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竟也敢对他动手,俞白顿时拉下了脸:“本世子与你们将军说句话,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他等着云暮给他撑腰,谁想云暮竟向着那个小侍卫,还把人正挡在身后,好像他会对对方不利。
“世子,你有何事?”
俞白阴阳怪气道:“枉我爹这么信任你,你不理本世子就算了,还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有失体统。”
云暮不知他气什么,只道:“你爹是把你送来了这里,让我照看一二,但我今日没空,世子实在闲不下来,我派人带你去练武。”
之前被迫扎马步,他每次都坚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现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俞白指着沈聿明说道:“本世子不去,本世子要看书,让他去给我买几本话本子回来。”
云暮下巴一抬,对着俞白身后的人说道:“你去给世子买几本书。”
“是。”
俞白拦住身后的人:“本世子说了让他去。”
下值时间早就到了,云暮一心只想着回府,懒得和他争辩:“书不必买了,送世子回房。”
沈聿明坦然对上俞白的眼神,挑衅地朝他勾唇,“他怎么在这里?”
一提起这事云暮就头疼,“他前几日为了一个青楼的姑娘对安国公府的世子大打出手,把人打得安国公都不敢认,长平侯怕他被皇上追究,就把人送来这里,让我管教一二。”
沈聿明刚回京时,为了打听京中的情况,时常宴请宾客,其中就有俞白,从江南回来后,他一直演着失忆,和那帮酒肉朋友断了联系。
即便不来往,但这事他也有所耳闻:“长平侯为了这个儿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马车出了路口后,往右边拐进了西市,沈聿明撩起车帘:“去作甚?”
云暮言简意赅:“找绣娘。”
“你认真的?”
云暮理直气壮道:“那不然呢,不扛着两箱金元宝送他就不错了。”
她不想讨好皇帝,大可如此,但如今他可是一个爱护父皇的好儿子,不能如此草率。
他心想,还有半个月,他应该能找到一件称心的礼物。
云暮看他愁眉苦脸,想到库房里那几幅珍藏字画,“皇上喜欢吴维则的画,不如送那幅《孝经图》?”
沈聿明脸更垮了:“这画听说两年前被人买走了,不知下落。”
云暮憋住笑,宽慰他:“无事,找不到咱就再想别的法子。”
怕流言蜚语再传到梁文帝的耳朵里,云暮独自下了车,和绣娘商量事宜。
“云大人,着实是挤不出时间,妾身手里头还有许多没绣呢,不如您去别处问问?”
云暮疑惑道:“又不是逢年过节,怎会有这么多人做衣裳?”
绣娘笑道:“云大人您也知道,半个月后就是万寿节,那些要去摘星阁参加宴会的太太大多都是来找妾身裁布制衣。”
云暮也没强求,收了银子四下走了走。不多时,路过一个绣品的小摊,云暮驻足看了片刻,摊主见他腰间挂的那枚令牌,猜到是云暮,局促地搓了搓衣角,叫了一声“云大人。”
云暮拿起一个双面绣的团扇,问道:“你绣的?”
妇人道:“是妾身所绣,可还入得了大人的眼?”
针脚细密,上头的蝴蝶还能随着光线而变化。
云暮将团扇放了回去,在妇人遗憾的目光中,她说道:“本将军有份生意想同你做,不知你愿不愿意?”
……
和绣娘敲定好后,云暮给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做定金,“万寿节前必须绣出来,能做到吧?”
妇人小心翼翼地将银票贴身藏好,保证道:“云大人还请放心,就算不睡,妾身也要将衣服绣出来。”
云暮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四百两绣一件衣服,辛苦半个月,这一辈子不愁吃穿,这桩买卖,摊主不吃亏。
再次回到马车时,云暮手里提了两袋东西。
沈聿明接过放在桌上,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云暮解释道:“京城的绣楼忙不开,我去了别处找绣娘,多花了些时间。”
马车横跨东西坊市,最后停在了云府的后门。
第二日,俞白早早侯在了布政坊的门口,云暮才到他就八卦地迎了上去。
“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云暮,你昨夜当真留他在府中过夜了?”
一夜好眠的云暮冷笑道:“脚步虚浮?你同我一起扎马步,谁坚持不了半个时辰,谁就是虚的那个,世子,你敢比吗?”
男人最经不起激,还是那个他看不上的阉人,俞白放话:“比就比,本世子可不怕你。”
话说完后,他就后悔了,云暮扎上一个时辰的马步腿都不带抖的,他还和对方比,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见他有退缩之意,云暮道:“世子不会想反悔吧?”
她环顾四周,“方才的话大家可都听到了,但如果你真要反悔,我们也是会守口如瓶的。”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纷纷应和。
俞白冷笑了一声,“谁要反悔了,现在就比。”
众人奔走相告,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圈,把云暮和俞白围在中间。这些人一反常态,不断喊着“世子,加油,把云将军打趴”,手上却押云暮赢。
俞白嘲讽道:“看来你不得民心啊。”
云暮活动了一下手脚,“得不得民心,也不在这上头。”
中郎将一声令下,两人摆好了动作。初时俞白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面前的香才燃了半炷时,他的双手和双腿开始打颤。
自从上次从布政坊回去后,他再也没有练过,如何比得过日日训练的云暮?
云暮余光一直关注着俞白的动静,见他双腿抖得不成样子了都还要坚持,她收回了目光,闭眼想着今日的安排。
忽而,她听到一阵呼喊声;“世子坚持不住了,将军赢了。”
她睁开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世子,你若还能站起就继续比。”
俞白挣扎爬起,才刚蹲下,又倒了下去,如此重复了五次,他认命道:“本世子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