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拳头,萧振东淡定的站着。
望着呈大字躺在地上的赵辉,淡淡的,“臭小子,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是聪明人。”
他目光幽深,直直的盯着赵辉,“你还真打量着,你心里想的啥,旁人,一点都不知道吗?”
赵辉擦了一把唇角溢出的鲜血,火辣辣的。
低声道:“我只是说两句真心话,你用不着这么针对我,我承认我自己打不过你。
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而且,不管怎么样,我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大队着想。”
出发点是好的?
oK,那你先别出发。
萧振东寻思着,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老子玩什么聊斋呢?
“怎么着?这世上就你一个人高贵,是为了大队着想。
我的出发点,就不是为了大队好吗?”
萧振东冷嘲热讽,“惹了这样的小痞子,对你们,能有啥好处?”
老话说得好,招惹上这些小混混,就好像是癞蛤蟆,趴在了刚洗干净过脚上,虽然不咬人,但架不住他恶心人啊。
而且,要是遇见两个报复心强的,像毓庆那样,背地里用点阴损招数。
带着你打牌、吃喝玩乐,不用半年,家里就得穷困潦倒,日子,彻底过不下去了。
就算是你经受住了这种诱惑,那,难保没有下一种。
不要说自己的反诈意识有多强,能侥幸逃脱,说白了,都是没有为你量身定制的。
一旦量身定制……
呵呵,天王老子来了,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萧振东此行,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可那又如何?
谁还能完全无私吗?
想把白磊打发走,这是最快速、便捷,也是最省力的法子。
更何况,大队也没有损失,就这肉,卖给谁,不是卖?
只要不声张出来,民不举,官不纠。
上头对这种私底下的自由买卖,有点睁只眼,闭只眼的意思。
不然的话,大家伙的日子,也都别过了。
至少,黑市早就被一锅端了。
怎么会让萧振东默默出了好多次货呢。
“赵辉,”萧振东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管好你自己,少惦记我。”
“好了!”
大队长皱着眉,“赵辉,你还是太年轻了些,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现在还有些掂量不清楚。”
他摆摆手,“你回家去吧,白磊这事儿,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
要是你真的往外头胡咧咧,想好你们家,往后还要不要在大队里过日子了。”
赵辉垂下眼,眼眸底下一闪而逝的恨意。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
为什么,一个个,都站在萧振东那边。
他深吸一口气,翻身坐起,“好的。”
摇摇晃晃的站定,垂下眼睫,“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大队长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打发苍蝇似的。
“走吧走吧。”
赵辉的背影落寞。
李建业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可……
唉!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变得,这么死脑筋?
“想啥呢?”
不知不觉,李建业跟萧振东落到了最后。
肩膀上搭过来一条胳膊,李建业被吓咯噔了,“东哥,你、你怎么过来了?”
“嘿嘿,过来跟你唠唠嗑,”萧振东给李建业的手里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赵辉这人,到底是咋回事?”
李建业看了看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思索了一瞬间,选择把糖揣兜里。
诚恳的,“东哥,俗话说的好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赵辉这小子,确实是对芳芳有点想法,可你大可以放心。”
“哦?”
“我们几个,可以说是跟芳芳一块长大的。”
萧振东心里酸溜溜,啧啧啧,青梅竹马啊!
“要是有啥的话,早就应该有了,而且,赵辉这小子,模样一般,脑子也没多少。
芳芳其实一直把他当小孩看的,俩人,要是能走到一起的话……”
萧振东好奇的看着李建业,“咋说?”
“除非是芳芳中了邪。”
从一开始,就是赵辉剃头担子一头热。
萧振东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行,反正,你给我盯着点赵辉,我总觉着,这小子没憋啥好屁。”
“得嘞!”
感受着怀里被塞进去的不明物体,他不动声色的捻了捻,小颗粒,这种感觉……
微微垂头。
是红糖。
他咧嘴一笑,“东哥,见外了。”
“不见外,”萧振东意有所指的,“都是兄弟啊!”
回去的路上,赵辉有些浑浑噩噩的。
蹒跚着步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阴沉的,“你甘心吗?”
赵辉顿住,一转身。
“要不要,跟我一起,毁了他们?”
……
萧振东和李建业达成了合作,那头,歪嘴也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表示很遗憾,下手实在是太狠了,没得救。
要想活命的话,得把下头俩乒乓球嘎了,当一个光杆司令才成。
在男人的尊严和保命之间,萧振东毫不犹豫的替他选择了后者。
对此,还颇为诚恳,义正词严的,“只要命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要是命没了,就是啥都没了……”
大队长也觉着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嘎吧。
嘎了之后,好像还更长寿一点。
只是不知道这种长寿,是不是歪嘴想要的了。
大队长和萧振东还有事情要忙,自然不能在这儿看着歪嘴做手术。
交代了具体的注意事项,二人赶着牛车,带着众人匆匆离开。
只留下两个人在门口看着。
而那头,萧振东则在路上跟大队长科普了名头的重要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把东西都贴上咱们红旗大队,哦不是,是红旗合作社的名号?”
“对!”
品牌效应。
萧振东觉着,要是红旗合作社能干的长久,保不齐,往后也是个老国货。
“简单弄个设计,做个商标,往后提起蘑菇干,就知道,这玩意是咱们大队出品的。”
大队长双眼放光,“真滴?”
“真滴!”
“那……”
萧振东看着大队长,乐了,“干不干?”
“干!”
大队长心想,这些玩意,他虽然有点闹不明白,可,稍微绕一下,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好比,同样是做媒婆。
一个是,只看钱,啥都不管,只要性别不一样,那就能为了钱,睁眼说瞎话,胡乱牵线。
一个是认认真真打听家里的人品,平日里的性情,做了筛选之后,再一一配对。
这么整下来……
日后,一旦提到说媒,第一时间想起谁,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萧振东也就是不知道大队长的心里想法,不然的话,保准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话糙,理不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