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正南背着花如鱼白了锦天一眼,没再说什么。
和儿子斗嘴,那是日常。
娇软的儿媳妇,还是得哄着的。
锦天毫不避讳地冲着锦正南得意一笑,锦正南侧过头,假装没看见。
锦天打开第一个饭盒,就看到一盒让他满意的菜,“七七,快来,有京酱肉丝!”
锦正南嘴角微弯,就知道这小子喜欢吃,特意叫厨师给他做的,但是,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花如鱼靠过去,他已经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满满一盒葱爆羊肉,锦天又是一声惊呼:
“老头子,你这差别对待不要太明显,我每次回来,你也没说特意给我弄些我爱吃的。”
锦正南嘴上反驳着:“你自从十五岁之后,咱们俩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五根手指都没有。
我怎么弄给你吃?这还是第一次,你不那么匆忙。”
他看着饭盒里的菜,反问:“这里面的菜,哪一样不是你爱吃的?”
锦天反驳:“肉菜谁不爱吃,又不是我特别爱吃的,反正你就是对我不上心。”颇有几分熊孩子无理取闹家长的感觉。
锦正南脱口而出:“你特别爱吃的,得你妈做,我也做不出来那个味。”
他说完,屋子里面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花如鱼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刚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见锦天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三张图纸,塞到锦正南手里。
耷拉着脸,一脸不高兴的说:“这是图纸。你走吧!我们要吃饭了。”
锦正南拿着图纸,看也没看,小心地叫了一声:“天天!”
锦天没看他,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他,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唉——”锦正南长长的叹息一声,满是无奈妥协的站起身,往外走。
花如鱼看着锦正南的背影,有些不落忍,忙出声:“爸,我明天下午想吃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还要蒜泥和陈醋。”
锦正南回身,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应了一声:“唉,到时候给你送,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花如鱼摇了摇头,说:“就想吃这个,白菜要不焯水的。”
“行。”锦正南爽快的应下,大步离开病房。
锦天关上门,冲着花如鱼嘟囔:“你让他明天下午送什么饭,想吃什么找你天哥我啊!
面前的大活人你不差遣,指使一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花如鱼满脸无辜地说:“不是你说,他们中央军区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一绝吗?
我就想着你应该爱吃才对,给你叫的。”
“行,还是我们家七七时刻想着我,咱们吃饭。”
花如鱼小心地看着他,问:“不生气了吧?”
锦天露出一个狡诈的笑,说:“压根没气。就是想支走糟老头子,让他快点去干正事,咱们俩吃饭多香。”
锦天说着,收起心里的那一丝落寞,不让花如鱼察觉。
花如鱼夸张的拍拍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俩要吵起来呢!我都做好拉架的准备了。”
锦天凑近她,好奇地问:“怎么拉?拉偏架吗?”
“那还不简单,装不舒服啊!”花如鱼说完,惊觉失言,忙捂住嘴巴,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锦天。
锦天被她的样子逗的,一下子笑开了怀,说:“行了,吃饭。”
锦正南拿着图纸,吩咐警卫员小李开车直接回到大院。
他回到家里,和锦爷爷两个人在书房里研究了好一会儿,锦爷爷换上一身军装,和锦正南一起坐车离开大院。
锦正南的车子前脚刚走,华容道后脚就敲响了锦家大门,从王婶的口中得知锦爷爷不在家,转身离开。
转身的刹那,面沉如水,好一个锦晏清,既然你躲着不见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他转身,也离开大院。
第二天一早上班,华容道刚到部队,就收到政治部的书面通知,让他和柳曼云一起,去军区医院给花如鱼当面道歉。
同时,还要写一封千字的悔过书,上面还标注了赔偿补品清单以及价值,还有赔偿金二百元,总赔偿价值五百元。
华容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通知书上面的内容,他才确认,这是真的。
他说:“我知道了。”
两个政治部的人听完他的话,并没有走,而是看着他,非常认真的对着他说:
“华参谋长,上级要求,我们俩要陪同您一起,去当面向花如鱼同志赔礼道歉。
直到得到花如鱼同志的谅解,才算完成。至于其它赔偿,你交到我们政治部就行。
到时候我们会转交给花如鱼同志的,今天只陪礼道歉就可以。”
华容道满脸不可置信,一脸惊讶问:“花如鱼同志?锦天团长的妻子姓花?”
两个政治部的同志一脸莫名,回道:“是啊,您不知道锦天团长的妻子姓花,叫花如鱼吗?”
华容道压下心里的怀疑,说:“刚知道。”
然后,他又试探着问:“我能问一下,花同志的家是哪里的吗?我的意思是,我去道歉,总要诚意十足才是。
我有必要了解一下她家是哪里的,才能做出有诚意的道歉。你们觉得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想到上次的调查,都觉得华参谋长说的有些道理,其中一个人便说:
“花同志的家,就在锦团长所在部队旁边的村子,一个叫盘龙村的村子。”
华容道听了政治部的回答,喃喃道:“盘龙村!盘龙村!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政治部的人看着华容道恍惚的神情,忙喊道:“华参谋长?”
华容道回神,说:“抱歉,只是想起我未能归家的儿子。”
部队里都知道华家的事情。
那个年代,老一辈,为了革命,多少家庭骨肉分离。
最后战争结束了,亲人却是失去联系,找不到了。
华家找到人,却没能认回孩子,何尝不心酸!
两个政治部的人看向他,委婉了一些,说:“没事儿,华参谋长,咱们现在出发?”
华容道压下心里的疑惑,说:“行,那你们路上,能和我说说花同志的父母吗?听说他们都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没有的?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吗?多大年纪?说说他们的事情,我也好更好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