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护国公府,用午膳的时候,木锦沅向母亲提出要去视察庄子。
“你一个手无弱鸡之力的女子出去不安全。”萧淑宁不同意。
“母亲,我多带些护国公府的护卫,不会有事的。”木锦沅握住萧淑宁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小声道:“我是想趁这个机会去把云衡哥哥接回来。”
“云衡!”萧淑宁瞬间激动了。
木锦沅立刻摆手让在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
“接你哥哥回来,我也和你一起去!”萧淑宁恨不得立刻冲到庄子里看看她的儿子。
“不可。”木锦沅不同意,“母亲你好好调养身体,你也不想等云衡哥哥回来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让他为你担心吧!”
“我带几个人,速去速回。”
“那……好吧。”萧淑宁不情不愿,但又怕她的身体长时间坐车受不住反而耽误行程。
在木锦沅出发之前,萧淑宁准备了很多衣服。
这些年都没有见过木云衡,不知道他多高多瘦,只能各种大小的都准备了一些。
想到这些,萧淑宁又怨她自己蠢,不由得哭了好几气,最后木锦沅让于妈妈点了安神香才让她睡下。
次日早晨出发的时候,木锦沅没有惊动母亲,省得她又激动。
马车驶离护国公府的时候,婉娘的人也会去报信了。
“去视察庄子了?”婉娘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正愁没法儿对付木锦沅,她就去视察庄子了。
太好了!
婉娘立刻写了信,让人给庄子上送信。
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庄子和店铺也不是白管的,庄子上的主事都是她的人。
非要给木锦沅个教训。
而且徐嬷嬷在家里因为木锦沅的事情吃了亏也被送到了庄子上,估计恨死了木锦沅。
庄子山高水远,出现个什么意外都不离奇。
木锦沅直奔木云衡在的黄石庄。
城里的店铺在婉娘的经营下虽有亏空,但只要稍加用心整顿,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可下面的这些庄子就不一样了,账目不清就罢了,庄子里的人更是杂乱无章,缺乏管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梳理清楚的。
急不得!
她只想先把云衡哥哥接回来。
刚到黄石庄,庄子的主事郑永旺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说来就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们准备一下。”
身形肥硕,本就狭长的眼睛一笑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一股算计的精光。
木锦沅眼神淡漠,“我只是过来巡查一下庄子,看看账本,不用紧张。”
“应该的。”郑永旺在前面弯腰为木锦沅带路,“请大小姐稍事休息,我这就去让人将账本拿来给你过目。”
余光不由得多瞄了两眼木锦沅,京城里的大小姐就是嫩啊!
这脸蛋儿,那腰身,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
“对了,我的表哥木云衡在庄子上生活多年,我来了应该先过去看看他。”木锦沅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郑永旺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好的怎么想起来那个灾星了?
“她娘都不管他,大小姐也不用搭理他。”
“哪儿这么多废话,还不带路。”紫竹厉声喝道。
郑永旺只能从命。
此时木云衡正在徐嬷嬷跟前伺候,默默地搓洗着徐嬷嬷换洗下来的脏衣服。
徐嬷嬷躺在摇椅上,嘴里磕着瓜子,一想到在府里挨的打,看向木云衡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
“让你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怪不得你娘不要你,你就是个废物!”
“怎么不死了算了!”
既然萧淑宁和木锦沅容不下她,那她就好好折磨折磨木云衡。
等她后背上的伤彻底好了,定要将她受的罪都还在木云衡身上。
这话正好落在刚到院子门口的木锦沅耳朵里,蓦地停住了脚步。
少年身材消瘦,脸又白又薄,薄的像是能看到血丝,一颗淡淡的红痣缀在鼻间,唇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就是她的亲生哥哥!
木锦沅见到木云衡如此单薄的样子,心狠狠一揪。
本该养在母亲身边,风光霁月地长大,却在庄子里受尽磋磨。
“杵在我面前做什么,给我倒杯水来,看不见我的嘴唇干巴了吗?”徐嬷嬷嗑瓜子嗑的口渴,没好气地指挥着木云衡。
木云衡顺从地去给徐嬷嬷倒水。
看的木锦沅心疼,正要进去教训徐嬷嬷,却发现木云衡从窗台上撵起一坨灰黄的东西扔进了茶杯里。
顿时又停住了脚步,想再看看。
徐嬷嬷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对木云衡顺从的态度很满意。
边说边用舌头舔了舔粘在牙上的东西,掉下来又嚼了嚼,砸吧砸吧感觉不太对劲,猛地吐出来了。
一看分明是鸟屎。
“木云衡!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徐嬷嬷当即拿起边上的鸡毛掸子顾不上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跳起来就要去打木云衡。
木云衡快速后退,不忘提醒一句徐嬷嬷,“小心地滑!”
地上都是他刚刚从洗衣盆里扑腾出来的皂荚水,徐嬷嬷直滑了个四脚朝天。
“啊!”徐嬷嬷的哀嚎生响彻整个院子。
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全都撕裂了。
“来人,给我打!打死他!”徐嬷嬷命令着。
“徐嬷嬷,真是好大的口气,要打死谁?”木锦沅冷声,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