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展览在即,姜梨几乎每天都在老宅和天幕美术馆之间往返,比原赫之还要忙。
姜梨是柳如霄的关门弟子,但柳如霄死的早,没有来得及提携姜梨,她现在就是书法界的小白。
姜梨怕没有人看展览,所以提前三天写了几十封邀请函,并附带两张门票。
总会来十几个人吧,只要有人看,她和宋馆长就不算白忙活。
叶聿琛和姜颂儿的邀请函,姜梨是分开送的。
姜颂儿去了hongkong找吴秀珍,没有时间参加明天的书法展览。
叶聿琛一口答应会去看展览,姜梨特意跟他说了缺人,叶聿琛说他会带朋友一起去。
谢雅然喜欢书法,叶聿琛的这个朋友是谁,不做他想。
虽然不知道叶聿琛为什么变得这么好说话,还是在原赫之针对他的情况下,但只要叶聿琛和谢雅然来了就好。
姜梨没打算做那种,跟两个仇人同归于尽的傻事,但也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死去的人受尽冤屈,杀人犯又怎么能高枕无忧。
姜梨选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首饰,就去了原赫之的书房。
自从那天原三告状,原赫之就给了姜梨自由进出他书房的权限,姜梨不仅录入了书房的指纹锁,还同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指纹锁。
原赫之正在练字,余光瞥见姜梨后,没受影响,笔下的瘦金体锋芒内敛。
字如其人。
姜梨站在一边看了几分钟,随后轻轻鼓掌,“赫之哥哥,你很了不起,管理偌大的原氏集团,还能抽出时间练字,练得还这么好!”
“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该夸赞你自律,还是赞美你天赋高,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完美。”
“不像我,只能做好一件事,一颗心只能爱一个人,赫之哥哥住进去了,我看别的男人都是浮云。”
少女脆甜的声音,像滋滋冒泡的甜味橘子汽水。
原赫之搁下毛笔,他最近已经免疫了小梨涡的甜言蜜语,在这段感情和婚姻里越发从容,不会被她轻易勾起欲望和邪念,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他也不知道自己“随性”起来,会不会做死她。
原赫之:“你没去天幕美术馆吗,怎么有时间给我灌迷魂汤?前几天你坐在我腿上,甜言蜜语一箩筐,最后拿着我的手机给自己转了三千万。今天又想干什么?”
“唉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提起来干什么!”
姜梨水凌凌的眼眸嗔了他一眼,柔软的小身子挤进他怀里,仰着白玉无瑕的小脸说:
“展览明天早上九点半开始,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不用我再忙活了。嗯…明天是工作日,你有没有时间去看展览?”
原赫之捏了一下她的脸皮,“我当然会去,不是早就腾出了行程么。你还要故意问我一遍,心里憋着什么坏?”
姜梨心跳加速,这个男人的直觉好敏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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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号,周二,姜梨的书法首秀在天幕美术馆拉开帷幕。
因为一切准备妥当,所以姜梨睡到早晨十点半才起床,她打算吃了午饭再去天幕美术馆。
原赫之晨跑完,见姜梨熟睡,就去公司主持了一场会议。
所以姜梨起床后没有见到原赫之。
“……”
虽然她不是原赫之的竞争对手,但身边有这么一位勤勉自律的成功人士,她不是没有压力啊!
“王叔,你们大少爷没有偷过懒吗?”
王叔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的事记不清楚了,但大少爷上次偷懒是两天前。大少爷晨起跑步后,又回到房间睡回笼觉,一直睡到十点才起来处理事情。”
姜梨震撼。
睡到十点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怎么能叫偷懒,那我岂不是天天都在偷懒?
原赫之回来了,吩咐厨房准备早午饭,又问王叔中药熬好了吗,等会儿让姜梨一边吃饭一边喝药。
起初原赫之给姜梨制定了一张表格,几点起床吃饭,喝药,工作,休息都有明确规定。
君子慎独,原赫之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克己慎行、自律修身,同时要求身边的人跟他一样。
前段时间,姜梨在万籁山庄闹失踪,原赫之没考虑很多,愤怒之下打了她臀部三巴掌。
她哭得声音大,白白净净的小臀却连指印都没有。
但原赫之还是反思了,姜梨是不一样的,她身子骨弱,寿命都会受到影响,不应该用高标准要求她,他只要她健康就好。
所以姜梨在原家过得逍遥自在,只要她每天吃三顿饭喝两顿药,原赫之对她出格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梨喝了一口温热的药,苦味覆盖了嘴巴里八宝甜饭的味道。
她用勺子把苦涩的药汁浇到甜甜的饭上,准备混在一起吃。
原赫之额角青筋暴起,“姜梨,饭和药分开吃!”
姜梨娇躯一颤,“如果我混在一起吃,你会在这个快乐的日子扇我吗?”
“问问你的臀,想不想挨扇。”
原赫之今天穿着崭新熨帖的黑色西服,气质贵重清正,任何污言秽语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那么严肃禁欲。
姜梨捧着碗喝药,掩盖住红彤彤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原赫之很色。
上苍令他不能人事是公平的,否则他床上床下都很行,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都占了,太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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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美术馆。
姜梨挽着原赫之的手臂,深呼吸一口气,检票走进了馆内。
她就像开盲盒的玩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或许空无一人,或许寥寥无几。
原赫之:“别紧张。”
姜梨:“我不紧张,是心脏乱跳。但没有我第一次见到赫之哥哥那次跳得厉害,所以请放心,我不会晕倒。”
原赫之没有戴胶质黑手套,牵住了她的手,“看得出来你没有紧张过头,我请了一些朋友过来看展,所以不用担心没人。”
姜梨一脸茫然。
“你的朋友们眼光会不会很高,我这小庙容不下大佛,要是听到他们背后非议我的字,我就哭死给你看!”
不感激,还要无理取闹,不断挑战原赫之的底线,每次原赫之要发火教育她,都会想到她身子骨不好,底线一再放宽。
原赫之循循善诱,“你要有信心,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你要寻找的是同类,有共同审美的人群。有些人‘剑走偏锋’,非要追求异己的认同,最后作茧自缚。”
姜梨仰望着他,“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道理,但听起来好像不错。赫之哥哥你一定读了很多书吧,我要是像你一样渊博,遇到什么事情就能从容应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么肤浅,只喜欢珠宝首饰,功名利禄。”
原赫之亲了亲她的发顶,丝毫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很珍重地说:
“我八岁跟着外祖父读书,这是他教给我的道理,我外祖父才是真正的渊博,有他言传身教,这是我的幸运。”
“我现在遇到不解的问题,还是会想起外祖父的教诲,他一直引领我走到现在,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小梨涡,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缺少一位可靠的长辈引路,以后我会教你。你还小,还有时间长成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姜梨眼眶酸涩。
她要是哪天心动,一定不是恋爱脑犯了,而是原赫之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