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循声望去,见正是抢了宿舍床位,又不在宿舍里留宿的何楚莹。
何楚莹身边还跟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相貌一般,气度却是极为倨傲,似乎看不起芸芸众生。
“还真是你!”何楚莹穿着荷叶领的蓝格子连衣裙,白色发箍顺出空气刘海,清新自然小美女一个,说不出的轻盈灵动。
凌槐绿不知为什么,她瞧着这样的何楚莹,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嫉妒何楚莹这样出身优渥,家庭氛围零号的富家女,而无端生出违和感。
她很肯定,自己前世今生,都没见过何楚莹。
那么,何楚莹屡屡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
“裴同学你好,你和....凌槐绿同学是老乡?”何楚莹打量着两人,试探着问道。
裴观臣面对外人时,一如从前的冷漠:“和你有关系吗?”
他这样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何楚莹身边的年轻人:
“裴观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面对女孩子的提问,你就算做不到礼貌回答,也该绅士一点吧!”
何楚莹拉着年轻人:“萧大哥,你别因为这事跟人吵架,本来就是我冒昧了。
对不起啊,小凌同学,这是我世伯家的哥哥萧开云。
他脾气素来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其实没恶意。
只是我没想到,你哥哥这么敏感,是我的错!”
萧开云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学习好了一点么,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这京城,这明大,最不缺的就是学习好的人!”
凌槐绿和裴观臣静静看着两人,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莫名其妙,让这个叫萧开云的生了气?
“耿直啊!”凌槐绿淡淡道:“我这人也比较耿直,学校这么大,路这么宽,你们非要跑到我们跟前,叽叽歪歪说一堆,然后还说我们小气?
何同学,我真的不能理解,咱们不熟,有必要装热情吗?”
她是来学校学习的,不是来跟人玩宫心计的,没空跟何楚莹这样的富家女斗心思。
何楚莹脸色一白:“小凌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妈妈要我在学校里,不可跟人摆架子,要与人为善。
所以,我很努力的跟你们接触,其他同学都很乐意和我做朋友。
小凌同学,你为什么不乐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凌槐绿还没说话。
萧开云就很不满了:“莹莹,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是乡巴佬不识抬举,存心欺负你善良。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我今日才知,果然是不假的。”
“不是的,开云,你不要这样说小凌同学......”何楚莹拉着面有怒色的萧开云,替凌槐绿和裴观臣解释。
裴观臣瞥了两人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对凌槐绿道:“以后走路看着点,别跟脑子不清醒,还喜欢上戏台的神经病说话!”
他说完拉着凌槐绿就走了。
“哎,你给我回来,你说谁神经病!”萧开云在他身后喊:
“我告诉你,得罪了我萧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久未见的小夫妻,本来想安安静静说会话,被何楚莹和萧开云这么一打岔,心里那点旖旎也散了去。
“哥,你觉不觉得,何楚莹似乎对我有敌意?”
裴观臣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八年,对外界情绪感知,那也是相当敏锐的。
“嗯,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她和那个男的?”
他敢肯定,何楚莹今天,是故意将那个叫萧开云的人,带到了凌槐绿的面前。
甚至,有意让萧开云对凌槐绿产生恶意。
凌槐绿肯定道:“没有,你是知道的,我以前都在乡下,回城后,就跟你在一起了,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
哪怕是擦肩而过,我也没遇见过这两个人!”
她自从被洞天福地的井水改善体质后,就变得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要不然,也不能在裴观臣的高强度训练下,短短两年时间考上明大。
凌槐绿对自己记忆里很有信心,只要是遇到过的人,她不可能忘记。
别说重生后,她没见过凌槐绿,就是前世,她也绝对没见过何楚莹。
裴观臣思索;“这事,你先别管她,少跟她接触,别透漏自己太多信息,回头我打听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周末,裴观臣难得有空,和凌槐绿一起出去见老纪。
上任高校老师的老纪,和以前废品站那个干巴老头大不一样了。
精神矍铄,气度超凡,颇有几分扫地僧的隐世风采。
他不但来了,还把老翟也给带来了。
“翟叔,好久不见你了!”他乡遇故知,凌槐绿倍感亲切。
老翟呵呵笑道:“老东西跑了,我一个人在那边也没意思,刚好这边有个古玩店,喊我来帮忙掌眼,就跟着过来混口饭吃了!”
凌槐绿这才知道,踩着缝纫机给人相命的老翟,以前居然是历史教授,专攻文物古玩方向。
也是动荡年间,被人给害了,才会跟一群大妈混日子多年。
四人进了一家饭店坐下。
老翟打量着凌槐绿:“小绿,我以前看你,算是否极泰来了,怎么来了京城之后,反而透出隐隐的血光之灾呢!”
凌槐绿一惊:“翟叔,你可别吓我!”
她本就是重生之人,自然是信这些的。
何况老翟也不是所谓的江湖骗子,他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动乱年间,凭着相面的本事,让街道办的大妈们,暗地里将他护着,最艰难的时候,还给他冒险送吃食。
要是没几分真本事,早被人给当街打死了。
裴观臣面上不显,心里也跟着吃惊,小绿身上本就有大造化,老翟这么说,怕是真要应验什么事。
看来,他得注意一些了。
老翟观察着凌槐绿的面相:“奇怪,你这血光之灾,还伴随着青云富贵,主六亲福禄,由此可见,这福祸都应在近亲身上。”
老纪闻言诧异道:“主六亲?小绿,莫不是你那个亲戚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