道周信安三个人会来,站在门口等待着。
“主任……”
“是那猴子调皮了?”华冲道长微笑着问道。
“额……”周信安没想到华冲道长先猜到了。
“没地方坐,就站着聊吧!小云也来了?有事?”
王云腼腆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个案子,已经……结了。”
“嗯,说说吧!那猴子怎么了?”
周信安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说丁文俊缺乏组织纪律,性子躁,说两句就撂挑子了。
华冲摸了摸胡子说道:“你刚来十三所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第一次跟我去西北执行任务也是个愣头青,就知道猛冲猛打,没错吧?”
周信安突然不好意思了。
“那……都是以前了……”
“我已经卸任了,你作为新主任,要多关心他们的成长,我们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家庭,你不是父母而是大哥哥,他们都是十来岁就就加入十三所了,你是领导也是依靠,更是引领者。”
“明白了,主任,这事我会检讨自己。”
“你错不在自己,在没有顺势而为,时代不同了,我们十三所已经很久没进新人了,现在的孩子想什么?需要什么?要怎么训练?如何成长?都需要你去思考的,你在部队里的那一套打仗有用,在十三所不一定有用。”
“不过那猴子也确实有些让人不放心,本来以为被他爷爷藏了六年会耽误他的训练,没想到竟成了厚积薄发之势,看来在社会上的经历确实能让人快速成长。”
周信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也是我来打扰您的原因,年前柳河村那个溺杀女童案,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他了,他的觉醒又上了一个层次,已经可以隔空拉人进入幻境了,给他评个五级也不为过,我现在已经无法压制他了,要是没有纪律性,我还是很担心的。”
华冲道长沉吟一了一下说道:“嗯……这孩子的心性我倒是不担心,心怀坦荡而有善念,当初你也是测试过的,李文辉对他也是评价颇高,这样吧!我找他谈谈,五一去香江切磋的事给他一个名额,国家大义面前,他不会不顾的。”
“好,有主任出面,我就安心忙其他事了。”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个晚自习,新班主任开了一节课的班会,长篇大论的讲了四五十分钟,同学们开始怀念江燕的不扫兴。
“班长,你说江老师为啥要走啊?县中那么累!”
“江老师教的思政,在我们卫校只能算副科,听说明年直接开卷考试了,县中不一样,思政类的是高考科目,从教学水平到学术水平都不一样,江老师去县中并不是为了舒服,而是发展。”
听丁文俊的解释,同学们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周一一早大晨会,学校颁发了上个学期的班级奖项,丁文俊作为班长,又把优秀班级的锦旗领了回来。
卫校附近的一片民房,刘二奎开着他的农用三轮车停在了一栋房子门前,因为到处收猪,很多人都认识他。
“大爷……”刘二奎在门口喊道。
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要是丁文俊在这,肯定能认出来这个就是房东。
“二奎啊!”
“我跟你说那个房子的事,怎么样了?”
“人已经搬走了,买的家具什么的还在,估计不要了,你什么时候搬过去?我跟你说,你可以住,不能在我院里杀猪。”
“那怎么行?我就是干这个的,那我不租了。”刘二奎得意的一笑,转身要走。
“哎!你怎么能不租呢?人我都赶走了。”老人急了。
“我租房子就是做买卖的,您不让我杀猪我要他干嘛?”
“这个……”老人犹豫了,大儿子一直催他租出去,收钱零花。
“请问是……李大爷家吗?”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问道。
“你是?有事吗?”房东大爷疑惑着问道。
“噢!我是市里的,想在咱们岗南县买块宅基地,最好有房子,新的更好了,我从村委会那里打听到你家有一块闲置的,想过来谈谈。”
“市里的想在县里买房子?脑子让驴踢了吧?”房东大爷嘀咕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大爷您还不知道吧?岗南县要改区,以后也是市区的一部分了,这里靠近卫校,以后开个门面肯定不错,您就开个价吧!”
“噢……卖……你能出多少钱?”
“您老出个价,合适我就买,不合适咱再谈,我在市区也有门面,做生意我也在行。”
这意思是他也懂行,骗不了他。
这时房东大爷的儿子出来了,就是当初蹲在丁文俊屋外鬼哭狼嚎的那位。
“你真的要买?”
“当然,要不我大老远跑来这干嘛?”
“一万,一口价,当初这宅基地我爹交了三千块钱,盖房子加装修花了五千,家具什么的都算给你。”
“兄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可是个凶宅,死过人的,这样吧!我给你六千,你租出去也得十几年才能收回来,我一次付清,绝不拖欠,而且我听说这宅基地的主人已经去世了,按道理村里要收回的重新卖的,村里最多退你三千,房子还得自己拆,你考虑清楚。”
“这个……八千吧!再少不行。”
“我让一口,七千,你觉得行,咱就去村里签字,镇上公证,不行我就看看其他家。”
两个人谈着价,旁边的刘二奎不淡定了,这么巧吗?自己刚要租,就有人来要买?
不再理会谈价格的三个人,刘二奎发动三轮车走了。
回到农贸市场的肉铺,女人急忙问道:“你去哪里了?刚刚镇派出所来人了,问你大前天下午两点左右去哪里了?”
“什么?派出所的人?”刘二奎懵了。
“对,我告诉他们你去收猪了,他们就没问了。”
“是整个市场都问了,还是就……问我一个人的?”
“就问你一个人,人家都在嘀咕你呢?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女人埋怨着。
刘二奎冷汗下来了,回想起刚刚的租房风波,他才知道这不是巧合。
“我他妈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