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顾野上一次见到女孩子这么哭的，还是之前梦琪生日给她送礼物那次。
他不断抽纸巾递给她。
一般女孩子在这种时候，作为男孩子要做的并不是怎么哄她，因为这时候哄是没用的，女生只会觉得你烦，要做的就是安静地陪着，递一递纸巾，如果蹲着那就一起蹲着。
不对！顾野现在也不会轻易去哄别的女生，因为他不会去做一些会让梦琪吃醋不开心的事情！
终于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后，顾野才轻声问道，
“能跟我说说吗？有什么是我能帮的上的吗？”
白翎哭过一遍后，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她从顾野手中接过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擦了擦鼻子，苦中作笑地笑道，
“我刚才是不是哭得很丑啊？”
啊这……这该怎么回答啊？
虽然这又不是梦琪，不用那么顾虑对方的心情哄着，但也不能太直白。
如果是哄梦琪，那顾野绝对会说：我家琪夫人就没有丑的样子，就连上厕所用力的样子都是美美的！
然后再挨上一顿捶，那绝对能哄好梦琪。
没办法，只能选个折中一点的回答。
“呃……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翎抽抽搭搭地这才说起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李飞把白翎叫进办公室，以白翎尚不熟悉公司业务为由，下午的客户就由李飞自己去聊。
虽然承诺说这单的提成也会分给白翎一份，但是白翎心中就是很委屈，明明这个客户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跟的，而且也承诺了和顾野一起做这单，但她实在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对不起顾野，说好的分给你业绩一起转正，结果还是没做到。”
听完原委，顾野的心中只剩愤怒。
他算看明白了，白翎辛辛苦苦维护的客户，最后单子眼看成了，这个李飞就来横插一脚，只需带着ppt和合同过去，这单就算他的了。
“哎呀，又是老套路了，每个实习员工都逃不掉啊。”
一旁凑过来的几个男生感叹了一句。
他们虽然同情白翎，但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野捏紧了拳头，站起身就要走去办公室理论。
白翎赶忙拉住顾野手臂，
“顾野！不要去，没用的，反而还会连累你。”
旁边的男生也附声道，
“是啊！去了也没用，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人跟你一样会去理论，结果现在那些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了。”
顾野不甘心地坐回到座位上。
来苏城之前，他就觉得这边肯定有猫腻，如今这才过来第二天，就已经见到了这样的一面，看来这里面的水还得再挖一挖。
不过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个李飞得逞。
“白翎，你跟客户原本约的是几点，在哪里碰面？”
“下午三点在品御阁茉莉厅包厢。”
顾野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这样……”
顾野对白翎招了招手，凑近耳边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
午后暖阳，很适合舒服地晒晒太阳，很多年轻人们都会在这个时候约上三五好友一起美美地喝下午茶。
道路上车水马龙，有一袭西装行色匆匆的商务精英，也有享受安宁午后时光闲逛的游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要去的地方。
李飞将车停稳后，带着公文包下了车，脸上掩藏不住的得意。
有了这单，这个月的销冠奖金又是稳稳的了。
这段时间下面那些人越来越废物了，大客户越来越少，只能靠一些散单积少成多。
李飞心里不住地抱怨。
不过很快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具有亲和力。
然后走出电梯，来到茉莉厅包厢门口敲了敲门。
然而门打开后，李飞傻眼了。
因为包厢内是一家老小在家庭聚餐，不像是等着谈合作的客户啊。
在男主人疑惑的询问中，李飞尴尬地带上了门。
他反复确认了一下包厢信息，确认都是没错的。
李飞找来了服务员，询问包厢里原来预定的客人怎么换了。
然而服务员并不知道详细情况，李飞什么也没问出来。
无奈，李飞只好联系客户电话。
“喂？张总啊！我们不是约好的三点茉莉厅吗？我已经到了，但是没看到你呢。”
“啊？什么？换了？在哪里啊？”
“啊？合同签好了？不对吧，合同还在我手里呢！”
“呃……我是她主管，跟我对接对你来说更稳妥一些不是嘛……”
“呃……喂？张总？”
被挂断了电话的李飞面目狰狞，来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恼怒。
白翎！竟敢抢我客户！
……
半个小时前。
“不好意思啊张总，知道您业务忙还不得不提早半小时来，所以我们特意将包厢给您升级到了更高级的金牡丹厅，这里的菜品都比楼下的茉莉厅更隆重，以显示我们对您的诚意。”
