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东确实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了。
回家,按照记忆中的复刻了一下蓝莓酱的做法。
毓芳看见了,也没说啥,卷着袖子,过来帮忙。
萧振东乐了,“你不说我?”
“说你干啥?”
毓芳一脸莫名,“你想做啥,还得给我打报告啊。”
“哈哈哈,我倒是乐意给你打,怕是你不愿意。”
“哼!”毓芳哼哼唧唧的,“你比我聪明,我做事儿,跟你打报告还差不多。”
这时候,家里就小两口。
毓芳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吴家的事儿,是我爹做的吗?”
虽说是疑问句,可话语中的笃定,任谁都能看出来。
萧振东也没瞒着她,点点头,“虽然爹没承认,但是我看那做事风格,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老阴了。
从不在面上折腾。
毓芳叹息一声,“是他做的就好,不然的话,我总以为是老天开眼,给了吴家惩罚。
说来,也可笑。
大家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我看见的,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怎么了?”萧振东觉着毓芳的心情不对劲儿,柔声道:“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毓芳烧锅,沉默半晌,才默默张口。
“我还有一个小姐妹,结婚一年了,今儿,我在路上,遇见她了。”
萧振东叹息一声,几乎能猜到,那是个什么光景了。
肯定是过得不好。
不然的话,毓芳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了?是,日子不太顺遂吗?”
毓芳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前,也挺顺遂的,可是,她男人出去,被人打劫,打断了腿。
现在,成了个跛子,正躺在炕上养伤。”
一家之主倒了,也难怪她着急。
萧振东看着毓芳,“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毓芳有些茫然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她。
就算是想帮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萧振东搅动着锅里咕咕冒泡儿的蓝莓酱,笑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虽然就俩人,顶半个诸葛,也够用了。”
毓芳笑了,“哪有你这样说的,这话,都是哄人的。”
不过,经过萧振东一打岔,毓芳的心情也好多了。
这小姑娘叫田晚晚。
比毓芳小一岁,都是一个大队的,孩子们东跑西窜的,都熟悉,只是,有些孩子能玩到一块去,有些玩不到。
就这里三五个,那里三五个,偶尔遇见了,只要仇怨不是特别大。
那勉强,也能凑到一块玩。
而田晚晚、曹甜甜、毓芳就是这么个存在。
只是,曹甜甜和田晚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俩人对上,总有点火药漫延的感觉。
时间长了,毓芳发现了,干脆就把俩人给分开了。
只要不凑在一块,俩人还能各自和平。
“其实,我对她,心里有芥蒂。”
“嗯?”
毓芳抬眸,对上萧振东的眼睛,想,自己这辈子,最应该信任的,就是他了。
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总觉着,她这人,有点两面三刀的感觉,”毓芳,也不是很确定。
而且,因着背地里说小姐妹的是非、长短,还有点脸红耳赤的。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永远是不紧不慢的。”
就这俩形容词一出,萧振东就知道,曹甜甜为啥跟田晚晚玩不到一块去了。
曹甜甜是标准的响快人,想干啥,没有犹豫和迟疑,嘎嘣就干了。
包括干仗。
可田晚晚那个……
啧,玩不到一起去,可以理解。
“可是,”毓芳皱着眉,“一样的话,从我们的嘴里出来,就有不同的意思。”
哦?!
萧振东来了兴趣,“你说。”
难道,这位田晚晚,是东北的稀罕物种,小白莲儿?
不确定,再看看。
“之前……”
听着毓芳说了半天,萧振东给总结归纳了一下。
就是田晚晚在不经意间,背刺了毓芳一下。
当然,这事儿说完,毓芳还有点心虚。
“其实,那事儿没成,就提出相看一下,谁承想,就被截胡了。”
两年前,毓母嫁到旁的大队的好姐妹——马锦玉,过来找毓母叙旧。
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毓芳,想把她说给自己的娘家侄儿。
对此,毓母虽然觉着毓芳年纪还小。
可想到毓婷正是那时候,把名声坏了。
大队里风言风语,传的正厉害。
怕因着毓婷的缘故,再耽搁了闺女的婚嫁,犹豫间,也就松了口。
先看看,再说。
毓芳不太情愿,可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饶是心里不大愿意,也松了口。
想到脾气火爆的曹甜甜,毓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事倾诉给了田晚晚。
因为,对比一下,明显是温吞的田晚晚,比较靠谱。
也就是这个思想,让毓芳踩了个大雷。
田晚晚一开始听说,也没在意。
后头,毓芳随口提起一句,那人是家里的老儿子,最得宠,上头的哥哥、姐姐,也都有出息。
端铁饭碗的端铁饭碗,嫁县城的,嫁县城。
就这么一句,让田晚晚上了心。
然后,等俩人要相看的时候,马锦玉一脸尴尬的说,这事儿,成不了。
怪她没打听清楚,那娘家侄儿,早就有了对象。
毓芳松了一口气,毓母虽然心里有些不大高兴,可还能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毕竟,人家也是好心。
只是叮嘱马锦玉,既然人家有了对象,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得了。
马锦玉自然是连声答应。
毓芳高兴了一阵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直到,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田晚晚要结婚的消息。
毓芳彻底懵圈了。
她自问,自己跟田晚晚的关系,还不错,怎么她结婚的消息,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甚至于,相看的事儿,也是瞒住,捂的死紧。
她心里不舒坦,干脆就去找了田晚晚。
田晚晚闪烁其词,两句话就把她糊弄了。
毓芳后面也想开了,觉着田晚晚性格温吞,这种婚嫁的事儿,不好意思说。
等结婚的时候,她听见新郎的名字,这才懵逼的发现。
哈?
这男人,不是老娘的姊妹,要给自己牵线搭桥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