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魂云借何一帆的手投放在管林伟宿舍的监听蛊,将男生宿舍里的对话,一五一十地传送了回来。
这下,她总算知道管林伟突然避着她的原因,果不其然,跟那天吃饭的事有关。
难怪那天,管林伟迫不及待地想要退帐篷,然后回来,估计是因为害怕,不想跟自己多待一会。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服药清理体内杂质的场景也让管林伟看到了。
她暗自恼怒自己当时太不小心了,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状况。
可是,她当时实在是太难受,才没有注意这些小细节,她现在的躯体,一旦杂质多了,很有可能会腐烂。
她费了那么久的努力将完全白费了,到了这时候,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只是这事,短时间内她还没有办法克服,要想让管林伟彻底打消对她的疑虑,她就务必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这取决于她跟这具躯体的融合程度。
想到这,她立马盘腿坐在床上,双手一挥,在自己周围下了个结界,屏蔽外界的干扰。
随后,她闭上眼睛,双手结印,意念化作一个透明小人进入体内,准备再次寻找毛靖子的魂魄。
可她找遍了全身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毛靖子魂魄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她不死心,又找了几遍,依然如此。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根本不相信,一个被她已经吞噬了一半的魂魄居然还能翻出她的五指山!
可事实上,她确实找不见对方,她如何不恼羞成怒!
“毛靖子,你给我出来,整天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千魂云站在筋脉的正中间,朝着四周大喊。
可是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回应。
“毛靖子,我知道你在,你最好能一直藏着,否则,只要让我逮到你,我直接灭了你。”千魂云气急败坏地吼道。
千魂云最近烦躁地不行,这个毛静子越来越滑头,越来越聪明,只要她想追踪她,毛靖子就会将自己的魂魄发散开来,化为无形,藏于整个五脏六腑。
这个躯体原本就是毛静子的,因此能够很好地接纳她,所以,她根本无法找出她的踪迹。
以前,她还能找到她的踪迹,然后对她进行打击,消磨她的意志,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打击,毛静子的灵魂居然越强,躲藏地越高明,这让她非常恼怒。
如果是以前,她完全可以不用着急,通过时间慢慢消磨,可现在,她想尽快解决这事。
拖得越久,对她的计划越不利,可她没有想到,毛靖子居然这么顽强。
只要一天没有消灭掉毛靖子的魂魄跟意念,那她就一天不是这个躯体的完全操控者,也许有一天,还会被毛靖子拿回主动权。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极小,可极小不代表没有,尤其最近,毛静子一直采用躲闪措施,避免跟她正面碰撞,一定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间,然后来个最后一搏。
千魂云虽猜测到毛靖子的图谋,可一时半会,她也拿毛靖子没有办法,她曾想采用偷袭的办法,突然入定,想要抓住毛靖子,
可脑中的部分中枢神经会在自己有这种想法时第一时间通知毛靖子,等她进入身体时,毛静子早已得到消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想除掉这些不听她指挥的中枢神经,可是,那也只能想想,毕竟她想得到的是一个正常的躯体,而不是一个有残疾的身体。
千魂云的意念在体内到处搜索,始终找不到毛靖子,无奈之下只能离开了身体。
千魂云一离开,四经八脉,五脏六腑的开始纷纷飘出淡淡的白雾,慢慢汇聚,最后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影。
她看着离开的千魂云,挥了挥拳头,然后坐下,继续加强自己的意志力。
毛靖子之所以能够找到办法躲开千魂云的追捕,说来也是机缘凑巧。
云山露营地那天,千魂云连续施展了两次蛊术,这对于一个没有完全控制躯体的千魂云来说,精神力损耗很大,施展完,又没有休息,打了一个晚上的牌,早上又拉着管林伟打了会游戏,最后,她实在是太累了,忍不住打了下盹。
就在她打盹时,毛靖子的意识占据了她的身体,她感应到周边有能够补充她精神力的气息,便循着气息找了过去。
那些气息就是小晋滴落在草地上的几滴血!
别看仅仅几滴血,它含有足够强大的能量,毛靖子的魂魄吸收了这几滴血的力量后,立马就回到了帐篷,潜伏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而已,管林伟以为毛靖子出去清醒一下,千魂云以为自己不过打了个盹而已,除了毛靖子,没有人察觉到这短短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毛靖子的举动不仅帮助了自己,也帮助了小晋,使其免于被千魂云发现。
那几滴血蕴含的强大能量,为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毛靖子提供了力量,也增强了她的意志力。
并且,她还发现了意外之喜,吸收新能量后,她的魂魄不仅得到了滋养,甚至还能从有形化为无形,甚至让占据她躯体的千魂云都找不到她的蛛丝马迹。
原本已经绝望的毛靖子,一下子得到了鼓舞,她觉得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给了绝境中的她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她得死死地抓住这个机会。
毛靖子心中对占据她身体,吞噬她灵魂的千魂云可以说恨得咬牙切齿,可惜,力量太过悬殊,她无从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欺负。
她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她没有听子文的建议去无名山探险,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如此无妄之灾!她美好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就此破灭!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探险的前一天!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彻底地隐藏自己,聚集力量,等待时间,夺回躯体,然后告诉子文,她没有变,那些伤他心的话都是她的话,那是别人鸠占鹊巢说的话!
就是不知道子文会不会相信!不管了,不信也得信!
毛靖子一边加强魂魄,一边想着!
