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拳头抓住他的头发,把头撞在木桌的边缘。
当雷古勒斯开始感觉到血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来的湿漉漉的感觉时,在他真正能感觉到头上裂开的伤口的疼痛,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攻击者松开手腕,让他像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无法支撑自己。
当他失去知觉时,周围的地板染成了红色。
房子的前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根结实的木拐杖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现在是半夜,几乎没有任何光线从窗户射进来,在戈德里克山谷中间的小而朴素的房子里,与世隔绝。
阿拉斯托·穆迪把目光转向房间的中心,那里有一盏小灯照亮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三杯茶和一碗饼干和小吃卷。
“你花了足够长的时间,“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
“当我飞过哈特菲尔德时,那个旧东西的引擎熄火了,”穆迪说着,笨拙地走到桌子上,两个人在等他。
“我很幸运,在汽车引擎盖上堆积了一百多个人时,没有发现被伏击年长的omega。”
“是啊,至少你不会被omega保护协会抓走。”西里斯敷衍地鼓了鼓掌。
“也许你应该考虑像大脚板一样买一辆新自行车,“詹姆斯真诚建议。
“我不是来这里谈机械的,波特。”
穆迪用他一贯的仓促和疲惫的语气说,他在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去拿一个肉桂面包;他闻了几次,确保它不是没有中毒,然后他咬了一口。
“你们抓到他了?”
“他在地下室,被绑起来。上次我检查他是无意识的,但他现在可能已经醒来了。”
穆迪塞了满口的面包,咕哝着:“他们让你们俩个看守,小心把食死徒放出来。”
“……”
詹姆斯哑口无言,他和西里斯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读懂了什么。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除了莱姆斯,和彼得,对地下室昏迷不醒的食死徒来说,最该隐瞒的就是斯塔茜。
西里斯耸了耸肩,“好吧,我可以,”他承认,“这是他自作自受。”
詹姆斯摇了摇头,懒得说别的。
“你确定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吗?”穆迪问,降低了他的声音,即使有房子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三个。
詹姆斯花了几秒钟思考他的答案,这时,傲罗菲斯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西里斯眼神飘忽,不让自己去看她摘下沾血的手套。
詹姆斯终于说话了,“我不清楚,也许……”
他略显为难,赞娅特受伤的事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傲罗抓捕了雷古勒斯,但现在一想,他也不敢下定论。
“也许他吓坏了,”菲斯打断了他,“他加入的时候他很年轻,只有十六岁,很明显,他没有想太多,也许他后悔了——”
“对不起,先生,”西里斯说,一个狡猾的嘲讽勾勒出他的五官,“只是,食死徒感到后悔的想法听起来无比天真。”
“这不是傻笑的时候,布莱克,”穆迪责备道,“我们要从他口中挖出点什么,搞清楚他这次在霍格沃茨偷偷摸摸的任务是什么。”
然而他们走进地牢进行讯问时,雷古勒斯煞白的脸上是讽刺的笑,浅灰色的眼睛里是奚落别人时的轻蔑和冷傲,omega的漂亮面容无疑让人更加嫌恶。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因为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你必须感到愧疚,你良心不安。”西里斯冷冷地笑,他恨不得一拳揍在他弟弟这张脸上。
雷古勒斯没有做声,他又听见他身后连片的亡魂在悲凄地哭嚎,他的视线挪向潮湿的地板。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赞娅特失去了右眼,在之前的战斗中,她瞎了半只眼,你知道吗?”
雷古勒斯脸色惨白,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
在每一个沉寂的长夜如黑白默片般哑声刺痛着感官,撕裂遍布身体的神经。
沉默半晌,他平静地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嘭——!”
西里斯一拳打在雷古勒斯脸上,他双目赤红,看着被困在椅子上的男孩侧脸立即红肿起来。
“大脚板!”詹姆斯双臂锢住冲动的西里斯,“你冷静点!我们现在不能用暴力——”
“你没救了!”西里斯大喊。
雷古勒斯撇过头,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哥哥的声音在拉扯中渐行渐远,如同利刃出鞘。
“你没救了!雷古勒斯——你会被关进阿兹卡班,跟他们一起腐烂——我不该救你——你活该!!”
楼梯上方的房门打开,一缕光线撒入地牢,随着房门紧闭吞没在黑暗之中。
雷古勒斯嘴严的很,不论穆迪他们使出何等手段,他闭口不谈,要么就是谎话连篇,久而久之,连他们也懒得踏足地牢。
他被关在这儿的消息只有詹姆斯他们知道,告诉莉莉,她一定会把他们四个臭骂一顿,马琳她们也不行,保守不了秘密。唯一一个靠谱的斯塔茜,却也因为看守对象,成了最不能知晓之人。
但穆迪可不清楚。
平日给雷古勒斯送食物的都是西里斯在做,他们今天出任务,穆迪刚好需要去趟伦敦找蒙顿格斯·弗莱奇,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一人身上。
“去哪里?”
斯塔茜拿过穆迪递过来的地图,羊皮纸上潦草简约的路线,以及打着红叉叉的房子。
这么久的相处,穆迪很欣赏斯塔茜果断的个性。
他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弧形酒瓶挂到腰上,“记得拿点水,那小子不知道渴死了没有……”
地下室黑暗,潮湿,有点脏。
它有一种强烈的不愉快的气味,斯塔茜忍不住皱起鼻子。
在一个牢房里,有人坐在一张小木椅上,用铁链绑住他的手臂。他有一头乌黑的卷发,苍白的皮肤,稍长的卷发披在他的额头上,脖子因昏迷状态而弯下,本来干净的白衬衫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随着她的魔杖一挥,打开了牢房的门,轻微的铁门晃动声吱吱作响。
斯塔茜瞥了眼桌上打翻的水杯,里面早已一滴水也没了。
Alpha挑了挑眉:不会死了吧。
她俯下身,不嫌他身上几日未换洗的衣服,掐住男生的面颊两侧,抬起。
似乎感受到脸上的力度,雷古勒斯微微蹙眉,他额头发烫,很可能是伤势感染引起的发烧。
他难受地睁开眼,朦胧的视野在漫长时间后恢复清晰。
“哦?竟然醒了……”
自言自语传入他的耳中。
Alpha稍微凑近,饶有兴致地打了句招呼:“嗨。”
雷古勒斯愣在原地如遭雷劈,怔怔地看着斯塔西,眼眶才渐渐开始泛红。
他瞪视着面前的人,不知是不是被她散漫的态度激怒,雷古勒斯想要侧头,却怎么也逃不了脸上的桎梏,他心一横,张口咬住斯塔茜的虎口。
Alpha一时没料到,来不及躲闪,痛感袭击了她的手掌。
她捏住雷古勒斯的下巴,用力拉开,快脱臼的疼痛让男生下意识松口,抬眼间,斯塔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翻转手腕,打量着虎口处明晃晃的牙印,竟然没有渗血。
“还挺会咬,”斯塔茜淡淡地道,她的态度太古怪了,让怒气上头的雷古勒斯感到一丝寒意爬上脚踝。
“我本来还想如果出血就敲烂你的牙齿,可惜。”
“斯塔茜,”雷古勒斯出声了。
这大概是一周来他少有的开口说话,沙哑的声音让他感到不适,就像不太会说话,凭着习惯,拼出熟稔于心的字母。
他抬着头,紧紧盯着Alpha的面容,试图找到自己希望的结果。
斯塔茜心下一动,这双清凌凌的灰色眼睛和那晚见到的食死徒一模一样。
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认识我?”
雷古勒斯绷紧呼吸,喘息间,心弦中断,嘴角溢出猩红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