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雩喝完药,脸色已经回转了很多,他心中还是放不下,简单向姬彻说起了刚才去女娲庙时发生的一切。
姬彻已经派人去了苏家营帐,告知说苏雩已经生产,父子平安,同时请李氏和姬冉冉过来。
李氏与姬冉冉进得王帐,一问之下才得知,翠翘所说果然是谎言,就是为了诓骗苏雩出去。
姬冉冉和李氏对视一眼,“我与爹爹一直在帐中,并未出去。”
“我的儿,险些遭了贱人毒手。”李氏握着儿子的手直抹眼泪,“怪不得我方才唤翠翘那小蹄子却不见人影,原来是干得这脏事去了!看我不抓住这小畜生,抽他的筋拔他的皮!”
姬彻面色凝重,立刻下令军中全面搜捕翠翘,同时派人前往女娲庙搜查,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古怪。
苏雩安慰了父亲一阵,又说起自己遇见樵妇一事,说幸有贵人提醒,自己才能及时抽身,不至于身陷险境。
“无量天尊,这都是女娲娘娘保佑。”李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神号。
姬彻心中感谢樵妇之恩,却不知道那人就是吴老八,姬彻当初的一丝善念间接挽救了自己的夫郎,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报应不爽。
与此同时,云舒前来通报姬彻,说姜太尉家的公子在猎场不见了,姜大人很是着急,现在正在找。
一个时辰前。
姜玉郎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心痒难耐想知道结果,准备去女娲庙亲自查看一番。
他心里巴望苏雩最好还能有一口气在,这样他就可以好好侮辱他一番,杀人诛心,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玉郎算着时间,计划好快去一趟,在母亲和姐姐们回来前将所有事情办妥,这样他心里才算踏实。
也是造化,在吴老八劝走苏雩后不久,还真让她蹲到了蛇王的踪影,一番对峙后终于拿下了蛇王。
吴老八心中欢喜,这下家里的银钱开支可算是有着落了,将装蛇的背篓往背上一挎,喜滋滋地从小路不设卡处下山回家。
姜玉郎想着速去速回,他做贼心虚,连个侍儿也没带,也没留下话说自己去了哪里,只身就往女娲庙走了一趟。
太阳已经西斜,女娲庙更加背阴,走上石阶都有些凉嗖嗖的。
姜玉郎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苏雩的惨状了,他快步走进院落,直接进了大殿。
出乎他意料的是,殿中地上除了干稻草什么都没有。
姜玉郎大惊失色,转身欲走,才回头身后的殿门就被关上了。
破旧的木门遮去大半本就稀薄的阳光,黑暗中钻出一张丑陋的癞子脸。
身后也不知是谁,一把掀去了他的帷帽。
“小郎君,你想上哪儿去?”
“你可真让姐姐们好等。”
“嘿嘿,大姐可真没扯谎,果真是个美人啊!”
猥琐的笑声从四周围上来,姜玉郎又闻见了那股恶心的臭味,比上次更难忍受。
赖大那张油腻的脸从黑暗中凑过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姜玉郎毕竟是个深闺男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已经吓得腿软。
他退后几步,声音有些发抖,“混账!赖大你瞎了眼吗?是我雇你来的,你想干什么?”
赖大与其他几个流氓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你这小郎还怪机灵,想给我耍花样?”
上次隔着屏风赖大根本没看见姜玉郎的脸,她的金鱼脑壳也记不住声音。
况且在赖大的逻辑里,高高在上的贵人公子哥连面都不露,怎么可能亲自到这地方来?
所以一定是这小郎在虚张声势。
“哟,大姐,这小嫩鸭还挺烈。”
吊梢眼已经急不可耐地上手在姜玉郎脸上捏了一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黑印子。
姜玉郎心胆俱裂,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把打开她的手。
“赖大!你要是敢动我,我妈妈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你不得好死——”
话没说完,癞子二姑已将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放倒在臭烘烘的干稻草上。
姜玉郎剧烈挣扎,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悲鸣。
其余几个女人按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赖大一只脚迈进姜玉郎双腿间,开始解腰带。
“当奶奶我是被吓大的?小骚货!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奶奶的厉害。”
女娲娘娘的塑像背对着施暴现场,没有神明前来解救。
暗弱的光线从残破的窗棂中透进来。
只能看见一双白皙的小腿不断挣扎,踢乱了一地的稻草。
残阳如血,照在神殿门口的对联上:
地府深藏,善恶殊途皆有报
天心永鉴,真诚同守总无亏
报应不爽
最终姬彻派出的士兵在女娲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姜玉郎。
人是救回来了,留了一条命在,但已经惨不忍睹,连神志都不清晰了。
此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想掩盖事实绝对不可能。
姜玉郎从此名节尽毁,作为商品的价值清零甚至为负。
姜太尉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但她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除了痛心更有恐惧,怕事情败露。
作为母亲,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一句追查都没有,只怒斥家中仆从赶紧把公子送回去关起来,从此只当他死了,不许再提。
姬彻肝胆冰雪,如何看不出此事中间的猫腻,一想到若是有一点点的差池,今天遭此横难的就会是苏雩,姬彻心中如何不恨。
必须彻查。
赖大等几个流氓被千羽卫尽数抓获,从赖大口中不难审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来被抓的几个姜家家丁也一一被赖大指认,不得不全部招供。
按元宁律法,奸污夫男,于市集凌迟而死。
赖大坏事做尽,终究是犯到了姬彻手里。
此事之后,市井之间风清气正,流氓恶霸几乎绝迹。
姜氏玉郎意图谋害王君,姜太尉徇私枉法知情不报,按元宁律法,姜玉郎罪该斩首,姜太尉削去官职,即刻下狱。
可是还没等到判决,姜玉郎便在家中畏罪自杀,吞尽自己所种苦果。
至于那个逃跑的翠翘,几日后被发现在城郊的家中,一家人已经死绝了,尸体发臭才被邻人举报,仵作验出是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