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下面是百丈深渊,可她丝毫没有松手,直到他的衣襟碎裂开来。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视,死都不愿意放手的感觉。
他们等了很久,等到琉月都觉得不会有人来了,琉月眼中不忍,“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山林中难免就有些危险,翟妘站起身来,躬身扶琉月:“我扶着你走,我们先走出这里再说,你忍着点。”
琉月见状,只能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虽然每走一步都疼痛万分,可琉月还是咬紧牙关坚持。
琉月突然一个踉跄,被翟妘搀扶的手猛的撞在翟妘胸口,琉月突然有些愣神,他手臂碰触到的胸口,很软。
“怎么了?”翟妘以为琉月坚持不住了。
琉月迅速掩盖眼中的神情,掩饰住自己的慌乱,余光再次仔细打量着翟妘,翟妘的五官很精致,确实缺少男子的气息。
琉月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脚下奋力的跟上翟妘的脚步。
“翟侍卫……翟侍卫……”远处传来了模糊的声音。
琉月有些激动,“真的有人来了。”有为获救的喜悦,也有翟妘不被辜负的坚信。
翟妘听到琉月的话,有些惊诧,习过武的人听力都比较好,翟妘自认武功不差,可这声音她听着都模糊。
琉月竟然听到了。
琉月激动的神情对上翟妘怀疑的目光,琉月眼中的笑意渐渐退去,躲开了翟妘炙热的目光,慌乱起来。
翟妘看着他慌乱害怕的样子,慢慢松开了搀扶着他的手。
翟妘不想拆穿他,他只是一个质子,就算他有所掩藏,孤身一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或许这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锋芒太盛也不是好事。
找来的是祁诺和大五,封辰奕不见了身影,琉月是被几个人抬着出了山谷的。
回城的途中,翟妘听到祁诺和小五说,那夜翟妘走后,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击退敌人,城墙上明明有守卫,可那些人都见死不救。
第二日,全皇都的人都看到城门口散落一地的金子和满地的尸体,金子已经被拾回,一锭不落。
封辰奕立了功,千里迢迢护送质子和黄金归都,到了城门口却遭遇抢劫,跟随而来的士兵死得一个不剩。
幸安帝没有责怪城门口的士兵,也没有提封辰奕的功劳,反而给封辰奕扣上了一个弄丢质子的罪名,在朝政殿上大发雷霆。
封辰奕被罚跪在朝政殿殿外,到现在已经有一天了。
祁诺和大五来找翟妘,都是擅自做主,没有人手,他们就随便去街上找了些人帮忙找。
翟妘,祁诺和大五三人都无官无职,无法上朝政殿替封辰奕说话,翟妘让祁诺带着质子琉月去皇宫。
封辰奕刚刚回朝,没有人会替他说话,回到皇都守皇城之人不开城门,导致他们损失惨重,幸安帝不去追究原责,而是直接惩罚了封辰奕。
做贼一个父亲,甚至都不关心封辰奕这些年在北荒是如何生存的,甚至不提他的功劳。
翟妘替封辰奕感到气愤,既然他的这个父亲不能替他主持公道,那就让百姓替他说话。
自己带着大五来到了泓西镖局的总舵,利用在皇都的所有人手,大肆散播封辰奕在北荒的功绩和回来到凤璃国被拒之门外,遭遇刺杀的事。
虽然琉月没事,封辰奕就会被放回来,可是幸安帝是非不分,只惩不奖的行为让翟妘十分气愤。
如果幸安帝不放话,封辰奕在皇都连个光明正大的住所都没有。
他被封王爷的时候已经出了皇都,幸安帝并没有赐他宅子,封了王的皇子按祖制,是不能住在皇宫的。
所以翟妘要让封辰奕的事在皇都传得沸沸扬扬,这样幸安帝才会重视封辰奕,才会还封辰奕一个公道。
晚上的时候封辰奕回来了,幸安帝没有任何安排,他只能带着翟妘,夏岚烟,祁诺和大五入住客栈。
这事也被翟妘刻意传了出去,明日这些事会成为全皇都茶余饭后的谈资。
祁诺和夏岚烟还在为封辰奕打抱不平,回了自己的家,却只能住在驿站。
夏岚烟走后,大五将跟翟妘做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封辰奕看着翟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翟妘还懂得这些。
把封辰奕晾在客栈的第三日,幸安帝终于召见了封辰奕,说要给封辰奕举办庆功宴。
翟妘早就给他准备了一身衣服,全皇都最名贵的苏绣阁专门订制的,价值千金,有很多王公贵族想要都未必能得到。
而且这还是苏绣阁几年来最得意的作品,仅此一套。
翟妘要让幸安帝知道,封辰奕不缺他的那点儿赏赐。
封辰奕进宫参加宴会,带的是翟妘,这已经不是翟妘第一次进宫参加宴会了,再次回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
翟妘感慨万千,她曾经在这里受尽了欺辱,前世更是在这里被亲生儿子杀死,这里对她而言,就像逃不开的噩梦。
翟妘和封辰奕走在无比熟悉的宫道中,封辰奕长袖下的手轻轻握住了翟妘的手,“别怕。”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翟妘只觉得安心。
她再也不怕这深宫中的阴谋诡计了,她已经很强大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宫中的内侍看到封辰奕本来不屑,被封辰奕冷若冰霜的双眸盯了几秒,那些妄图再骑到他头上的内侍被吓得腿软,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刚进入内宫,翟妘和封辰奕就看到了皇子穿着的人站在前方等候,那人昂着头,看着翟妘和封辰奕的眼神充满不屑。
前面引路的内侍连忙解释,“这位是五皇子,是皇后所出,与大皇子一母同胞,深受皇上喜爱。”
翟妘和封辰奕自问从未见过他,也没招惹过他,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何意义,虽说与大皇子是一母同胞。
但他身上没有大皇子沉着稳重的气息,反而像是娇生惯养而出,看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