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仙绳在空中被撕碎,虚意子已经快速闪到了云洛的面前,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安安静静的等死不好吗?”
虚意子的力气极大,轻轻松松的将云洛举在了半空中,而久散不去的邪气象征着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强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多亏了你,我得到了那么完美的永生之躯,本来还想看在这丫头的份上让你死的轻松点呢。”
云洛双手拼命的想要掰开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没有一点作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云祈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近在咫尺,往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的在脑海中闪过。
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叫着“师姐~”的云祈,再遇时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双眼通红的云祈,将生命放在她手中,目光坚定发誓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了的云祈,每一张鲜活的脸汇聚在一起,和眼前这个被邪气包裹的云祈重叠。
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云洛对云祈说过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仿佛像是个回旋镖,应验在了她自己身上。
云洛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时为了那点骄傲就离开了家,又因为恨云祈选择了师父而不是自己迟迟不肯回家,还赌气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其实云祈比自己勇敢,真正逃避不敢面对这段关系的人是她自己。
就像那时候云祈在烂木林遇到了危险,她宁愿将桃木剑交到顾容谦手中,也不愿出面和云祈相见。
明明对彼此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人,却因为一次矛盾就这样生生分别了三年。
要是方才进攻的时候再谨慎点,云祈就不会为了救自己牺牲自己了。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开满洋桔梗的房间,终究是回不去了。
云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挣扎的想法,双手无力的垂在腿边,任由荆棘顺着虚意子的手缠上来。
“别想用我主人的身体伤害她最重要的人!!”
只听一声咆哮,云洛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撞开,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咳咳!”
呼吸系统重新开始运作,云洛趴在地上摸着喉咙,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方才被掐住的地方已是一圈紫青。
转身望去,六六毛茸茸的大尾巴挡住了云洛大部分的视线。
“貔貅……”
刚从生死关头被救下来,云洛有点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神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貔貅是最为忠心的神兽,一旦认定了主人就意味着它将献上自己的全部,包括自己的生命。
只要貔貅还活着,它们就会为了守护主人的财富以及性命付出全部的努力,主人死去而貔貅独活对它们一族来说是巨大的耻辱。
所以貔貅之主死去的那一刻,貔貅也会立刻随之而去。
现在六六在眼前,无疑传递着一个重要的讯息。
云祈还活着!
“六六,你怎么了?”虚意子亲昵的叫着六六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摸它的脑袋,被六六撇开脑袋躲了过去。
面对虚意子,六六后退了好几步,全身的毛都炸了开来,躬着背随时准备着发动进攻。
摸到了一团空气的虚意子手停留在了空中,他瞥了一眼手腕,貔貅手串就挂在这只手上,翡翠的绿光和云祈绿色的双眸交相呼应,仿佛象征他们之间的羁绊。
“我可听说貔貅是忠诚的神兽,今个儿怎么觉得不像呢?”虚意子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他依旧保持着举手的动作,朝着六六发出了命令:“过来。”
随着虚意子的一声令下,手串绕着他的手腕转动了起来,同时六六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你!”
即使六六用尽全身的力气抗拒着,也没有办法抗拒契约的束缚,最终还是走到了虚意子的面前。
和云祈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它再怎么任性云祈都没有用束缚强迫它做什么事,这还是六六第一次见识到束缚的威力。
“这才听话嘛!”
虚意子满意的摸了摸六六的脑袋,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云洛身上。
“你说,不让我用这丫头的身体伤害她最重要的人。”
虚意子靠近了六六的耳朵,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那不如……你帮我吧。”
温热的鼻息喷在六六的耳边,让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接下来虚意子的话更是让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六六,杀了她。”
手串再一次尽职尽责的转动了起来,操控着六六向云洛的方向走去。
“停下……快停下……”
曾经听前辈们说过抗拒契约有多么的恐怖,除了身体会遭受灼烧一般的疼痛,那种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的无力感更是一种折磨。
虚意子升到了半空中,双腿交叉着坐在了一团黑雾中,在特等席欣赏着这一出好戏。
就在这时,虚意子感受到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很快被他压制住了,随后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得声音说道。
“别急啊,这只是场开幕戏,作为观众好好欣赏吧。”
六六原本光洁的毛发此时被尘土和血粘作一团,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带着血痕的爪印。走到了云洛的面前时,呼出的气中都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对视之时,云洛可以看见六六那双金色的双眸已经失去了焦点,显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即使如此,六六还是在和束缚抵命相抗,定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要我帮你一把吗?”
虚意子语气轻松,手腕上的手串转的更加快速,翡翠的绿光几乎变成了一条光带。
六六顿时感觉心口被狠狠地揪住,一个能量光球开始在它的双角之间凝聚,光芒越来越强烈,目标直指地上躺着的云洛。
云洛想要张开结界抵挡这次攻击,却被从脚底生长出的荆棘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光球朝自己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