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好不要再去打扰别人，不要再缠着不放。
两条路的人，终归无法走在一起。
但真要放弃，太难。
程飞扬坐在缉毒队门口等到差不多天亮，楼上那个窗户的灯依然亮着。
地上的烟头一个接一个，看着那个窗户的双眼越是急切。
心里的渴望再次像蚂蚁咬一样，痒痒挠。内心的难受急不可耐，仿佛再不顺着它意，下一刻就要爆破死亡。
“喂，你少抽点啊，坐这里抽一包烟，身体再好也不能这样造的好吧。”
岗亭外天寒地冻，程飞扬坐外面闷声不响不停抽烟。值班同事怕冷在岗亭坐着，他只是看了下书，再次看向外面，地上多出一小堆烟头。
程飞扬盯了手上香烟一会，扔地下踩灭：“扫把呢？”
“呐。”
“我上去拿包烟。”
值班同事瞥着箥箕里的烟头不说话。
三楼资料室没有值班人员，但要门卡，程飞扬级别不够，每次来还需要登记然后资料员去拿。
门被关上，他无法进去，也没想过进去，静悄悄的在门玻璃窗看了眼。
资料室前台坐着个人，头埋得很低，他看的很认真。程飞扬那样看了许久里面的人都没有发现。
天空远边露出一点白，天慢慢亮。原本只想看一眼就走，可是，待见到人，他鞋底千斤重，根本不愿动。
不知不觉他陪着里面的人待到天大亮。
“回去了，再见。”
岗亭里的同事一脸懵逼：“你是上去拿烟还是和车臣枫一块加班了？”
程飞扬笑笑：“我在上面坐了会，然后睡着了。”
说完抬脚往家的方向跑去，仔细看背景有些慌乱紧张。
岗亭值班同事出来伸个懒腰，没有多想，准备去活络筋骨下班。
他伸出去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人，侧过脸，车臣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哎，不好意思。”
那一身的冷肃之气，让人下意识敬畏。
车臣枫清冷的眼眸简单看了他一眼：“没事。”
“天都亮了，回去又不休息接着回来上班，你们队里的人都是铁做的嘛。”
岗亭警卫只是随口调侃一下，车臣枫脚步顿住，想起刚在资料室，总感觉外面有人偷看自己，他走出去并没有发现人。
但那种被偷窥的直感，是非常的真切，车臣枫当时特意留了心眼，毕竟经历这么多事，他平时异常谨慎。
“我们队里也有人这时候下班吗？”
值班的小同事惊了下，这个高冷的车神居然会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
“啊，就是你们队的程飞扬嘛。大半夜的跑步，在我这吸了一包烟。呐，你看，身体都不要了，吸那么多。”
说着还指给人家看，完全没注意到车臣枫的脸色阴沉沉的：“他进去了吗？”
“进了，上去拿烟，拿了两个小时，说是睡着了。谁信呢，你们队的人内卷厉害，我猜他是不是在上面偷偷加班，呵呵。”
车臣枫：“谢谢。”
“啊？”，
岗亭值班的小同事基本都是实习期的新警，内心单纯，有一句说一句，这时被人道谢，他莫名其妙的挠头，不知哪里值得人家说谢谢了。
程飞扬沿着原路返回，还有一个多小时上班，他跑回去要四十分钟，程浩一般七点起床，等下回去还要找借口瞒过他。
那个老头现在越来越闲，把他当小孩管，程飞扬怕他啰嗦，要是被他知道整晚不睡，又要叨很久。
于是想加快速度跑，身后一阵急促的车声靠近。
程飞扬神色一凛，身体肌肉反应比大脑的快，没有犹豫迅速跑进绿化带。
“吱吱……”
车轮胎急速在路面滑行，车速过快，刹车留下的印子长长一条。
程飞扬回身做好战斗姿态。
随后，绷紧的身体渐渐放下。
车臣枫从那辆黑色轿车下来，站定路边，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注视程飞扬。
十多分钟前，程飞扬在资料室门口看着里面走神，没注意到自己盯住人家时间太长，导致被发现。
不过，他抽身速度很快，车臣枫没有看见他是谁才对，怎么准确无误找到自己？
“你，找我有事？”程飞扬望向远处路面急刹车留下的痕迹，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我之前怎么说的，你是不是非要逼我举报你！”
车臣枫应该是讨厌极他了吧，忍耐的拳头感觉随时要挥向自己。
“对不起，我没想打扰你。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你需要帮助，可不可以试试信任我？”
“不需要。我的事你少管！”车臣枫多年来的脾气总是因为这个人破防，他不甘不能理解！
程飞扬想着自己躲也躲了，不追也不追了，玛德，他为什么还是这个态度！
自己再怎么样只是喜欢他而已，从头到尾都是真心想帮他，真心不想他有危险。
他妈的，不管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一个变态，一个神经病。
那就毁灭吧，这个窝囊气受得够够的了！！
车臣枫隐忍的愤怒与程飞扬直视，对方的眼神突然带着股狠劲大步朝自己走来。他以为这个男人恼羞成怒，要对自己动手。
当下握紧拳头，长久以来心里那口怒气早憋不住，就等这刻痛痛快快的爆发一场。
程飞扬料到这个极能忍耐的男人，早想动手，抬胳膊轻松接下一拳，旋即抬脚与他硬碰硬。
招招到肉，招招到骨。
车臣枫根本不是程飞扬对手，对方认真起来，他只能勉强接下两招。
“放开！”
程飞扬反掰住车臣枫双手在身后，将人抵在车身，面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他妈的，放手！”
“吵够了吗，冷静我就放开你。”
车臣枫侧过头怒目，气得他胸口起伏不定，盯紧程飞扬总算不暴动。
程飞扬心想，他这次也是胆大包天，敢对人家硬刚。
不过，效果很好，控制住的人总算慢慢冷静。
“车臣枫，我是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无可救药的喜欢。这些年我把这份喜欢克制隐藏，只是效果不是很好，感情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扣心自问，我们认识这些时间以来，我害过你吗，我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吗，我有为难过你吗，我有在别人面前给你丢人吗？
我只是想单纯的保护你，我知道你是有志向有抱负的男人，我程飞扬没有要阻拦你进步，只是想在你的道路上助你一力，只是想保护你不受伤。
就这样，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拿正眼看我一下，为什么要把我想那么坏，那么龌龊，那么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