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府琢玉斋内,赵知简陪赵启拙吃完饭,问起了午后赵启拙做客闵府的事。
“可是嘉言小公子和你一起玩耍?你们玩得如何?”
赵启拙眸光熠熠:“很开心!我和嘉言哥哥,还有宫商姐姐、徵羽姐姐一起打雪仗!后来嘉音姐姐说我可以常去找嘉言哥哥玩,嘉言哥哥也会来找我!”
赵启拙花了许久才说出这么多话,赵知简耐心听着,笑着摸了摸赵启拙的脑袋:“嗯,交到朋友了就好。”
这时,赵启拙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阿爹,你会给我找新的阿娘吗?”
赵知简意外地看了看赵启拙:“小拙是想娘了?”
这孩子出生就没见过娘,想想邻居闵小公子时时念着亲娘,小拙应当也是一样的。
赵启拙托着小脑袋思考着,他从没有感觉到过娘的存在,好像不能算想,但也不能算不想呀。
思索片刻,赵启拙甩了甩脑袋道:“和这个没有关系,我想要爹爹找个新阿娘。”
他爹爹年轻帅气,其他和爹一样年纪的男子都在娶妻,他爹也不能落下!
赵知简含笑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虽说小孩子思维跳跃,但也不会完全没有根由。
赵启拙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在闵府语莺苑里听到的几句对话。
“因为闵家大姐姐要嫁给二叔公了,而嘉音姐姐也刚刚看了人家!阿爹,不是有句话叫男大当婚什么的嘛。”
“闵姑娘看了人家?”
听到儿子这样说,赵知简的第一反应是诧异。
“是啊,不过嘉音姐姐好像说那个人看不上她。”赵启拙将这个第一手消息说出来,一脸的骄傲。
赵知简莫名松了口气,却又很快皱起了眉:“看不上闵姑娘?那人又是何方神圣?”
赵启拙也不知道什么了,闻言义愤填膺道:“是啊!嘉音姐姐明明那么好!爹爹,要不你娶了嘉音姐姐吧!”
赵知简无奈一笑:“好了小拙,你想找个娘,爹知道了,再给爹一点时间吧。”
闵姑娘是很好,但闵府长女被赐给侯府已是意外,如果可以,侯府是绝不会再主动去招惹那些好姑娘的,至少在这几年里。
初二这天,闵嘉音将闵嘉言送到百花街十八号,自己则去了隔壁。
十八号的一侧是戏蝶楼,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显得格格不入。另一侧是一间门面差不多大小的铺子,但有两层。
这间两层的铺子大概还没卖出去,此时聚集了几个商人,似乎在打听价格。
闵嘉音走过去,也加入了讨论。
“听说年前这里的铺子价格都低得不可思议,如今可是翻了三倍不止,而且可能还要上涨!”
“唉,还是知道得晚了,要是去年趁机买了几家,这几天开张起来,生意别提多红火!”
几个商人看着街上踊跃的夫人姑娘们,感叹错失良机。
但事实上,年前他们并非不知这里的行情,只是实在害怕戏蝶楼的影响,没敢下手。
“敢问几位老爷,这家铺子如今报价多少呀?”
几个富商转过头,看到一个美貌的小娘子在好奇发问,就都抢着答起话来。
“今日那东家报三千五百两!”
“放在年前,这间铺子大概也就是一千两出头,不会超过一千二百两。”
闵嘉音接着问道:“短短几日涨了这么多,几位老爷还有想法?”
商人们都笑了起来,有一人道:“小娘子不知,如今这条街上的营收,那可是要惊掉人的下巴呢!”
又有一人道:“我三叔的外甥在那家鲜花铺子里做工,昨日中午和我一块儿喝酒,说是一上午就赚了上百两!要知道那店开张的时候都已经是巳正了啊!”
鲜花利润不比金银玉器,却也赚得盆满钵满,这些商人岂会不眼馋这股风潮?
只是三千五百两的价格实在太高,铺子的主人又只留了个寸步不让的小厮在此,众人谈了半天也没人能把价格讲下几分,这笔买卖就暂时没有做成。
闵嘉音旁观了许久,从一众商人和那小厮口中拼凑出了大致情况。
原来这铺子其实也是收了半条街的那位富商收去的,但富商想开的店差不多都已开了出来,这间铺子从大小到作用都显得有些鸡肋,富商便想将其出售。
对于富商趁人之危收了半条街,现在又要高价抛售的行为,闵嘉音心中膈应。
更让她不高兴的是,她本来也看上了隔壁这家铺子,想买下之后和十八号打通。谁知一不留神,这铺子就涨了几倍的价,叫她还如何买得起!
得想法子让铺子的价格降下来才是。
闵嘉音转回十八号里,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
她不会枪法,却用枪杆一下一下地叩击着地面。
华如璋见状,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嘉音?咦,听这声音,下面似乎很空?”
闵嘉音道:“不错,戏蝶楼先前在地下种植番芙蓉,其实挖空了一大片。官府年前已经派人在填,只是这几日过年,就暂时停工了。”
华如璋恍然大悟:“难怪年前偶尔看到有官兵在戏蝶楼进出,原来是在填地下的空间。小嘉音,你这是想做什么?”
闵嘉音看了眼在认真练武的闵嘉言,将华如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师父,我想让隔壁铺子的价格降下来。”
二人低声交谈一番,华如璋眼中闪动起异彩。
“这样……真的可行?”
闵嘉音笑道:“行不行总要试了才知道,反正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
“好,那就试试!”
午时闵嘉音带着弟弟回府,用过饭后闵嘉言就开始午休。趁着这段时间,闵嘉音跑了一趟金杏坊的笔墨斋,买了些石青颜料。
回府后,她又给许多位交好的姑娘递去了帖子,邀她们明日去逛百花街。
待闵嘉言睡醒,姐弟二人又去了百花街十八号。
路上,闵嘉言纳闷地问道:“姐姐,下午又要去练武吗?”
闵嘉音道:“阿言,你也跟师父学了一段时日了,却还不知道师父有多厉害,也不知道姐姐被师父教成了什么样子,对吗?今日我和师父约好了,给你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