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化妆室里,
镜子前,照出来一张女孩子鲜妍的脸。
雪白的肌肤,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腮红,让那张原本稍显冷淡的脸,看起来也带了些含羞带怯的红晕。
“放松点亲爱的。”
大概是因为上衣露出一大片肌肤不太习惯,或者是室内的空调温度太低,只是被身后的人碰了一下肩膀,女孩子的肢体控制不住的抖。
今天,是颜初在云端兼职的第一天。
云端,作为s市最大的高档会所,富人娱乐的消遣之地。
说到男人的娱乐场所,那到底也还是绕不开下三路。
云端在这其中,大概就是显得高端一点的会所。
能来这里的女孩子,不仅仅有漂亮的外貌,同时也要求有个人的才艺。
女孩子质量高,门槛消费拉的也高,所以能来光顾的客人,也自然是非富即贵。
站在女孩后面的是个男人,王尧,穿一身白色v家的套装,声音比普通的男人尖细些:
“来咱们等会见的可都是金贵的人儿,等会嘴甜一点,可别这么冷冷淡淡的表情哦。”
“好”
颜初抿嘴点头。
镜子前的女孩子穿露肩的烟粉色上衣,料子薄软贴在身上,下身薄纱白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又仙又娇媚。
王尧把打扮好的女孩子带过来,推给靠在墙边抽烟的女人看。
短发,稍显伶俐的五官,穿着很有设计感的黑色套裙,大概30来岁,是云端的负责人,芬姐。
女人那双精明老练的眼,在颜初的身上来来回回扫一圈。
女大学生嘛,面儿生嫩的紧,站在那里身体都并的紧紧的,稍微碰一下脸红耳赤,一看就还是雏儿。
今天来的都是贵客,王尧要把这么个新来的塞进来,她自然是不满的。
但王尧有金主在,在云端说话的份量重的,背后有人给他撑腰,虽有些不满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这种一看就是生葫芦子的小姑娘,哪能和她精心调教的清清比。
她很快调转了眼神,在现场搜寻着:”清清呢,还没来吗?”
王尧插着双手,翻了个白眼。
他曾经好歹也是个直男,当然懂那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清清上个月不才见谢总的吗,过去倒个酒都没碰到人谢总的手指头。芬芬,你在男人堆混这么久,又不是不明白,男人不喜欢的,不会因为看多了以后就喜欢啦。”
芬姐吐了一口烟,脸上还带着笑意,“不再试试怎么知道?”,她往颜初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手指伸过去捏了捏女孩子那张又薄又软的肩,“你这么看好的这个小姑娘,她和清清比起来,好在哪里了?”
眼神再次往颜初的身上上下下打量,女人在心里轻哼。
青涩良家的款儿,是招人疼嘛。但她自认为,清清比这种纯良家的款更好一点,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动作,都是被精心调教过的。
知情识趣儿,又保持着干净的身体,
清清怎么看都比这种生涩的小女孩要更能讨男人喜欢啊。
“既然王哥给你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吧。”
云端可是s市富豪们扎堆的地儿,在这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想着能傍大款,一夜实现财富自由。除了谢总,随便够上哪一个,也够她要的了。
”知道了,芬姐。“
女孩子乖巧地点头。
只是那异常紧绷的肩,以及放在膝盖的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纠结。
事实上,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要化妆的那一刻,她就在打退堂鼓了。
颜初今年20岁,s大,大三在读的学生。
本该是缤纷的大学生活,但意外降临的时候,总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妈妈因为生病,住进了医院。
中期的癌症,几十万的治疗费,对于一个工资收入四千多的单亲家庭来说,几乎等于是天塌了
在她十四岁的那年,父母离异了。
说来理由也和大多数的家庭一样,父亲出轨,离婚以后,就立刻和小三重组了家庭。
妈妈一个人拉扯她长大,等她考上市重点大学,本以为母女俩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享福的生活,结果疾病突然造访这个小家。
住医院,治病花钱,生活一下子翻天覆地。
亲戚借钱,再加上家里的存款,东拼西凑地勉强先交了前期住院的费用。
充了钱进去很快就要没了,而每一天又有新的开销,
人总是被逼进绝境,才知道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她经过同校大一届学姐左婷婷介绍,来了云端。
面试倒是顺利,弹奏完曲子对方立刻就给她定下来了。
“咱们今晚排好的是梅花三弄和渔舟唱晚,你会古琴的话,那古筝也能弹吧。”
她以为要多专业,谨慎地点头。
等到现场才知道,颜值身材第一,至于乐器,会最简单的曲子就行。
时间到了,颜初跟着几个女孩子过去。
古色古香的包厢里,靠近水岸边,开着窗,那声儿顺着河畔飘出去很远。
屋子里大约有六七个女孩子。
每个人手里拿着乐器,或琵琶,或古筝。
十指纤纤,拨动着琴弦,一眼望过去,女孩子们的脸上都带着薄薄的红。
手指翻动间,尤其是坐在c位的女孩子,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颜初也坐在其间,乌黑如墨的发,挽成一个髻,用一只玉簪别住,松松拢在肩上垂着。
只是和周围的人不同,她几乎全程是低着头,偶尔抬头间,那种矛盾又抗拒的样子,和旁边的人显得略格格不入。
谢砚舟靠坐在软沙发上,长腿交叠,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兴阑珊。
视线在女孩子那张略显清冷的脸划过,再到她薄软的香肩停留,喉结轻滚。
一双桃花眼含着浅薄的笑意,在女孩子明显强撑着的脸上停留很久。
一曲罢,下面坐着的男人们给面子的拍手鼓掌。
颜初跟着众人起身,受着大家的掌声,脸上也强撑着笑意。
芬姐过来了,带着c位的女孩子清清谢幕,说些俏皮话:
“清清弹的曲儿,来给她指点的那位名师都夸她呢,她本来是还有课要去上的,但今天知道几位老板过来,我特意给带来的。”
被叫清清的女孩子抿着唇,看着坐在主座的男人,就连脸上的羞怯也是恰到好处。
说是点评,但下面那些男人们的话语间都是在调笑,甚至还有把古筝说错成了古琴,乐器分不清的。
古琴,不同于古筝,在古时候,作为古代高尚情操的一种乐器,往往都是些文人墨客所弹奏的。所以古筝在古时候,显然被很多文人所不齿的。
而在这里,颜初随意扫一眼下面眼睛冒着光的男人,心里抵触。
对于这些来消遣的富人来说,古琴古筝都一样罢,不过是附庸风雅,供人取乐的玩意。
想到这,她又在心里自嘲,
自己现在做的不就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吗。
颜初垂着眼,让灵魂有意识地抽离出。
身体移动,跟着她们往男人堆的方向去。
“哎,不夺人爱啊,我知道谢总喜欢这位,刚才我可是看到您在她身上看了好久呢。”
旁边有人说话,那句“妹妹过去陪他”的话刚落,
颜初明显感觉到肩膀一股力从后推了一她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顺着力度,她跌坐在一个男人的软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