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云支支吾吾的,半天回答不上来一句话。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对着她指指点点。
“你们说,这锦家的这个孙媳妇,到底是不是华家的亲孙女啊?”
“这照人家姑娘说的,这华容道和柳曼云,还真不像是这个小姑娘的亲爷奶。”
“可是,要是真的,这华家未免也太没把那个三儿子当回事儿了!”
“这华家这些年到底给那个三儿子邮钱了吗?”
“有没有的,好的赖的,都是从他们华家人口中传出来的。”
“小姑娘说一样,华家说一样,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华容道走过来,一脸失望的看着花如鱼,满是伤心的说:
“丫头,你恨我们,我们不怪你。
可是,我们这些年赤裸裸的邮寄不是假的,你总不能否认这些东西吧?
这上面可是有具体地址和人名的。这些,我们可没有办法作假。”
华容道把邮寄的回执单递出去,人群一下子传阅开。
“华家这几十年陆续邮寄得有几千块钱吧!真不少了。看来,他们还是在乎这个儿子的。”
有人这么说,就有人提出质疑,“那怎么会连自己儿子家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还认错了人呢!”
那个人听他这么问,一时间也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人把其中一个回执单交给花如鱼,问:“锦家的孙媳妇,你能说一下这上面的地址吗?是你的家乡吗?”
花如鱼接过,看了一眼,说:“上面的地址确实是我的家乡的,并且这上面的收款人花金库就是我的爷爷。
而且,我们村就我们家一家姓花的,这我不否认,并且,四周附近的村子也没有再姓花的人家。
可是,这能证明什么呢?
这上面的收款人,可不是我的爸爸花建国,而是我爷爷花金库。
还有,能麻烦大家把所有的单子给我看一眼吗?”
大家听花如鱼这么说,都纷纷把单子递给花如鱼。
华容道听到花如鱼没有否认单子上的信息,心里也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花如鱼拿过单子,按照时间顺序排好,然后从第一张单子看到最后一张单子。
她看完,看向众人,说:“我不否认这单子上的人名和地址。
但是我再给大家捋一遍,这第一张单子,按时间算,是在三十二年前,也就是我爸爸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他未成年,还是个孩子。
这最后一张单子,是在今年夏天六月末的时候,按时间算,我爸爸已经去世,刚下葬完,时年他四十二岁。
我想问一下华参谋长和柳曼云同志,既然你们说我爸爸是你们的儿子,
为什么你们在我爸爸成年后,不把钱直接寄给他,而是寄给我的爷爷花金库?”
花如鱼说完,就那么直直地看向华容道和柳曼云,仿佛就是单纯的问一句为什么。
可是,华容道和柳曼云却是听到,花如鱼对他们俩的讽刺和嘲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花如鱼不禁催促道:“二位,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柳曼云脱口而出:“那是因为花金库总会定时的,给我们写信威胁,还电报催促,他就是一个小人。
老三不认我们,更不愿意跟我们回来,可我们还是怕他们虐待老三,所以,我们才把钱邮给他的。”
柳曼云说着说着,自己也委屈了,眼泪不自觉的红了。
华容道听到柳曼云这么说,心里暗道一声,坏了。
还没有等他开口,花如鱼就抢先说:“大家听听,两个为解放事业,走南闯北的老革命,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
却被两个老农民拿捏了软肋,威胁恐吓敲诈勒索几十年,此情真是感人肺腑!”
花如鱼毫不掩饰的讽刺,说的华容道脸色黑了红,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绿,真是精彩纷呈。
大家一琢磨,还真是可笑,这说明什么,两个人看似在委屈求全,可是,全是推卸,还有无能。
这让一些人不禁会怀疑,这两个人的思想,真的配待在现在的工作岗位吗?他们有这个能力吗?能做好本职工作吗?
华容道也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脸色变来变去。他眼神凶狠的瞪向花如鱼。
柳曼云还在自怨自艾,一副她委屈又伟大的的样子。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以前咋没看出来,华容道和柳曼云夫妻俩这么假呢!
花如鱼才不管他们夫妻怎么想的,她要给大院里的人再加强一下记忆。
她说:“在场的诸位,我要声明几点,
一,我的父亲到死都不知道,他不是花家老两口亲生的,还在祈求花家老两口,能像对待他们的其他孩子一样,看他一眼。
二,华参谋长和柳曼云同志,前些日子在我住院期间,突然找到医院,说我是他们的亲孙女。时间是在部队调查结果出来后,赔偿通知送达他们手中后。
三,从他们目前拿出来的证据看,花家应该有一个孩子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也极有可能是我父亲。
这我不否认。
为什么呢?
我父亲在花家极其不受待见,甚至可以说是苛待虐待。
花家老两口对他们的所有孩子都很好,只有我爸爸,他们不断的打压他,压榨他。
就是他的死,也是替花家大伯出义务工,被突来的洪水冲走,丧的命。
可是,我想问,如果,我父亲真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华家当年有人去过我的家乡吗?
见到过我的父亲吗?
寻找亲生儿子这么的草率的吗?
你们还说见过他,他不认你们,不愿意跟你们走。
怎么可能,你们知道他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大冬天的,穿着单衣,要去井边打水洗衣服。
我们那边,冬天最冷的时候,可是零下四十多度。你们知道在那样的温度下,在室外洗衣服是什么感觉吗?
一入冬,他就全身冻疮。晚上又疼又痒的睡不着觉。
这种情况,持续到和我妈妈结婚,分家另过,才一年比一年好点。
可是,还是会年年生冻疮,他的手指和脚趾都比别人的粗很多。
我们那边只要勤快一点,是不缺柴火烧的,冬天家家都是烧热水洗衣服的,没有人会去全是冰的井边洗衣服。
没有一家差一把柴火的。
花家,也不差,可是,花家的所有人,都不让。
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在干什么?
想起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