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敢肯定就连舅舅你都不知道,我不信你不好奇。”
“我知道娘亲去世前给舅舅留了很多劝解信,但是舅舅真的打算一点作为都没有吗?”
穆觉震惊的看向秦与棠。
那些信件连秦南封都只知大概内容,秦与棠那时只是孩童,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与棠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娘亲写信时偷看过几眼。”
穆觉闻言叹息:“你说吧!”
“那你们要做好准备啊!那场面可不美好。”
秦与棠语气里带着几分善意的提醒。
“等等,你接下来的话不会是骗人的吧?”穆舒怡还是有些信不过眼前的秦与棠。
“是不是真话我相信舅舅可以辨别的出来,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我是真心来谈合作的。”
秦与棠一脸诚恳,她手握一部分的剧本,知道秦南封不会保她,会利用她。
既然如此,到时灭国就别怪她添一把火在远走高飞了。
穆舒怡看了看穆觉,在看向秦与棠说道:“你讲。”
秦与棠慢慢开口:“那是一个雨夜……”
那是一个雨夜,秦与棠还叫秦羽棠。
羽字是穆棠梨取的,寓意飞翔,她希望她的小羽棠不会如她一般,被困在那方寸天地。
与母亲分别五年的小羽棠,终于在后面的两年间慢慢再次依赖上穆棠梨。
那天的雨很大,小羽棠担心母后着凉,抱着毯子又悄悄的去到那个封闭的小院。
但是那天的小院里秦南封也在,两人在房内吵着架,小羽棠一时间不敢进去,只能在细小的门缝里看着。
雨声太大,模糊了两人的声音。
懵懂的小羽棠不知道,明明互相恩爱的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羽棠经常看见父皇给母后喂一种汤药,小羽棠一直以为那是让人听话的药,因为每次喝完母后总会笑。
是不是因为母后不听话,所以父皇才会和母后吵架?
争吵还在持续,随着一道闪电落下,穆棠梨拿出藏了很久的匕首,自杀了。
穆棠梨死在了秦南封怀里。
小羽棠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逃跑了。
谁也不知道在那个雨夜里,秦羽棠目睹了一切。
事后,秦南封对外宣称穆棠梨病逝。
秦羽棠被封为海棠公主,典礼上,“羽”字改为“与”。
那时的秦与棠也在心中肯定了一个答案,她不能像母后一般不听父皇的话。
秦与棠只讲述了原主亲眼目睹现场的经过,至于小羽棠的心里历程,她觉得没必要讲述。
无论如何,原主还是长成了令人讨厌的样子,所做的错事早已成型,说再多也只是无力的辩解。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底,为了不让人起疑,我任由秦南封的摆布。”
听完秦与棠的话,穆舒怡不可置信的看向穆觉:“真的吗?”
穆舒怡心中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只需穆觉否认。
可事已至此,穆觉再也说不出劝解的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姐到底是如何去世的。”
穆觉茫然的摇着头,眼神有些空洞。
要是他在多一分心思,就应该明白阿姐的死绝非那么简单。
一个身体一直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病逝就病逝了。
但是那个人那么爱阿姐,定不会让阿姐处于危险之中,而阿姐是那样一个明媚的人,他不敢细想。
阿姐给他写的信件太多了,里面全是让他不要再追究下去,让他放弃,让他活着就好。
他从小就听阿姐的话,所以照做了。
“那些药是化功散,舅舅,你经常来看娘亲是为了检查,那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
见没有,你就默许了。”秦与棠语气依旧平淡。
穆棠梨每次喝完药的笑容是苦笑,苦笑她的功力日渐衰退。
穆舒怡手心早已被自己掐出血痕,眼眶泛红,眼睛里慢慢生出几条血丝。
“姑姑最看重的就是那一身功力,你怎么敢!?”穆舒怡说着站起身,抓着穆觉的衣领将人扯住,让穆觉正视她。
对视的一瞬间,穆觉一行清泪落下,眼中的颓废让穆舒怡有些刺痛。
其实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幼时的秦与棠也算是一个当事人,只不过光有记忆没有脑子。
年少时的穆觉的确是有些窝囊。
秦与棠想起记忆里,在芸国时,那个傲骨嶙嶙,胸怀不输任何人的女子。
穆棠梨再怎么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同乡,那样聪明的女子,落得那样的下场,想到此处秦与棠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怒意。
“我梳理了一个版本的故事,不知道表姐有没有兴趣听听?”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就是想将事实公之于众。
她就是想知道,在他人嘴里吐出当年的事情经过,穆觉是不是还能憋着自己那一口气。
穆舒怡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内心,放开了穆觉,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口说道:“表妹且说,你的故事我很喜欢,你的合作不出意外我不会拒绝!”
穆觉胸前的衣襟变得凌乱,他并没有理会,呆呆的坐在原地,双眼空洞,好似忆起了往事。
秦与棠看着现如今的穆觉轻叹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眼前人,穆棠梨的结局或许不会那样凄惨。
“秦南封是你的好友,娘亲是你的姐姐,你们从小一起生活,你信任秦南封,也相信娘亲,所以对于他们两人的事情,你不敢过多的插手。”
“但娘亲那时无暇顾及自己,秦南封爱的痴狂,让你信他定会护你阿姐一世无忧。”
“在某些事情上你有过推波助澜,清醒时为时已晚,你的阿姐已经在深宫之中。”
“你见秦南封为你阿姐废旧制,空后宫,所以后面的很多事情,你没在阻拦。”
“穆棠梨离开前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但凡有一点用心,就知道你的阿姐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
说到此处,秦与棠不忍的闭了闭眼睛。
“事事累计,怎么不算是你们逼死了她呢?”
穆舒怡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苦涩的笑了笑:“竟是如此,呵哈哈,竟是如此!”
她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未曾想过,自己身边居然就有一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