千魂云睁开眼睛,恼怒异常,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些天了。
按她的原计划,这个月她就要将毛靖子的魂魄给完全控制,进而控制这个躯体的各种器官,只需要二到三月的时间,她的魂魄就能跟这具躯体完全融合,她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吃饭,就不会再产生如此多的排斥情况。
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毛靖子的魂魄会突然变强?为什么她的魂魄可以隐于无形,让她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千魂云越想越觉得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事情超出她的控制!
她将最近的情况想了想,发现,似乎就是从云山露营回来后就有了这个状况。
难道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那天有谁给了毛靖子什么帮助?
千魂云坐在床上,把那天遇到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
邹小雨,花痴+无脑一个,而且还中了自己的蛊虫,一个晚上都在挠痒痒,如果有能力帮助毛靖子,就不可能让自己中蛊呀!而且,邹小雨一个晚上都在她的眼皮底下,绝不可能搞出什么花样! 排除。
邹小雨的男朋友,看上去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从他递风油精给邹小雨止痒,可见他并没有看出那是蛊虫作祟,而且,也是在她眼皮底下的人,没有机会捣鬼! 也可以排除。
那个小女孩?唯一可以看出自己有异常的人!
难道是她,不可能呀,一个四岁的娃娃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跟毛静子交流,而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察觉,这不太可能!
如果是她太逆天了!可要真是,那就绝不可能中自己的噬脑蛊。这个,什么时候得去查查看。
千魂云越想,越觉得这一家太可疑了,按理说,她的噬脑蛊就算是进了体内,也不至于发作这么快,开始几天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慢慢地才会感觉头疼,发热,然后昏迷,最后失去意识,可为什么那天,那小女孩凌晨就发作了,距离自己下蛊不过三个小时而已!难道仅仅是因为巧合吗?
她猛然想起那个小男孩,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天,天色昏暗,邹小雨中蛊后路过小男孩一家帐篷前时,她也曾轻蔑地瞥了眼邹小雨,那时,那个小男孩的眼神似乎是落在了邹小雨的脚踝上了!
难道说他看到了她放出的蛊虫?到底是凑巧,还是有所发现?
千魂云越想越懊恼自己太大意了。以为对方是小孩就没有上心,也没有提防,这才给自己埋下了祸根。而且,当时,她也太过大意了,没有使用子母蛊,如今想要知道蛊虫的状况都不行。
不过,这一家人虽然不知道状况,但她可以去查一查邹小雨的情况。如果邹小雨没事,那就说明那家人肯定有问题,一定是看见了自己给邹小雨下蛊了,能帮助毛靖子的魂魄躲开自己的绞杀,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解决自己下的普通蛊毒自然轻而易举,那就不可能见死不救。
可如果邹小雨已经出事,那也许就是自己多虑了。
千魂云想到这,立马就站了起来,准备前往美术学院查看邹小雨的状况。美术学院距离医学院很近,中间不过隔了一条铁轨而已,步行也不过二十来分钟,并不需要花费太久的时间,这件事不弄清楚,她寝食难安,她怎能容忍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搞鬼。
半小时后,千魂云站在了美术学院的门卫处。
“你好,大叔,我想找一下你们学校大二的一个叫邹小雨的女学生,能帮我喊她一下吗?”
“你哪里的?找她啥事?你没她电话吗?”门卫大叔一看是个美女小姑娘,立马热心了起来。
“哦,大叔,是这样的,我是她表姐,刚转到隔壁医学院没多久。十一长假,我妹回了趟老家,她说我妈让她捎了好些东西给我,让我有时间就打电话给她,过来拿一下东西,没成想,昨儿个,我就把手机给弄丢了,又记不住她电话号码了,没有办法联系她,就只能自己过来拿了。”
“这样呀!那你把学生证给我看看。”保安大叔打开窗户对千魂云招手说道。
“哦,好的。”千魂云把自己的学生证递给了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学生证,确定是同一个人,就把学生证还给了千魂云。
“姑娘,你稍等一下,我让广播室给你喊一下!”
“好的,谢谢大叔!”
“喂,广播室,门卫这有个女孩,找美术系……,哎,姑娘,找谁来着?”
“找二年级的邹小雨!”
“哦哦哦,那个,她找美术系二年级的邹小雨,身份已经核实过了,隔壁医学系的学生。对,对,……,哎呀,她手机丢了,联系不了邹小雨,这才找到门口来! 你就在广播里替她喊下,让邹小雨到门口来一下,就说她表姐在门口找她。对对对,北门口。反正还没到自习时间,不影响,好好好,我让她在这等着。”
保安大叔挂完电话后对千魂云说道:“小姑娘,你稍微等一下,广播室已经在喊了,她要是听到就会过来的,你不要着急。”
“好的,谢谢大叔!”
“不客气!”
站在美术学院门口,千魂云都能听到喊邹小雨的广播。
“美术系二年级的邹小雨,你表姐在北门口等你,听到后请立即前往!”
广播一共播了三遍,千魂云相信,只要邹小雨还在这学院,她就一定能听到广播。
她在等待着结果。如果邹小雨中了她的蛊,那此时,她就不可能出现,她早已站不起来了,要么躺在医院里各种检查,要么躺着家里等死。但如果她出现了,那一定有人解了她的蛊,那她无论如何得找到这个解蛊之人,以绝后患。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千魂云耐着性子站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