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不要上城楼去了吗?”月牙疑惑的问道。
秋宁看了看四周过往的百姓,道:“与其所有人都被困在那处,不如咱们留在外面,兴许还有能找着机会里应外合。”
……
城楼上,雍王目光缓缓巡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其中一个妃子身上,命人将其拖了出来,并朝着城墙下面的皇帝吼道:
“本王的好皇弟,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是还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每隔半柱香,本王便杀死一个人,你可要想好了啊。”
说完,他当即命令一旁的士兵点香,开始计时。
而那名被拖出来的妃子,就只是后宫一个普通的美人,此时要被拿来第一个祭旗,不禁大感绝望,不断的求饶和哭喊。
而雍王像是十分享受一般,看都没看那妃子一眼,嘴角的笑容愈发大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萧祁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若是舍弃这些人的性命,继续选择攻打城楼,就算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会失了民心。
毕竟,一个不顾百官和后妃生死的皇帝,如此凉薄,谁还愿意追随他?
可若是萧祁听从了他的话,选择了自刎,那最后获益的,也会是自己。
半柱香的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便到了。
雍王站起身,俯视着城楼下方,问:“时间已到,本王的好皇弟,你可考虑清楚了?是否要答应本王的条件?”
底下,郭奕安正和皇帝商量着:
“陛下,不如让臣领一队兵马,绕到皇城后方突袭吧,雍王的主力部队被安排到了此处,那里的防守一定会相对薄弱。”
然而顾璃却并不赞同这话。
“就算你现在绕过去,也救不了城楼上的这么多人,雍王完全可以在反应过来之前,杀光上面的所有人。”
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郭奕安眼神暗了暗,“那不是顾大人可有两策?既能保护百官们的安危,又能令王爷缴械投降?”
顾璃垂下眼睑,道:“要说办法,我还真有一个。”
话落,皇帝和郭奕安齐齐回头去看他。
……
城楼上,顾璃便率领着一队人马离开了现场,这一幕自然没能逃过雍王的眼睛。
他看了眼顾璃离去的方向,只带上了数十人,根本不足为据,也就没放在心上。
皇城的四处城门如今都是他的人在守着,若对方想要攻城的话,区区数十人,就算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会攻得进去。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
雍王重新站起来,朝着皇帝吼道:“时间已到,皇帝,这诏书,你写还是不写?”
皇帝和郭奕安此刻只想尽量拖延时间,于是张口道:“你想要这江山,可有想过自己能否坐得稳?
别的不说,光是你今日的这一出,你认为天下的百姓们还会认你当皇帝吗?”
然而雍王却并不想听他啰嗦这么多,当即手一扬,一名士兵直接提起剑在那妃子的脖子前面一抹。
“噗。”
鲜血四溅,瞬间让其余的妃子们都吓的花容失色,害怕不已。
“啊……”
有那试图想要逃跑的妃子,则直接被外面的士兵抓了回来丢在地上,直接一剑刺穿了胸膛。
面对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再逃了,生怕下一个无辜的亡魂就成了自己。
大家都尽可能的把身子往里面缩了起来,仿佛这样,雍王的目光就不会扫到自己身上一样。
底下的皇帝见状,一双拳头紧紧的拽起,手背上青筋高高鼓起,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雍王,朕劝你适可而止,莫要一错再错!”
太后和秋相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多出来的两具尸体。
尤其是太后,年纪大了,根本经不住惊吓,此番听见雍王又命人点起了香,说每半个时辰杀死一人,她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够了,快住手!”
雍王扭头,看到太后一脸怒容的走了过来,先是诧异了一瞬,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镇定自若的道:
“母后,你怎么来了?”
太后此刻也气得不行,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够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收手吧,莫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了。”
雍王听闻这话后,脸色蓦的一黑,道:“母后,连您也不愿支持本王了么?”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雍王是自己的亲儿子没错,但,她不得不承认,皇帝这些年来在这个位置上,虽无什么大的建树,但也未曾犯下过什么大错。
暂且也算得上是勤政爱民了。
可反观雍王此举,她不敢确定,若是真让他上了位,有极大可能会成为一个暴君。
太后赌不起。
见太后没说话,雍王的一颗心也渐渐凉了下去。嘲讽道:
“母后难道忘了,当初父皇最宠爱的可是我,你也说过,父皇最属意的继承人,也是我,怎么?如今本王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母后不也一直支持孩儿这么做的么?
怎么?事到如今,母后这是要反悔了?”
不远处的一众官员们听闻,纷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太后。
就连身后的秋相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雍王他在说什么?他逼宫篡位,背后竟还有太后的支持?
太后她作为先帝的妃子,怎么能?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猜测,太后知道,她好不容易经营多年的形象,算是毁于一旦了。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换上了一股决然。
“没有的事。
先帝最属意的继承人,一直都是皇帝,先前哀家故意那么说,其实是哀家自己心有不甘,不愿见到容妃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是哀家骗了你。”
嗡!
雍王听闻,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了当场。
母后她说什么?
骗他的?
父皇最属意的人,是萧祁?
“不!这绝无可能!”
“满朝的人都看得出来,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分明是本王,是本王啊,他也曾当众夸赞过本王,说本王德才兼备,可担大任。”
况且那个时候的容妃并不受宠,萧祁的表现也很一般,他打死也不愿相信,父皇会舍了他,而选择萧祁。
“可那都是你父皇做出来的表象,为的就是迷惑众人,暗中培养容妃母子啊。”太后紧接着出声,无情的戳破了雍王心中的最后一丝念想。
“其实你父皇当初,是有意表现出对你的偏爱,为的就是拿你当靶子,让所有的皇子们明里暗里的采取各种法子打压你,若不是哀家身后的母族庇佑,你早已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毒手。
佑而,听哀家一句劝,回头是岸,莫要一错再错了!”
太后的这番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让雍王这么多年来所努力和坚持的一切,全都成了一场笑话一般。
若说先皇确实有意扶持他上位,那他还有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可如今,这唯一的信念都坍塌了,谁能告诉他,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篡位,还有何意义?
这样一来,自己就真成了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