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等了一个多小时,其他受伤的三人也相继完成手术。陆阳再次对三人做出同样的承诺,并安排好一切,找到一家具有自助取款的银行,又取了一万五千元,回到医院又交了一万元的治疗费,自己留下三千元,把剩下的两千元给了万大伟,让他统一安排几个人的吃喝,以及王姐和胡小妹的住宿问题,做完这一切,陆阳再次骑车回到中餐馆。
叶洪明在征求余萍的意见后,托朋友关系买来一副棺材,以及一些丧葬用品。余萍洗去丁文忠尸体上的血迹,穿上寿衣,先行入殓。准备雇车连夜回资州老家。
陆阳赶到之时,丁文忠已经被装进棺材里,正在等车。
由于丁文忠是非正常死亡,也叫凶煞,一连找了三四辆车,也没人愿意送丁文忠的尸体回去。最后一名胆大的中年货车司机要求高价报酬,且让余萍买来一只成年的雄鸡,取出雄鸡血淋在前后车轮上,这才解决好此事。
叶洪明亲自驾驶自己的桑塔纳带着余萍和陆阳,先行出发往资州驶去。余杰则和雇来的货车司机一起随后而行。
在出发前,陆阳给宋莜莜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并让宋莜莜明天带着刘晓月去交接一下营业款,以及对以后营业款的交接工作做出新的要求。
挂断电话,陆阳又拨通了群众路火锅店的电话,告诉毛剑青闭店之后不用再来中餐馆,他们已经在去资州的路上。
深夜十一点多钟,总算到了丁文忠的家。顾不得休息,陆阳帮着余萍一起各种忙碌,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和叶洪明在车内打起了盹来。
天亮后,叶洪明驾驶车返回锦城,他的酒店不允许他长时间不在店里。陆阳则留了下来,他需要在丁文忠出殡之后才能回锦城。
一天后,叶洪明来到资州,送完丁文忠最后一程,又带着余萍和她的女儿,还有陆阳以及余杰回到锦城。中餐馆爆炸后的后续事情还得余萍去处理。
“小阳!医院里你垫付的治疗费过些天我再和你算账,这几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派出所都已经来过两次电话了,我先把那边的事处理了来。”车内,余萍有气无力的对陆陆说道。
“师娘,医院里我一共缴了两万元整,万大伟师傅那里我给了他四千元做这几天的生活开支。这个账不用算了,我和师父有缘师徒一场,就当这是我为他老人家做的最后一点事情。您先忙您该忙的事情去吧,有什么忙不过来,或者其他什么事,您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随时都能赶过来。”
虽说丁文忠死了,已经入土为安,但这份师徒情份还在,陆阳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尽管对余萍有一千个不认同,可她还是自己的师娘,她要真有什么事,陆阳不可能不出手。
就在办丁文忠葬礼这件事上,对余萍本人陆阳也是有着自己不同意见的。余萍为了节省开支,丁文忠的葬礼可谓是草草了事,把一切能省的都省去了,只为减少支出。陆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不方便强行出面介入,毕竟余萍是主事人,而且女儿也赞成余萍的意见,陆阳就算再有不同意见,也只好忍下来。
“你有这份心已经够了,这几天为了你师父的事已经没有少耽搁你的事,你先忙你店里的事吧,我这边还有余杰和你师妹帮忙,一些小事就不再麻烦你了。”余萍一句话把陆阳推出几丈远,到这个时候了,她依然对陆阳充满无数的敌意,认为陆阳不如余杰亲。可余杰做为丁文忠的妻侄子和徒弟,在丁文忠去世的这件事上并没有出什么力,可以说没掏一分钱,可余萍仍然认定余杰这个侄子。
“没关系的,师父虽然走了,但我是他徒弟的身份未变。”陆阳听余萍这样说,心里凉下一大截,他说的一点没错,他是丁文忠的师徒,这层关系永远都在,可余萍这个师娘,陆阳认下多少呢?恐怕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叶洪明也听出了余萍和陆阳的话里的意思,他用眼睛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陆阳,心里心疼起陆阳来,摊上这么一个师媳,也是陆阳的悲哀。
之后,车内五人没一人再说什么话,一个多小时后,叶洪明先把余萍三人送到新饭店,中餐馆这边已经不能再住人了,经过这次爆炸事故之后,恐怕也不可能要营业了。
“现在去哪里?”叶洪明问陆阳。
“师伯!去中餐馆吧,我的摩托车还在那边。”
把陆阳送到中餐馆,叶洪明又问陆阳:“要不要去喝一杯?”
“您老人家开着车呢!去哪里喝一杯?”陆阳问叶洪明。
“芳草街,怎么样?”叶洪明笑一笑。
“行,您前面走,我跟在您身后。”
陆阳骑上摩托车,尾随在叶洪明的桑塔纳车后,向玉林酒家驶去。
一盘拍黄瓜,一份蒜泥毛肚,半斤老酒,师侄二人便喝起来。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叶洪明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哪方面?您老问的什么意思?”陆阳被叶洪明这突然的一句,给问懵圈了。
“你师娘那边?”
“不知道,实话说,我没有一点心思。我师娘挺讨厌我的,我的话在她耳朵里,一向是刺耳的,我这个人挺不招她待见的,就像之前在您车上...!”
“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她对你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师父生前给我说过。现在中餐馆她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光是安监这一关就过不去。要不,你接手过来,那位置不错,有固定的客源,虽说出了你师父这件事,但接手过来养上一段时间,应该能回过来。”
“不合适,依我师娘的性格,我真接手了,以后会有说不清楚的麻烦。他甚至可能会认为是我霸占了师父的产业,抢了她的东西,到时候,我怎么说?说什么都没有用,与其到时候弄得跟仇人一样,倒不如选择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那是你师父的心血。”叶洪明不死心。
“师伯,正因为那是我师父的心血,我才更不应该接手,师娘,师妹都还在,她们可不会像您这样认为。出于对师娘的尊重,我把她装在心里了,她要有其他什么难事,我义不容辞,该出手,该帮忙,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一旦和她有利益牵扯,她会不会认下我这个徒弟还两说,您老认为我一头扎进去,还能有个好,弄不好到最后,可能仅剩的一点情义也整没有了,那才是对我师父最大的一种侮辱。”
“哎...!你这样想也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师娘对她那个侄子倒是比你好许多。可在我眼里,她那个侄子挑不起这一摊子事,赶你差远了。”
“心态端正了,把那个小馆子经营下去还是可以的,但我就怕他们乱来,做出有损客人的事来。之前师父还在的时候,还能压他们一头,他们还不至于太过分,以后嘛!我说不上来。”
“你师父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一个女人,也算他命里该有这样的结局。你师父生前告诉我,他曾好几次要和余萍离婚,余萍都以死相拒,到最后,你师父狠不下心来,也就认了,就这样苟活完下半辈子。”
“他们以前经常打架,我知道的就有好几次。这些,多半都是因为我。师媳一直埋怨师父给了我中餐馆百分之十的股份,每月从中分走了几千块钱。师父每次听师娘说这事,两人都会吵架,到来了,便成了大打出手。我问过师父,在我之前,他们的感情怎样,师父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遇人不淑。”
“你知道中餐馆爆炸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叶洪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问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