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回忆起二年级开学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和张秋说两句,对此,博士也没有阻止。
“张秋,我是三年级的哈利。”他揭开了隐形衣,“你是刚从唐顿回来吗?”
“哦,你也在?”张秋明显吃了一惊,她略一犹豫,接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一年级的暑假我一直都呆在国内,你在唐顿看到的我是三年级的我。”
“你在那时候就偷学了蛇语。”哈利说道,“也就是说,其实整个二年级里,是你策划了那一系列袭击?”
“你也不要怪我,哈利。”张秋有些心虚地说道,“这是命运,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去袭击的。”
哈利没有说话,其实他对于袭击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他还停留在惊讶之中。简单来说,他觉得现在的张秋不是他所认识的张秋,这让哈利感觉非常不好。
“而且,密室袭击是既定的事实,如果我们阻止了它,那么很快就会被时间抹杀的。”她小心翼翼地辩解道。
“其实为时不晚。”哈利缓缓说道,“你还没有真的去袭击那些学生,还有机会回头。”
张秋露出一些不太好的神色,她急切地说道:“我必须要补二年级的进度,所以我必须要留在学校;因为有活点地图,所以我不得不躲进密室;我为了躲进密室就得杀掉蛇怪,所以如果袭击照常发生,那就一定得是我做的。”
“但你可以不用这么做,忘掉进度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找个地方躲到三年级。”哈利轻声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可以去女贞路4号,我姨妈的旧房子。那房子一直空关着,大家都把它忘了,这足够你安稳地待上很长时间,我也可以时不时来给你送东西……”
“天朝有句俗话,一件事情要么你就不要去做,一旦做了就不要停下来。”张秋叹了一口气,“杀掉独角兽以后,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不是吧!”哈利惊呼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打伤它,为什么要——而且你知道独角兽的血是受诅咒的吧?”
“准确地说,我是失手了。”张秋无奈地说道,“我低估了百凤还巢的威力,不当心打死了它,接着,正如你所说,独角兽的血带有诅咒,我几乎是一下子就遭到了猎犬的注意。”
“猎犬?”
“廷达罗斯的猎犬,不祥的黑狗,我刚才解释过。”张秋耸了耸肩,“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代表着时间本身的怒火。好在,或许是我之前修补命运的动作起到了功过相抵的作用,只是受到了一些警告。”
“你从暑假回到这里,警告过去的自己。”哈利下意识地接道,“因为这些话语和知识都是……都是在时间闭环里凭空出现的,所以也就是代表了时间的意志?”
“你理解了哈?”张秋的语气轻松了一些,“或许你还没有完全理解,但没关系,我自信可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我最不能理解的并不是所谓时间的意志或者密室的真相什么的。”哈利困惑地挠了挠头,“我只是不明白,我觉得我认识的张秋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呢?”张秋耸了耸肩,“或许不是我变了,而是你的认识有些片面。”
哈利的脑海中思绪翻涌,他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长久以来,张秋都是一个文静的、温柔的、谦逊有礼的女孩,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她又总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或许她本身就是这么一个略显矛盾的人。
“但,至少你之前没有袭击过无辜的人……”哈利说出了他最过意不去的事情。
张秋的嘴唇翕动着,她正要回答,却被一阵奇异的呼啸声打断了。
“哦,塔迪斯的刹车声。”博士的语气略带慌张,“走吧哈利,我可不想和未来的自己撞上。”
“但是,我还想问问张秋……”
“没关系的,孩子。”博士扳着哈利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我们去看看张秋的旅程,看看她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豆豆教授说得很对。”张秋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哈利意识到或许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
“哦对了,为了方便你们的旅途,我得把这个交给你。”张秋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纸,“这是我每次穿越后的时间点,据我所知塔迪斯应该无法追踪密咒旅行。”
“呃,的确,我原本试着追踪张秋,但总是报错。”博士挠了挠头。
“哦,我想起来一些了,其实张秋你在学期末的时候就有这个苗头了,急着想要见证那些占卜结果,甚至不惜自己去设法还原他们。”哈利说道,“现在的你看起来从容不迫,或许是因为你下定了决心?”
