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似乎很紧张宋师傅,她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递了过去,然后又给他倒了杯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喝口茶缓一缓。”
之后看到冷月和辛悠然都在看向他们俩,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夫君就是这样,一提起当年弟弟走丢之事便会如此。”
“实在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辛悠然连连摇头,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宋师傅。
“他其实一直在自责,觉得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弟弟的走失。”
“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找他,一年之中,他只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家里忙活瓷器的事儿,一半的时间都是跑出去找他弟弟了……”
“我家夫君的肤色其实很白的,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晒黑之后就没再白过。”
见她家夫君缓过劲儿来,她也适时的没有再多言。
很快宋师傅就继续说着当年的事。
“等我拿着买好的点心,回到卖糖人儿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再排队,而弟弟也不见了……”
“问了整条街的人,都没有见过弟弟,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后来阿爹带着我去报官,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从那时起,阿爹就变得郁郁寡欢了,不到两年就得病去世了……”
“阿爹临走时一直在叫着弟弟的名字,一直叮嘱我一定要找到弟弟。”
“这么久了,我几乎找遍了大凉国,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我不会放弃的,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辛悠然听着听着也红了眼眶,感动于这宋师傅和他阿爹的执着。
这人贩子真够可恨的,就这样毁掉了一个家庭。
想想那时候宋师傅也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却也跟着承受了他这个年纪所不能承受的事。
整整二十年都活在愧疚当中,这可比任何身体受到的伤害都更加沉重。
当看到宋师傅的时候,其实她还不相信他会是老板娘口中的夫君。
因为他看起来苍老很多,加上皮肤黝黑,看起来比老板娘年起码老十岁不止!
“宋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您寻找弟弟的。”
“就是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标志没有?”
“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您说他是六岁的时候走丢的,那应该是有记忆的吧?”
“我弟弟名叫宋景辰,我叫宋景深。”
“他的左边腚上有一块像是云朵一样的红色胎记!”
宋师傅说的很快,这么熟练,应是跟很多人这样描述过吧?
只是这胎记的位置,呃,一般人看不到吧……
“好咧,那我们就不叨扰二位了,这就回去问问我那朋友。”
“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辛悠然没再多做停留,看来今晚得回月牙谷一趟了。
好好问问魏娩娩,栀子花香膏瓷盒的事。
回去之前还要赶去明玉斋一趟,见一见刑掌柜,跟他说一下,要半个月之后才能上货了。
忙完这一切,她与冷月,老关三人回到月牙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村里很多村民都已经睡下了。
这个时候去见魏娩娩多少冒昧了,但帮宋师傅找弟弟这事儿真的刻不容缓,他等待的太久了。
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她让冷月回田间小院先休息了,她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白天都已经跟她跑了一整天了。
说服冷月之后,辛悠然自己一个人提着灯笼往老怪物家里走去。
刚出院门没多久,她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她。
麻麻呀,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没有月亮,天空中甚至连点点星光没有。
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她心跳加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起来。
这时她才听到一声“汪汪汪”的声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才想起来小黑狗来!
这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哎哟,小墨墨,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所以才陪我出来的呀?”
“好狗好狗!”
辛悠然直接将这个黑色小鼻嘎给抱了起来。
咦,有点重量了,看来魏娩娩和小安宁没少给它改善伙食。
一人一狗穿过拱桥,很快便来到了老怪物家的小院。
她推了推门,发现门上了锁。
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是魏娩娩。
难道她与自己有心灵感应不成?
“娩娩,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嘿嘿,这么晚了,你怎还没睡?”
“哼,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结果被你给吵醒了……”
辛悠然这才发现她是直接穿着里衣跑出来的。
头发还有些凌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
“不好意思啊,是真的有急事要找你,所以……”
“外面凉,进屋说。”
魏娩娩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四周,打断了辛悠然的话。
“哦哦,也对,你穿的这么少,赶快进屋。”
直到到达魏娩娩的卧房时,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娩娩啊,楚玉茗不会也在吧?”
“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罪过了,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切,楚玉茗要是在的话,你以为还轮得到我给你开门?”
“放心,阿爹和他今晚都不在家。”
“你尽管来打扰。”
辛悠然呼出一口气,主动推开了房门,“嘿嘿,那就好,那就好,今晚我就不回小院了,跟你同床共枕如何?”
魏娩娩一脸的嫌弃,“你不是有急事找我?”
“对,我想问一下,之前你给我的装香膏的瓷盒是哪里买的呀?”
魏娩娩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不是我买的,是楚玉茗给我的。”
“很急吗?”
“那也只能等他明日回来才能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