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高智商的人，谁骗了谁？
程浩怎么会不知道，车臣枫是担心程飞扬故意躲他不愿回来。
不过，还真的是，程浩也是知道程飞扬在躲他。中午那个电话，接了就跑，跑了不愿回来，没有事就怪了。
他这个做中间人的，折磨怕了，没有犹豫立马给程飞扬打电话：“你快点回来。”
程飞扬蜷缩在床上抠遥控器：“都说了不回，你烦不烦，啰不啰嗦。”
程浩：“啧，你以为我原意管，车队长在家等着你，赶紧回来！”
程飞扬不受控制的从床上坐起，心口砰砰跳。
“喂，听见嚒，我说车队长来了，要见你，快回家。”
程飞扬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狠心回道：
“我不想见，让他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跟他讲，我辞职的事心甘情愿，他不用管，也不关他事，我们之间从今往后断绝一切关系。”
他说完，等来的不是程浩回应，而是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
程飞扬原地愣住。
“你说断绝来往是不是？再说一遍，我立马走。”车臣枫咬住牙，用力稳住呼吸。
他没有生气，应该是得知一个深爱追随的人将他放弃，而他却发现自己深陷其中没法释怀，显示出来的迷茫与恐慌。
程飞扬喉咙发紧，几次开口都无法说出一个字。
车臣枫等得不耐烦，怒吼一声：“讲话！”
“我说，我们从今往后断绝一切关系，再见。”
程飞扬说完立马关机，喘着粗气瘫在床，仿佛用尽全力做完件事，导致精疲力尽。
过了一会，宾馆小房间都是他压抑的声音。
十年坚持说放弃就放弃，鬼知道他现在心多痛。
这边的程浩愣是让车臣枫那声吼吓得不轻，他原本不打算听他们谈事，人还没走到房门冷不丁被人吓一跳。
再看现在车臣枫，瞪圆猩红双目一眨不眨的。他手上的手机屏幕已经出现裂痕……
程浩暗骂句：娘的，两个男人谈恋爱这么恐怖？！
“程叔，程飞扬在哪里。”
车臣枫突然看向过来，那双气红的眼，程浩不敢直视，毕竟是自己家逆子先招惹人家的。
“我不清楚，你也听到了，他就是知道你来了才躲出去。”
“我知道了。”
找人是车臣枫的特长，何况是滨江城这个小城市。
夜已深，床上的人已经昏沉沉睡着，但处于多年来的职业生涯，门口那细微的声音，让他立刻睁开眼。
门卡在他手上，宾馆员工不会半夜私自打开住客房门。
程飞扬顾不上穿鞋，快速躲在卫生间那面墙。那里刚好挡住床这边的视线，进来的人只能看见床尾。
躲起来的人看不见进来的人。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拉得紧，程飞扬只能屏住呼吸数来人的脚步声。
高大的身影在程飞扬出手瞬间，同时也出手挡住他的攻击。
程飞扬挥过去一拳让人捉住手腕，他随即用脚连环踢对方下半身，高大的人急忙后退，手上却没松开。
“程飞扬。”
车臣枫最终没办法只能出声阻止，这家伙身手太强，自己不还手只躲避，根本受不住几招。
程飞扬刚好在这里伸出脚，及时收住。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
手还让人拽着，程飞扬动了动，对方没有放开的意思，还用力抓紧。
“放开。”
不是只有他会冷漠，程飞扬也会，他只是习惯了讨好车臣枫。要是冷漠起来，他们不分上下。
车臣枫是怔住了，一直让人棒在手上哄，突然，他不哄了，巨大的落差，车臣枫睁大清亮的双眼在黑暗中，怔怔的。
“车队长，请你放开。”
程飞扬这次直接甩掉手腕上的手掌。
车臣枫忽地胸口紧抽了下，大步上前再次把那只手捉住，紧接着用力一拉把人带怀里。
久别的气息，程飞扬有那么一瞬间迷糊，反应过来急忙将人推开。
“程飞扬！”头顶的人咬牙切齿叫住：“你当真做到！”
什么是他做到，不一直是你自己希望这样的吗，他放手配合了，你反而生气指责。
程飞扬苦笑不得，他终究是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放开好好说话。”
车臣枫抱得更紧，他身上像一团火，似乎要把怀中的人一起燃烧。
看来气得不轻……
“你电话里面的话，再给我讲一遍！”
程飞扬握紧双手，努力让自己冷静，努力让自己表现不在乎，他保持着之前的冷漠，说出让车臣枫气疯的话：
“车臣枫我不爱你了，爱了十年，够够的了。我有病，我是变态，你就当这十年被只疯狗咬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如你所愿，摆脱了我。保重。”
两颗靠近的心，其中一颗因为生气剧烈的跳动，震耳的心跳声，可想它的主人此时没出声，是忍着怒火。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留下你不开心，我走也不开心，我在你眼中从头到尾就是个烦恼吧。回去吧，时间久了，会发现没了我，你是很幸福。”
趁着他在发愣，程飞扬从他双手中挣脱开。摸上灯开关，灯亮起，他重新躺回床上：
“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车臣枫定定盯住他后脑勺，许久了，才问：
“你当真确定我们分开。”
“不是应该问你吗，你没确定就选择跟我在一起，在一起你又后悔。你没确定，没准备，没规划，就没资格问我确不确定。我对你，一直都是顺从，而你只有逃避。”
车臣枫的心思他看得透透的，戳破了心底的想法，原本生气的人，愧疚的低下头。
“你怒气冲冲的来，无非是想当面责问，我现在把话说清楚了，你心里该明白了。不要生气了，不值得，回去重新生活，按你想要的生活，幸福快乐。”
车臣枫是不该生气的，他气的是自己吧。气自己软弱，没担当。不然，程飞扬走了，为什么他好难过。
此刻得知他的决心，车臣枫双眼酸涩的狠狠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