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以为房东一家想要改建羊圈,陆御臣自告奋勇帮忙,真相是陆二少闲得难受,不小心把羊圈弄塌半边,他想着修补一下,结果就是拆了。
房东一家破防。
好消息是,这个羊圈本来就是搭建给游客玩的,规模不大,而且已经初具模型,再搭一搭,人手多一些的话,晚上日落前能够完工。
坏消息是,羊圈没之前的结实耐用,最好是再拆一遍。
结果是,拆第二遍,再重新搭起来。
阿穆罕亲自上手,房东太太把自家的羊送到邻居家,暂时住一晚上。
陆御臣杵在院墙边,阿穆罕宁可让自己两个儿子帮忙,也不要陆御臣碰一下。
他被嫌弃了。
明慧憋着笑,幸灾乐祸。
“我去帮忙做饭吧,你们忙……”
“不用不用。”房东太太拦下她,“你跟陆先生一起出去玩吧,现在集市还没收摊的。”房东太太委婉拒绝明慧的帮助。
显然,在她眼里,这个睡懒觉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个只会添乱的,这么娇嫩的脸,娇嫩的手,能不能做饭不说,千万别把她的厨房烧了。
房东太太拉长着脸,抱着从集市上的日用品进屋,再也唱不出好听的歌了。
明慧跟陆御臣并排站在一起,像罚站的学生。她抿了抿嘴角,弱弱地说:“我真的会做饭,而且味道也不差……”
一阵风吹过,没有人理她。
陆御臣在一边闷笑,明慧狠狠踩他一脚:都怪你!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陆御臣耸了下肩膀:“要不然,我们就去集市逛逛?”
明慧无奈,瞥了眼干得热火朝天的一家,总比留在这里被人嫌好。
走了差不多十公里路才到他们所说的集市。
这里基本保留了原有的集市风貌,热闹。
摊贩往地上铺一张羊皮毯子,上面摆满各种器件,天珠、玛瑙、黄玉,绿松石,鹿角、牛角、古钱币……
明慧捏起一颗长长的尖牙,那摊贩介绍起来:“这是狼牙,驱邪保佑的……是勇敢的象征。”
他说了一大段带着方言的普通话,明慧只勉强听懂这几句。
她笑笑。
这要是狼牙,那草原上的每一只狼都是没牙的。
不过狼狗的牙齿,应该是没跑了。
而且做工还算精致,箍着牙的金属托是用古银技法制作,整体造型古朴雄浑,透着野性。
明慧买了。
陆御臣:“给我买的?”
明慧斜他一眼:“陆二少那么勇敢,还需要狼牙吗?”
她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陆御臣撇撇嘴,拿起另一颗狼牙,比明慧的那一颗小一些。
摊贩说:“她那一颗是公狼的牙,你的是母狼的牙。”
明慧看着陆御臣喜滋滋地买下。
他套在脖子里,捏着那颗牙对明慧笑道:“情侣款牙。我们是邪门cp。”
有了狼牙保佑,明慧也没脸再在这家民宿住下去了。
尤其两人从集市回来,房东家的孩子看到他们,嗷得喊一嗓子:“就是他们,他们把我家羊圈拆啦!”
附近无人不知。
房东夫妇还算善良,忍着怒火没退了他们的房,还让他们去邻居家吃饭,因为他们要忙着搭棚没时间做晚饭。
晚上明慧在日历本上记录下今天的见闻,写着写着,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趟出门旅行,她一点儿也不开心。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笑出来。
陆御臣这骚操作,又虎又蠢,尴尬到让人想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出来。难得看到他吃瘪,再也没有了陆二爷的嚣张。
也算一个特别经历。
明慧写在本子里,当塞回行李包中时才想起来,她今天一天都没想起肖神。
没想他……是一件好事吧?
她笑笑,也不知想笑什么。
不过她还是去找房东退了房。
她付了一个星期的房钱,剩下的房租和押金,都不要了,再另外贴了钱补偿给人家。
只有一个要求,她刻意澄清和陆御臣不是夫妻关系,也不是情侣,他跟她没关系。
“……他就只是我在阿勒泰遇到的驴友。我能找那样的男人做老公吗?”
第二天她就装车离开民宿。
算一算,她出来总共一个多星期了,提前结束旅行。
陆御臣跟她一起登上飞机。
“这就回去了么?”他是不太想的,还想着多玩几天,多表现表现,多跟她交流感情。陪伴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撬动她了。
明慧拿着手机往下航拍,大地的波澜壮阔尽在眼底。
若是肖神在她身边,该多好啊……
她微微怔愣,忽听旁边男人叫她的名字:“简明慧……”
明慧扭头,陆御臣摆着帅气的姿势:“给我拍照。”
明慧撇了撇嘴唇:“你可以自拍。”
不过她还是拍了照片,用微信发给他。
陆御臣抓着手机按了会儿,不知道在操作什么。然后他叫来空乘:“给我一瓶茅台,还有下酒菜。”
空乘微笑而去,明慧斜睨陆御臣:“你要喝酒?”
“旅途漫漫,喝酒能放松……”陆二少双手搭着扶手,姿势极其松弛,就差捏着一杯红酒喝两口,腿上再坐个美女的话就更好了。
“……再说了,你在那民宿喝了那么多葡萄酒,可我记得你喜欢喝白的。”
明慧微微一怔:“你记得?”
除了孟葭一家人之外,没有人记得她的喜好。
她喜欢喝什么,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没人在意。
即使是肖神……她的喜好,都是他身边的助理记着的。
陆御臣扯着笑:“喜欢喝白酒的女人可不多……不过,我记得你喜欢的东西,很奇怪吗?”
他左手撑着身子扭向右侧,目光再一次附上了侵略性。
明慧对他的逗弄早已练就淡定,她不避也不闪,淡声道:“不奇怪,只是陆二少记得我这个没用的喜好,浪费你的脑容量。”
陆御臣手指轻敲扶手:“难道不是感动吗?”
明慧抿着唇,没有立即说“不”,就是这短暂的沉默,让陆御臣翘起了唇角。
空乘送来了酒和下酒菜。
酒香就这么嚣张地飘向四周,好在这是商务舱,没有人跟他们计较。
陆御臣跟她碰了下酒杯:“敬这高空,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