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子烤好了,就是后期打打闹闹的,没注意火候,有一块都烤糊了。
不过,把那块黢黑的抠下来,也不妨碍吃。
黄毛子的肉,确实嫩。
再加上萧振东是用了料子,阉了许久。
那小滋味儿,真是谁吃谁知道。
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都顾不上吵嘴了。
先吃肉,剩下的事儿,回家再慢慢算账。
毓芳吃一口肉,心里的火气就消一分。
算了算了,男人么,又没啥坏心思,只是逗她玩儿,自己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而且,这玩意吧,吃了,也不能吃太多。
说句讨打的话,毓芳都觉着嘴里的肥肉,有点腻歪了。
后面就着酸酸脆脆的腌黄瓜,才又觉着这东西香喷起来。
“我吃不下了,”毓芳首战告败,连连摆手,“你自己吃吧,我得缓缓。”
“啧。”
萧振东嘴里嚼着肉,笑盈盈的,“你这战斗力,不行啊。”
“确实。”
她觉着,自己自从结了婚,胃口也大增。
可就算是这么能吃了,对上萧振东,也感觉她吃饭跟闹着玩儿一样。
原因很简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毓芳松松垮垮的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走到了小溪边,拿出肥皂,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和脸。
确保身上不油腻了,这才又溜达回去,坐在萧振东的身旁。
两口子相处在一块,那状态真是静谧的没的说。
感觉岁月静好。
“喂,”毓芳歪着头看萧振东,“你想家吗?”
萧振东随口道:“在山上的时候,确实想家。”
毓芳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是酸涩,还是……
没等她回味个七七八八,就看见萧振东转头,笑着,“可是,我打猎的时候,想着以后能给你更安稳的日子,就觉着,想家虽然重要,可下了山就能看见。
在山上,还是老老实实想猎物吧。”
消化了萧振东的话,毓芳一怔,呢喃着,“你的意思是,想的是,我们的家?”
萧振东:“?”
他吃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甚至觉着,媳妇会有这个想法,那简直是可怕。
他认认真真的,“不然,你以为是?”
毓芳尴尬的,“我以为你想城里那个家了。”
好多伤害,是会随着时光的推移,慢慢消磨的。
她……
萧振东深吸一口气,说不上来心里是个啥滋味,只是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半晌毓芳。
而后用干干净净的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贴了一下。
嘟囔的,“也没发烧啊。”
难道,是刚刚逗她的时候,逗过头了,害的媳妇脑子进水了?
不然的话,咋会说出这样糊涂的话啊。
嘶!
真是可怕。
毓芳一把拍掉了萧振东的手,还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实在是没啥杀伤力。
毕竟,这会儿的毓芳,心里正美着呢。
嘿嘿。
城里的不是家,跟她毓芳结婚之后的那个小屋子,才是家。
说到家,萧振东又想起来了。
毓美跟陈少杰的好事儿,也近在眼前了。
毕竟,那青砖大瓦房都收拾妥当,准备入住了。
“话说,”他开始试探毓芳的意思,“五姐到时候一结婚,住的就是青砖大瓦房,咱家……”
毓美是二婚带二孩,就这基础条件摆着,还能嫁给家里有青砖大瓦房的。
当然,毓美是富婆的消息,外人不知道。
可,架不住有些嘴巴犯贱的外人,会把姊妹俩放在一起比较啊。
同样都是结婚,差距太大的话,后续也是个难搞的问题。
萧振东不缺钱。
下乡的时候搜刮了一笔,卖工作还得了一笔。
下了乡,他也没闲着,致力于各种搞事,东捞一笔,西扒拉一下,零零碎碎加起来,这钱,也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萧振东就琢磨着,要是毓芳介意的话,那就再盖个青砖大瓦房。
咱家又不是盖不起,媳妇高兴,咱就整!
毓芳不知道萧振东的打算,甚至,结婚这么久,她只知道萧振东的手里有钱,至于有多少钱,她也没个准数。
闻言,还是打断了萧振东的话,“咱家就还住现在这个,挺好的。”
结婚能有个新房子,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红旗大队里,多的是结了婚,还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院子里的。
她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好些人争先羡慕的对象了。
没必要再胡折腾。
而且……
提起这,毓芳还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的,“房子好好的,不许随便乱花钱。”
“没乱花钱,”萧振东笑着,“又不是说,把钱丢在河里,只能听个响。
这是盖了房子,往后,能给咱俩遮风挡雨的东西。”
“现在这个房子能住,”毓芳撅着嘴,“还好好的呢,钱,得用在刀刃上。”
以后养孩子什么的,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什么叫刀刃?”
萧振东歪着头看毓芳,“你打算怎么花在刀刃上。”
一连两句,给毓芳都问的有些不好意思。
转头对上萧振东眼眸里细碎的笑,毓芳还有啥不明白的,这个人精子,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到底是啥意思。
就是故意的,非得让她自己把话说出口的。
“你烦不烦?”
毓芳捶了一下萧振东,“你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反正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许乱来,咱这房子是新盖的,没破没烂的。”
“好好好,”萧振东哄道:“我知道了,不乱花,就是得委屈你住土屋了。”
“这有啥委屈的,”毓芳接受良好,“就我这房子,也是好些人想要都没有的。”
她这人知足的很,有吃有喝,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更别提这婆媳矛盾是没有的,男人是知冷知热的。
这都不知足,那她毓芳干脆上天好了。
再就是……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大队里,盯着她男人的,可不只是一个季姗姗。
哼!
思及此,毓芳抱住了萧振东的胳膊,贴住了,“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是住破屋,我都乐意。”
“真的?”
“真的,”想了想,破屋的话,不遮风,也不挡雨的。
她自己又描补了一句,“不过,那屋子,也得记着补,不然的话,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
那才是真的没法儿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