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范无咎被两名衙役押解着,来到了县衙大堂之上。
只见知县正端坐在案几之后,一脸威严。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范无咎,眼神复杂而深邃,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深意。
就这样,知县凝视着范无咎,许久许久,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大堂里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仿佛也被冻结住了一般,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这种压抑的氛围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笼罩着在场的每个人。
终于,漫长的沉默被知县打破。
他缓缓张开嘴唇,声音低沉而缓慢,向着范无咎问道:“当天究竟是谁动的手?是你还是谢必安?”
听到知县的质问,范无咎毫不犹豫地挺直了自己的身躯,“禀大人,是小人动的手!”
这一刻,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知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并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微微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再次对范无咎问:“那,谢必安可有动手?”
范无咎闻言,立刻明白了知县话中的意思。
他赶忙抱拳行礼,恭敬地回道:“大人明察,此事纯属小人一人所为,与安……谢必安毫无关系,所有过错皆由小人承担。”
知县听后,对范无咎的实趣很是满意,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嗯,从此以后,你与谢必安再无任何瓜葛,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范无咎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和谢必安将彻底分开,但为了保护谢必安,他只能咬牙答应。
“记住了。”范无咎低声道。
随后,知县挥了挥手,随意道:“写了认罪书,就下去吧。”
说完,师爷端着纸砚笔墨及其印泥,放在了范无咎面前。
直到写完,才被衙役带出了大堂。
途中,范无咎的心情沉重无比。
因为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和安哥应该再无关系了吧,也不能有关系!
为了安哥的性命,他必须这么做。
范无咎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人世又变得像从前那般无趣了。
见范无咎回来,谢必安立即上前,来到木栅栏边,出声询问道:“咎弟,没事吧?”
闻言,范无咎快速眨了眨眼睛,微微仰头,眼眶有些红地看向谢必安,道:“无事。”
说完,便转身不再看右侧牢房的谢必安一眼,面向墙,躺在了稻草上。
谢必安默默地望着范无咎的背影,那身影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的心猛地一揪,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传来阵阵刺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那个方才送范无咎返回牢房的禁卒面无表情地打开谢必安所在的牢门。
粗声粗气地喝道:“出来!”
谢必安不敢违抗,只得乖乖起身,跟着禁卒走出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穿过狭长的走廊,谢必安终于来到县衙大堂。
只见知县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于案几之后。
谢必安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恭恭敬敬地跪下,向知县请安。
然而,知县并未回应他的问候,而是毫不掩饰地说道:“本官与知府大人是有师门情谊的!”
说完这句话,知县不再多言。
他悠然自得地伸出右手,轻轻端起摆在桌案上的一只精致茶杯,嗅了嗅杯中飘出的茶香。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杯沿凑近嘴唇,浅浅地抿了一小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