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
怎么回事,这女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枪都躲得过。
掏枪的军人心中大骇,手上的枪已经到了顾拾酒手上。
“你你你——是人是鬼?”
顾拾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军人越想越害怕,嗷地一声催马离去,他身后的士兵连忙跟上。
在陈望南和陈家一帮得力干将的努力和顾拾酒的武力威慑下,陈家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扎根。
陈望南这几年也算是历练出来,很快在生意场上崭露头角。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陈家算是立了起来。
陈望南招赘了一个家里四个兄弟,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做丈夫,还生了俩孩子。
顾拾酒日子过得安逸,便喜欢到处吃喝玩乐。
这天她本来是出去玩,结果半道上突然下起了雨。
没办法,一行人只能就近在一家破旧的客栈中暂时躲避。
街道上原本空无一人,顾拾酒百无聊赖地赏着雨,却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楼下有一个受伤的人匆忙经过,隔着一条巷子,有不少荷枪实弹的警察在找人。
那个人的样子......顾拾酒总觉得和记忆中的某些群体很相似。
想到这,她吩咐一声陈家的随从原地等待,便跳出窗外。
伤者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顾拾酒拎着他,将他迅速带上自己的车里。
接着若无其事地回到客栈,带着随从们回城。
那些警察都认识她,恭敬得问好后,并没有敢搜查她的车子。
顾拾酒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现在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呢。
被她藏在车上的人叫刘大强,在经过治疗后,半天就清醒过来,很是感激。
“多谢朋友出手相助,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还以为是被抓了,没想到是被人救下,简直是万幸。
“我叫......梁焕英,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很少有人会叫这个名字,顾拾酒差点咬到舌头。
刘大强憨憨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就是有强盗想抢劫。”
顾拾酒用怀疑的眼神扫视他,衣服破破烂烂,全身上下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你少诓我,要抢也该来抢我才对。”
额,刘大强无言以对。
顾拾酒记起刚才的猜测:“你是根据地派出来的地下党吧。”
“咳咳咳——”刘大强本来正在喝水,闻言差点把肺咳出来,“我不是。”
顾拾酒才不信:“你要是地下党,我们就算半个一家人。”
刘大强用惊悚的眼神看着她:这是什么神经病吗,有钱人太吓人了。
“真的啊。”顾拾酒想起过去的经历,还有些怀念。
这次,她要扛起援助根据地的责任了吗?
送刘大强走的时候,顾拾酒给了他不少钱。
还把根据地紧缺的物资,包括粮食、药品、衣物甚至枪支弹药都想方设法送了进去。
运输物资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道路被封锁,交通被切断,敌人的巡逻队四处出没。
但是,顾拾酒并没有被这些困难所吓倒。
她组织了一支运输队,队员都是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不畏艰险,不惧生死,只为将物资送出去。
为此陈家付出巨大的代价。
很多人喜欢陈望南这么会赚钱,陈家肯定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尤其是当家人梁焕英,多次有人看到她和一些小白脸私会。
对于顾拾酒做的事,陈家只有陈望南知道,对此她有些不理解。
“母亲,以往我们从不插手政治,为何要帮助那群农民?”
在陈望南的眼里,这群农民并不值得陈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的政治理想也令她害怕。
在这个年代,政治投机才是商人该做的事。
反正不管是谁当权,总是需要商人盘活经济的。
“那如果是外国人呢?”顾拾酒问她。
陈望南有些不屑:“怎么可能,洋人不过攫取些蝇头小利。
等中原角逐出王者,腾出手来,赶跑那些洋人不过是小事。”
她也是读过书的,过去千百年一直是这样,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陈望南看过那些国家的地图,十几个国家拼拼凑凑也就那么大点地方,能干什么。
顾拾酒摆摆手,不与她争辩:“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望南虽然不赞同,但她干涉不了母亲的决定。
为表感谢,根据地将当地做的一些故事书送给顾拾酒。
这些书有些是展现地主和资本家如何剥削百姓,揭露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本质;
有些是鼓励群众进行斗争的;
还有的把根据地政府的举措用故事的形式描述,方便群众理解。
顾拾酒很喜欢这些小故事,还拿给陈望南看。
陈望南婉拒:心累,娘的屁股到底坐在哪边。
作为被专政的对象,她并不想知道自己的下场应该是挂路灯还是扔河里。
顾拾酒表示反对:“怎么会扔河里,多污染环境。”
陈望南:这是重点吗?
总之,最后事情就这么办下去了。
陈望南偶尔也悄悄去根据地转转,看着那边的生活,居然也觉得还不错。
她似乎有些理解母亲了。
虽然并不相信母亲口中所说陈家未来能靠这保下全家的命,但就当做是做善事,救些老百姓也算是不错。
日子一天天的过,局势越来越紧张,事情当然也就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
在运输物资的过程中,陈家的运输队总是遭遇敌人的精准拦截。
这让大家意识到队伍中可能有内鬼或者他们的行动被敌人掌握了。
顾拾酒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视察药品厂。
她是学过医的,别的不太懂,但药品的质量瞒不过她。
这次是因为药品厂出的药有问题,用在战场上的效果远不及之前那批。
顾拾酒亲自过去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
药厂的负责人贪污,把过期的原材料混在没过期的里面,影响了药效。
“毙了吧。”顾拾酒并没有多说什么。
涉案的人枪毙,其他不知情的负责人辞退,处置得很严厉。
自从来陕西,顾拾酒很少杀人。
有些新招的管理方欺陈家三个主事的都是女人,喜欢惹事。
以往都是陈望南处理。
人人都说陈家家主脾气好,没想到居然这么凶。
带头的厂长哭爹喊娘,家里还没来得及找关系疏通,就被带走枪毙了。
陈家这些年和当地的军阀关系还算不错,那些药名义上是供给军阀的。
私下里,顾拾酒将大部分产出都送到了根据地。
这事只有几个混在厂里做管理的地下党知道,这次厂长以次充好也是他们给的消息。
这件事处理完,顾拾酒又马不停蹄地去处理物资被拦截的事。
不停大张旗鼓地找线索,只能暗中调查。
为了找出这个通风报信的人,陈望南设计了一个陷阱,故意放出假的运输路线消息。
陈家安排了一支假的运输队伍,假装要运送物资。
同时,顾拾酒带着另一支队伍在暗中观察。
果然,敌人中计,他们袭击了假的运输队伍。
有顾拾酒在,这些人一个都没跑掉。
抓住奸细后,陈望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管家,居然是你?”