顾野起头带着白翎真诚地向张总举起酒杯敬了一杯。
张总也乐呵呵地回敬了一杯，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下午的时候顾野就让白翎联系饭店，将包厢升级，然后联系张总将见面时间提早了半小时，在顾野诚挚的说辞下，张总也乐意提前赴约。
然后顾野又让白翎重新打印了一式两份合同，提前来到了金牡丹厅。
签约很顺利，张总也能看得出白翎的努力和真诚，所以也很看好她。
饭局吃到一半的时候，张总接到了李飞的电话，面对李飞有些傲慢的语气，张总公开表明以后只跟白翎对接。
这一切都让白翎很惊喜，桌底下她难掩激动地握住了顾野的手。
反应过来的白翎慌乱地松开了顾野的手，面色有些尴尬。
不过还好，顾野还在忙着跟张总侃大山聊得火热，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就连自己刚才被白翎不小心牵了手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白翎打心底里地感谢顾野，如果没有顾野出谋划策，恐怕自己是真要与这单失之交臂了，更不要说客户只和自己对接了。
白翎手握着合同，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最后在顾野和白翎的招待下，张总心满意足地道了别。
因为喝了点酒，虽然喝得不多，但顾野还是叫了个代驾才回到了公司。
顾野意料之中，李飞将两人叫去了办公室，
“我不是说了你不熟悉业务，我来跟客户洽谈签合同就可以了吗？又不是不给你提成！你还特地联系客户换地方？万一这单没有谈成，你担得了责吗？”
李飞唾沫横飞地对白翎破口大骂。
白翎低着头攥着衣角不敢说话，眼角依稀可见隐忍的湿润。
但顾野可不惯着他，
“李主管，首先更正一下，白翎不是不熟悉业务，而是没有太多实践机会，从始至终跟踪客户的都是她，她最了解客户的脾性，客户也是喜欢她的性格才愿意签这单，我觉得反而是临时换你去才是最有可能谈崩。”
“你！你什么意思！”
“其次，客户也说了，他只愿意跟白翎合作对接，说直白点，人家是跟白翎合作，不是跟你，也不是跟公司合作。”
“再次，你也说了是万一，可现在的结果是白翎谈成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这重要吗？还是说，你是懊恼这单的业绩算不到你头上？”
李飞一时被顾野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气急败坏地拍打桌面。
“好了，既然白翎签了，那就算白翎的业绩，不过李飞跑来跑去的也不容易，这单的提成也给李飞分个三成，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李总喝了一口茶，老气横秋地下了决定。
闻言，李飞冷冷一笑，仿佛是在说：客户被你们签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我分钱。
顾野眉头皱起，
“李总，我觉得没这个道理，李主管从始至终没出过力，白白分给他提成，怕是要寒了员工的心。”
李总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忌惮于顾野是总部派来的身份，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原本他是想分给李飞四成，就是顾忌顾野才降到了三成。
“顾野，职场上一定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是总部过来学习的，但你也要学会服从领导和公司的安排。”
“李总，公司的安排我自然会服从，但前提是合理的安排。”
李总眼底的不耐烦越发深重，
“你的意思是我的安排不合理？”
“是的。”
顾野没有忌惮他的职位而否认。
李总对峙了几秒，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提成也不用分了，但是你也分不到一分提成，你不也说了客户是白翎自己一个人努力的吗？那就你也不用分走提成了。”
“可以。”
顾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本身他也不在乎这点名利，这些本就该是白翎她自己独自该得的。
他以为自己没了提成就会恼怒么？那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一旁的李飞顿时有些急，分不到提成，这个月会少拿很多奖金啊。
不过李总背过身对着李飞使了个眼色。
李飞顿时会意，也不纠结这一点蝇头小利，露出了一个小人得志的笑。
“对不起顾野……最后还是没有帮到你……”
走出办公室后，白翎带着歉意地向顾野道歉。
顾野又帮自己出主意留住了单子，又帮自己哄客户成功签约，结果就因为李总和李飞沆瀣一气，导致顾野没有一点好处。
“顾野你别担心，他们不分你，我分给你！等我发了提成，我就把你的那一份给你！”
顾野笑了笑，他可不在乎这些，
“没事的，只要没能便宜到李飞他们，我就无所谓了！不过有了这单，你转正是板上钉钉了。”
“嗯！这多亏了你！”
白翎对着顾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甜美笑容。
“我请你喝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