“现在的你可没多少时间讨论从容不迫。”张秋耸了耸肩,就在禁林里的不远处,一个蓝色警用电话亭正在缓缓化为实体。
“所以说,快跑。”博士推着哈利一路跑进了他们的塔迪斯,随后他一推拉杆,这台机器就消失在了一年级学期末的禁林里。
在同样的呼啸声中,塔迪斯停了下来。哈利轻轻地拉开一丝门缝,朝外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印花小桌子,红茶和马卡龙的香气萦绕在哈利的鼻尖。这是霍格莫德村的桑斯特高布石店,而时间大约是五月中旬的某一天。
桌子的两旁,坐着张秋和桑斯特先生。
“张秋,你是哈利的朋友。”桑斯特先生镇定自若地说道,“但我想知道你今天单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的时间有限,所以不如开门见山。”张秋缓缓说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桑斯特先生的语气有些变形。
“要么你现在把事情告诉我,然后还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她敲着桌子威胁道,“要么你就去跟军情六处的探员们解释,别以为英政府不管魔法界。”
“你是在虚张声势吗?”桑斯特先生轻轻靠在椅子背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需要解释任何事。”
“你账户里的五十万是怎么来的?你觉得你在魔法界慢悠悠地换英镑很隐蔽吗?”张秋严肃地喝问道。
“你就算拿这个说事,我也可以敞开了告诉你。”桑斯特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是唐纳德先生的私人委托,他让我在这里找机会照看一下崔格。”
“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张秋摇了摇头,“锦衣卫截获了唐纳德和cIA的通讯,你正在执行一个代号为‘rycb’的秘密计划,计划的内容是什么?”
哈利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这么一个三句不离美国好的海归党,他的成分或许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桑斯特的眼神飘忽着,“显然天朝是作为第三方来的。”
“是为了哈利个人的安危。”张秋说完这话,脸有些红,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
“那或许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马上也要走了。”桑斯特耸了耸肩,“计划很简单,就是告诉哈利还可以跑到美国去,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他挥舞着双手打断了张秋的提问,“跑到美国去意味着把英国拱手让给黑方,但这总比打出两个英国来要好吧?”
“白宫宁愿要一个装死的英国,也不要一个混乱的英国。”张秋复述着这个结论,“确实,伏地魔对麻瓜政治不感兴趣,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黑方现在的真实战略?”
“你别为难我。”桑斯特举起手说道,“我只知道要想办法劝哈利润美国,别的我一概不知。”
“我劝你也趁早润吧,我没多少时间陪你胡闹。”张秋的身形正在变淡,“黑方马上要开始大动作了。”
“这是张秋的第一站?”躲在塔迪斯里的哈利问道。
“没错。”博士看了眼张秋递给他的小纸条。
“或许,修正命运不仅仅意味着去完成命运里应该完成而实际未发生的事情,也包括排除命运里本不该出现而实际却出现了的因素。”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道,“从去年的唐纳德来看,或许桑斯特也是一个多出来的人。”
“看得出来,凡是白宫来的基本都是多出来的人。”博士耸了耸肩,“但他们图啥呢?”
“他们需要继续用欧洲来压制苏联,英国毫无疑问是首当其冲的。”哈利冷静地说道,“我现在在怀疑,食死徒并不是单纯地两只眼睛只盯着魔法界,他们一定有某种更深层次的阴谋。”
“但能怎么样呢?巫师和麻瓜本来就是割裂的,就算英国巫师宣布独立……哈!应该不至于吧!但就算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博士有些不以为然,“情况会比现在更好一点或者更差一点吗?”
“苏联应该是在一个更整体的角度去做的布局,我们不知道他们打算在美国和欧陆做什么布局,自然也就很难猜到他们打算在英国搞什么名堂……”哈利皱着眉头思索着,此时他真的很希望灵感咒能冷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