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里是金銮殿啊，把这儿当什么了？
只不过话已出口，姬如雪也懒得再管。
如今顾远舟的诗词，立意如此之高，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反倒是齐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步来到李大人面前。
“哈哈哈，李大人，此话当真？”
李大人被齐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的一愣，心中有些犯嘀咕。
“这厮如此兴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莫非他真的能写？”
随即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顾远舟谁？那是大武诗词第一人，他不信还有人能比顾远舟写的好。
李大人瞬间来了底气。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霖兴奋的直搓手。
“刚刚我可是记着了，一共有十三位大人说了加一，你们说话是否算数？”
刚刚起哄的那些人顿时面面相觑。
说实在的，他们也就是凑凑热闹，起起哄。
但如今被人一一点出来，若是否认，便落下面子。
“我辈读书人，一言九鼎，若是言而无信，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老夫既然说了，自然当真！”
齐霖立马拍板。
“好！”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听好了！”
齐霖径直来到大殿中央，衣袖一甩。
“酒来！”
侧殿小太监拿过来一壶酒和酒杯。
齐霖却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就灌。
对不住啦，诗仙大人！
虽然这首诗已经被那些无良穿越者用到包浆，但晚辈也只能跟着沾沾光了！
如此豪情之诗，当配如此好酒！
一大口入腹，齐霖顿感豪气万丈。
“好酒！”
齐霖再次猛的灌酒。
这狂放不羁的一幕，让大殿上的众人再次心生不满。
“装神弄鬼！”
“古语有云，无酒不成诗，这厮是想效仿先贤，以酒作引，激发灵感吗？”
“我呸，就他也配？”
“怕不是要假装喝醉，蒙混过关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把齐霖放在眼中。
就是顾远舟，此时也不禁皱眉。
“这个齐霖，未免也太放浪形骸了！”
但不知道为何，李大人的眼皮直跳，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
与他有相同预感的人，还有刘成。
这种心慌的感觉，上次出现时还是荣亲王被剿之前。
终于，齐霖将一整壶酒灌完。
一抹红晕爬上脸颊，他的双眼好像都有些迷离起来。
只见他拖着步子走到金銮殿大门前，同样抬头望天。
一旁的顾远舟很自觉的靠边，不是他怂了，而是怕齐霖吐他一身。
双手负背，齐霖高亢的声音传遍金銮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一句出，满堂色变。
不是，他真会啊？
这气势，比顾远舟那首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句一出，姬如雪也是面色一变。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逝去的父皇，曾几何时，他也对镜自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是两句。
顾远舟止不住往后一退，他知道，到这里，他就已经输了。
他那看似高远的立志，抵不过这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要何等的自信，才能写出如此诗句？
齐霖的表演还在继续。
“烹羊宰牛且为乐，......”
......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背完全诗，齐霖站在原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而此时，大殿中早已鸦雀无声。
半晌，齐霖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开始犯嘀咕。
“不是，怎么没人鼓掌啊？”
“小爷这个姿势虽然帅，但也很累的！”
无奈，齐霖只能干咳一声。
顿时，朝堂惊醒。
“这，这，这......”
“这厮如此年轻，如何能写出这等诗句，怕不是抄袭的吧？”
“胡说，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让这天下名家来写，恐怕也写不出比这更好的诗了！”
“难不成这厮是文曲星转世？”
“这一局，恐怕是我们输了啊......”
该说不说，这群文臣还有几分风度，至少没有赖皮。
齐霖看着众人，洒然一笑。
“诸位，在下这首诗，如何？”
这时候有老文臣站了出来。
“竖子，你有如此才情，竟然净身为宦，自甘堕落，简直辱没了这一肚子的诗情！”
“如此千古名篇，竟然出自你口，你怎配？”
骂着，老臣竟然一口气上不来，直挺挺的倒下，临了嘴里还在嘟囔。
“老天不公，竟将这惊世才情，放在一个残缺之人身上，老夫不服啊！”
说完，老臣便晕死过去。
齐霖撇撇嘴，上前踢了一脚老头的腿。
“喂喂喂，起来了，这里不让睡觉！”
他看的分明，这老头就是跟着附和要食粪三斤的其中一个。
看这样子，是想晕遁了。
姬如雪看着底下的齐霖，神色复杂。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二十年，一直平平无奇。
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似开窍了一般，良策妙计层出不穷，如今还变得文采斐然。
“小霖子啊小霖子，你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朕？”
“你，还是你吗？”
宰相刘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是不可思议。
他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顾远舟，眼中露出一抹鄙夷。
“如此心境，还想冲破九霄？”
刘成并步走到齐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哎，齐大人如此文采，若是入仕，必能位极人臣，可惜了......”
“今日之后，齐大人之名，必然响彻天下！”
“这一局，算我们输！”
这一次，刘成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也不叫齐公公了。
齐霖淡然一笑，也不回话，转身看着另外一群文臣开口。
“既然如此，刚刚说了要食粪三斤的读书人呢？”
“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话音落下，刚刚嚷嚷的十几人顿时脸色涨成猪肝。
尤其是为首的李大人，此时的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下意识的看向刘成，想要求助。
但刘成已经领略到了齐霖的心机，不想主动招惹，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