这是陈家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从祖父那代就给陈家工作。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人在一直给对方递消息。
陈望南十分愤怒:“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管家并不承认,还反过来叫屈:“我什么也没干,你们不要诬陷我。”
陈望南觉得有些棘手。
管家在陈家跟随者不少,若是强行处置,只怕会引起家里生变。
而且也不知道他都联系过什么人,卖了哪些消息出去。
对于陈家正在做的事,对方又知道多少。
陈望南又一次去找顾拾酒讨主意:“娘,现在怎么处理管家?”
“打一顿?”顾拾酒歪了歪脑袋。
陈望南:这个动作您这个年纪做着实有些诡异。
“已经用过刑了,并不肯交代。”
现在这年头,只要和上头关系处理好,对叛主的下人用私刑并不罕见。
顾拾酒皱了皱眉头:“用刑不好。”
陈望南脑壳疼:“那您的意思是?”
“直接杀了吧。”顾拾酒并不想关心那些复杂的事情。
陈望南:杀人很好是吧。
顾拾酒既然这么说了,陈望南也就没什么顾虑,下大功夫招待了一番管家。
管家远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骨头硬,用刑用到第二轮的时候就招了。
是外国人。
想来也是,如果是当地军阀,早该来找顾拾酒麻烦了。
现在这个阶段,列强主要通过控制军阀作代理人来攫取利益,但列强之间也时有矛盾。
觊觎陈家物资的和当地军阀背后的并不是同一个国家。
顾拾酒理不清那些混乱的关系,只好把那些人全杀了。
陕西地界上死了这么多外国人,军阀的压力极大。
可惜顾拾酒的战力远超普通人,不动声色杀几个人并不是难事。
军阀查了许久都没查出眉目,倒是让顾拾酒揪出来一个人,是时柒。
“嚯,我还以为遇不到你了呢,你在这干嘛?”
这么长时间,顾拾酒一个其他选手都没遇上,没想到时柒也在陕西。
“我被上级从延安派过来指导工作的。”
时柒刚从延安过来这个大城市,就听说陈家可能遇到了麻烦。
他虽然不知道顾拾酒在这里,但对于常年大力援助革命事业的同志,能帮肯定要帮。
顾拾酒咬着后槽牙:“指导工作?”
凭啥她还没打入根据地内部,时柒就能当领导了。
“哎呀,不要生气啊,术业有专攻嘛,我这是一回生二回熟。”
同样的事情他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这次当然手拿把掐,做得更好。
果然,在时柒的帮助下,军阀不仅打消了对陈家的怀疑,还给顾拾酒提供了一条更隐秘的路子。
时柒出现的时候,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增加一些。
“这不是6187么,我看着他从别的战场转战到乡下了。”
“可别说,为啥不在那个部队里待着啊,以时柒的能力当个军官应该可以吧。”
“大家还记得陈家大儿子吗,陈望东也在那支军队里。”
“对啊,他们的军服多好看,6187跑到农村后我都懒得看他了。”
“我也是,就开始差点被抓刺激了一下,后面全在乡下种地。”
“哎不是,和6187他们怎么不约而同选了乡下那个政权?看起来这好像是知道什么啊。”
“可能这就是他们家乡的事,以的脑子,哪能未卜先知。”
“对,听他俩的对话应该是这样。”
“这是哪个世界,我来仙界几千年了,从未听说过。”
“看发展应该是个低级世界吧,说不定和6187是这个世界最早飞升的人。”
“这么落后也能有修仙者吗?”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几年。
在顾拾酒和时柒的帮助下,根据地被打造得相当繁荣。
政府在荔原堡设立了集市,确定农历每旬一日为集日。
集市上热闹非凡,周边数十里的群众纷纷前来。
有买卖山货药材的,有摆小摊卖小杂货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银行设立在寨子湾,造币厂在油坊沟,政府发行了用布制作的 “苏币”,规范当地的金融秩序,为经济发展提供支持。
大力鼓励农民发展畜牧业,并从政府办的牧场中,提供牛、羊、马匹给贫苦农民。
同时,号召经营红军公田、兴办小牧场、种粮种菜、养猪养羊,补充红军和机关所需。
政府还创办了小学,教学设备虽然简陋,但开设了文化、政治和军事课;
发行了一些刊物,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革命思想,顾拾酒爱看的故事书就是其中一种。
更重要的是武装力量大大增强了。
时柒背过很多枪支弹药的图纸,顾拾酒在枪械上也颇有建树。
若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他们甚至能弄出那些大家伙。
这一次,时柒有信心在那个最终敌人来的时候击退他们。
1931 年 9 月 18 日夜,盘踞在东北的某国军队按照精心策划的阴谋,炸毁南满铁路路轨。
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即将开启。
顾拾酒和时柒磨刀霍霍,准备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