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奕被很多人拉着远离了自己,而自己被拖着走了很远很远,关进了一间黑暗的牢房。
翟妘意识再清醒的时候,她在牢房,一束阳光从高高的窗中照射进来,而她坐在不见光的地方。
她已经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大理寺少卿是苏贵妃的弟弟苏北千,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孙楚南血的新衣服。
牢房被人打开,一身穿着大理寺少卿官服的人走了进来,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色有些匆忙。
他才看到翟妘,便有些慌不择路的道命目的,“你只要签了这份供词,我饶你一命。”
翟妘接过供词,有了前世记忆的她,很快便看懂了这份供词的意思。
是让她供认她杀了孙楚南是封辰奕的授意,且孙楚南也是封辰奕带进宫的,想让孙楚南作为质子威胁孙家人为封辰奕办事。
且封辰奕还带了个书生进宫,命令他猥亵贵妃,事后用这事威胁贵妃,让贵妃以及贵妃娘家势力哄他驱策。
翟妘看完供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还真是抬举二皇子。二皇子既不受宠,娘家也无人,他能有这么大的本领?”
苏北千听到翟妘的笑有些恼怒,奈何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能给足耐心:“你只要签了就行,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唰—唰—”翟妘将供词撕成了碎片。
苏北千见此状况,有些急了,怒道:“好言相劝听不见,既然如此,别怪我用刑。”
翟妘轻蔑的看着他,“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招供。”
反正她已经活过了,十八层地狱都去了一遭,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她不能拖累封辰奕。
翟妘被人拖了出去,架在刑架上。
苏北千看着翟妘最后一次说道:“大理寺刑法几千种,你觉得你这小小身躯,能扛多久,我劝你还是趁早签了。”
翟妘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此刻恐怕比我更害怕我死了。”
翟妘死了,他们就没有办法给苏贵妃私会一事找替罪羊。
苏北千被翟妘说中心事,怒火中烧,看着翟妘的眼神像根刺,“没想到你一小孩,心思竟然如此敏锐。”
竟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翟妘抱着侥幸的心理,道:“贵妃娘娘私会一事已成定局,你觉得皇上为了皇家面子,会放过苏贵妃吗?”
苏北千听到翟妘这么说,以为是翟妘动摇了,想活命了。
“二皇子带着太后娘娘推开门的时候,苏贵妃与那书生并未逾矩,所以只要你签了这份供词,娘娘就能脱罪,而太后娘娘顶多是受人蛊惑,获罪之人只有事先知道这件事的二皇子。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为过。”
原来如此,翟妘心中了然,原来是去的不是时候,没有捉奸,只是私会。
那么久不见的两个人见了面,竟然能抑制住冲动,真是不易。
那书生应该也是被抓起来了吧,不知道现在关在哪里。
翟妘试探性问:“那书生私闯皇宫已是死罪,如若他为保性命出卖了贵妃娘娘,那我签了这份供词,岂不是成了私会的共犯。”
苏北千冷冷一笑,“没想到你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小宫婢竟懂得那么多。”
苏北千话落,眼中露出杀意:“他没机会了。”
翟妘心中一惊,她入大理寺,那书生是不是也入了大理寺,如果是这样,那书生恐怕也自身难保。
“难道你已经得手了。”
现在翟妘每问一句话,都可以是确保自己倒戈后的生命安全,所以苏北千并不会有太多顾虑。
果真,苏北千听到翟妘这么问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悠悠开口道:“此事关系皇家名声,那书生被羁押在宫内了,已经派出杀手,很快就会得手。”
翟妘听到这,瞬间找到了保命的法子,连忙态度强硬道:“既然人还没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毕竟小人的命也是命,等得手了,大人再来找我。”
翟妘这招缓兵之计既保证了自己不受刑,也为自己争取了更多时间。
她相信,封辰奕也在想法救他。
只是不知道现如今的封辰奕知不知道如何破局。
苏北千见翟妘松口了,斩钉截铁道:“你等着,本官一定将他人头带来。”
之所以一定是人头,估计也是因为苏北千见不到书生的人头,也不安心。
毕竟他是最大的变数。
一个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难保不会出卖别人。
翟妘被重新关回了牢房,这大理寺上上下下都是苏北千的人,现在的她只能等。
翟妘上一世死的突然,并没有机会回想一生,如今再临生死边缘,想的事也多了点。
这一世发生的事与上一世大不相同,上一世她是被皇子们欺负着长大的。
她没有反抗三皇子,在这么小的时候也没有涉及这一些。
所以与其说是重生,不如说她在经历一个新的人生。
等待都是漫长的,翟妘用稻草在地上画着。
这牢里阴暗潮湿,她根本睡不着,甚至她的腿还会隐隐作痛。
上一世她也会有这种毛病,一到下雨天,天气潮湿,腿就会又疼又痒,入冬得裹上好几条棉裤。
后半夜后,牢房外的冷空气呼呼往牢房中吹,牢房中温度不知下降了多少。
翟妘腿脚也越发疼得厉害,这入了冬的天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冷,再加上牢房有些潮湿,翟妘很快便受不住了。
翟妘整个人窝在榻上,紧紧抱做一团。
腿上又疼又痒,翟妘忍不住用手抓了好几次,膝盖上满是一道道的红痕。
翟妘紧了紧衣服,想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膝盖上,将膝盖紧紧抱进怀里,可即便如此,牢房里的冷空气还是不断往她身体里钻。
身上越来越冷,腿越来越疼,越来越痒,翟妘使劲咬着唇,防止牙齿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翟妘抱作一团的身子有些麻木,腿倒是没那么疼痒了。
但翟妘怕换了姿势自己的腿又受寒,只能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