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坐进车里,看到原赫之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望尘不及的尊贵气息。
跟早起帮她拿衣服的状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姜梨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几天过得太甜蜜了,让她忘记了原赫之是领导,怎么能真的把他当成丈夫。
他给的那点例外和偏爱,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姜梨知道原赫之在气什么。
上辈子原赫之和姜颂儿的婚姻烂成那样,原赫之都没有把姜颂儿怎么样。
可见就算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原赫之也不会把他的妻子怎么样,顶多就是不搭理。
但姜梨害怕原赫之误会柳逾明。
柳逾明是一个好哥哥,柳姨自杀那年,他在人生的至暗时刻都对姜梨很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连大声讲话都不曾有。
柳逾明是一个骨子里温润善良的人。
如今柳家兄妹挺过了至暗时刻,日子步入正轨,姜梨不希望任何人去伤害他们。
姜梨慢蹭蹭握住原赫之的手,似乎预料到他会甩手,所以一开始就握得很紧。
“你好像在生气。”
“很明显吗?”原赫之声音冷淡。
何止明显,简直把‘我很生气’写在了脸上。
姜梨莞尔:“原夫人故意出现在轩和堂,故意提起柳逾明,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她的目的。”
“我和纤雪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于柳逾明,为什么她不造谣我和纤雪有暧昧?原夫人这是性别歧视!”
“再者说了,如果我和柳逾明真的有什么,只需要我跟父亲母亲说一声,他们会很乐意我嫁进柳家。”
她故意吸了吸鼻子。
原赫之拧眉,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我不会因为没有证据就怀疑你,别哭了。”
姜梨:“那你还胡乱甩脸子!”
原赫之:“是我不好,是我情绪化了,给你赔礼道歉。”
姜梨乌黑莹润的眸子转动,“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上帝干什么。赔礼就好了,我的私人展馆还缺一对镇馆之宝,上次我跟你去私库拿徽墨,好像看见了一对元青花香炉花瓶,送到我的私人展馆吧。”
表情是楚楚可怜的,声音是娇滴滴的,灵魂却贪婪的张牙舞爪。
原赫之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身子往后撤了撤,白色衬衫完美包裹着他富有泵感张力的肌肉,一举一动是区别于少年感的成熟稳重,深邃锐利的眼眸有些无奈和宠溺。
“好,都给你。”
迈巴赫驶入闻家的范围,姜梨就知道自己喜欢这里,花花草草包围着每一座建筑,充满了盎然的生机,跟庄严大气的原家老宅是完全不同的雅致。
她以前时常幻想自己大学毕业了,攒钱买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面一定要种植很多花花草草。
闻汐站在路边,主动拉开车门,挽着姜梨的手边走边笑。
见姜梨对家里的花园感兴趣,闻汐就直接带着姜梨去了最漂亮的玻璃花房。
原赫之站在岔路口,不动了,他从来没跟两个女生一起在玻璃花房说说笑笑过,很诡异。
管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您要进屋喝茶吗?”
原赫之:“好。”
原家也有玻璃花房,现如今掌家的原夫人不喜欢花花草草,所以玻璃花房一直闲置着。
虽然姜梨动过收拾玻璃花房的念头,但做成这件事少不得要跟原夫人打交道,姜梨就放弃了。
闻汐跟姜梨介绍着玻璃花房内的珍贵品种,姜梨听得很仔细。
“这盆是十八学士,山茶花里面的珍品,你要是经常看电视剧就对它不陌生,稀罕程度可以进献给皇帝皇后。”
“我前几天过来看,这盆都是花苞,它大概知道我们姐妹两今天过来,所以很懂事的开了两朵。”
“你看那朵,白色花瓣层层叠叠,只有一片花瓣边缘红艳艳,像不像涂了胭脂的美人?”
姜梨发自内心的赞美,“好漂亮啊!”
闻汐:“你要是喜欢,这盆就送给你。”
姜梨:“谢谢姐姐的好意,但我养花技术不好,等我有经验了再把它端回家。”
闻汐:“好,那就给你留着。”
往里走,姜梨呼吸着馥郁的花香,看到了花影摇曳里的铜镀金自鸣钟,钟的上层镶嵌着珐琅罗马数字钟盘。
如果不是姜梨去过原家的私库,开过眼界,她绝对要丢人。
“这样的自鸣钟,我在博物馆见过,出自乾隆时期清宫造办处!”
闻汐笑笑:“这个是家里三叔拍卖回来的,他稀罕了一段时间就闲置了,我就把它放在了玻璃花房,这个钟上面雕刻着两层卷草纹,倒也跟花房的气质不相冲。”
“阿梨你看这里,每上一次弦它可以走三个日夜,今天正好需要上弦了,你来试试。”
姜梨在闻汐的指导下,给自鸣钟上弦。
两人玩够了才回堂屋。
原赫之已经把婚宴名单的事,跟闻老夫人聊得差不多了,同时也喝了一肚子茶。
闻老夫人看到一个比一个明媚的女儿,笑得合不拢嘴,“玩累了吧,快坐下来喝一杯凉茶解暑。今天太阳大,你们还在花房待那么久,也不怕晒得脱层皮。”
闻汐:“没事,我们补涂了防晒霜。裴女士,你和妹夫继续聊着,我带阿梨去看看给她准备的卧室。”
闻老夫人出身香江裴家,裴应霞。
姜梨喝了两口凉茶,甜甜凉凉的真不错,刚想牛饮,就被闻汐拉着上楼。
闻老夫人失笑:“闻汐早慧,从小性格宁静,我没见她像今天这么活泼,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
原赫之也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以前把闻汐当成竞争对手,现在年长他一岁的闻汐成为了他大姨子。
给姜梨准备的卧室采光很好,附带的衣帽间也足够大,甚至里面还放了一些闻汐准备的衣服和鞋子包包,可见用心程度。
闻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她大秘打过来的,她抱歉地摸了摸姜梨的脑袋,离开处理工作。
姜梨:“……”你们这些成功人士自律的令我害怕!
她在卧室坐了一小会儿后,下楼找原赫之。
堂屋已经没了闻老夫人和原赫之的踪影,而是坐着一位蓝色西服的年轻男人。
姜梨有点眼熟。
徐岑站起身,混血感十足的俊脸笑起来,有点桀骜不驯的味道,“我们又见面了。”
他是谢雅然的舔狗?朋友?
姜梨对他不感兴趣,转身就走。
“请留步!”徐岑连忙追上去,并且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我干妈丢了孩子,你跟她长得有些神似,所以请恕我冒犯,我想比对一下你们的长相。”
姜梨停住了脚步,并且看清楚了徐岑手里的照片。
一张……婴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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