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三个老头停下了动作,其余大臣,樊爹,范括都一脸震惊的望着我。
吕不韦的眼底闪过一丝恶狠,就那样阴森森的瞪着我笑。
嬴政偏头看向我,我回他一个微笑。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在赵国的时候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
但就是因为我这种看上去颇有勇气的行为,让我回到现代的时间提前,改变了整个樊家的命运,也让嬴政苦苦守着三年的相思之苦。
“三位大臣,朝中无礼,口无遮拦,各罚十五大板,”嬴政望着三位大臣,冷冷的开口,随即又转身往宝殿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樊小姐顶撞宰相,念其身份曲折,又是女儿家,抄儒经三遍,呈于朝中。”
嬴政坐回宝殿,环视了一眼周围,见气氛依旧安静的可怕,悠悠的开口“没有异议的话,就下朝吧。”
三个老头被站在大殿门口的侍卫拖走,但其实在被架起来的那一刻,就都晕过去了。
毕竟都一把老骨头了,挨板子可不是小事,能不能撑过去都不好说。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跟我和樊爹搭腔,除了走到宫大门,范括朝我爹行了一个送别礼。
出了宫,樊爹没立刻拉我上轿子,而是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确认没有任何人之后,长舒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
刚刚真是吓死了,自家闺女胆大包天冲撞吕宰相,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天子的态度,是不是,罚的有点轻了。
“闺女啊,春耕的事情忙完后,你就把召令牌还回兵部处吧。”
虽说今天有天子撑腰,但宫内水太深,太复杂,天子和吕宰相的权利并不是相互制衡的关系,而是此消彼长。
“知道了,爹。”
我点点头,很是乖巧。
说实话,我都做好了也被打十五大板的准备了,毕竟二十咱都能吃得消。
而且,我也觉得嬴政有些差别对待了,他不是和李眠是官配吗?
虽然城北实验区的结果并不理想,但嬴政并不打算放弃新方案,继续固守成规,只是在此措施的基础上完善了几步,调动了百姓的积极性,因此,城北和城南新一次试验大获全胜。
一般来说,春耕彻底结束是在二月底,往年的时候,最快也是二月中才能在全国上下种完粮食,但采用了新方案之后,效率就大大提高了,一月中下旬,土地全被种下了种子。
等到统计完数据后,我就按照樊爹说的,打算今天下午进宫把召令牌交回兵部处,在回到现代之前,都好好的陪在樊爹樊母身边。
到了兵部处,当班的人说我这召令牌和一般的不一样,有天子的手刻,需要先去找天子批准,批准之后才能再交回兵部处销毁。
上午在早朝中嬴政明明说了直接去兵部处就行,这下又要去找他,但我不知道此时他在哪,只好硬着头皮,又不好意思的开口问着当班的人。
虽然我觉得他也不一定知道,但我也只能问他了。
“下午的话,天子要么在武营场,要么在后院散步。”
好像嬴政的行踪在宫内也不算秘密,我一问,就得到了答案。
武营场和后院,我叹了一口气,哪一个都不想去。
比起去武营场,我觉得还是先去后院吧,于是凭着我这些时日对宫内的熟悉程度,走到宫内中门,直穿过去再往前走。
看到坐在河边发呆的嬴政,我的心里很是开心,万幸万幸,一次就中了。
石板路的左侧,有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河面和地面的分界线是四五层台阶,以及用石头堆砌的柱子,柱子和柱子之间用两个铁索相连,但是最边上并没有围上。
此刻,十八岁的嬴政就坐在最边上,双手撑在石头做的地面上,很罕见的穿着一身白,虽然是棕白,但已经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他的发尾被风微微吹起,少年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很挺,眉骨高挑,眼窝深邃,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
长而密的睫毛在春光的映照下,从眼睛下方形成一道迷人的阴影,原来电影里面的帅哥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皮肤不是那种冷白皮或者小鲜肉那种奶白色,而是透露着健康且强壮信号的小麦色,他的下颚线很明显,脖颈也很长,喉结也很好看。
嬴政好像在思考,亦或者在发呆,就那样淡然的望着河平面,没有平日里的威严和疏离感,连我的到来都没有觉察。
虽然我走路没有声音,但他毕竟是君王,养成的高度警惕心在此刻却卸下了所有防备,就像一个即将面临高考的男高中生一样,肆意享受着青春,又对未来充满迷茫和期待。
我在想,他要不和我同龄,或者小几岁也没关系,我一定会追他的,是那种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追他。
因为一个男人,只有高和帅不会欺骗你,而像他这种,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天子?”
办正事要紧,不能老犯花痴,每次看他都忍不住露出我那点羞耻的欲望,在现代待的,我以为我对男人无感呢。
他听到声音,微微偏头,看到我后,并没有很生气,也没有表现出疏离,而是对着我莞尔一笑,眼睛也因为笑容变得弯弯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
不克制自己的情绪,就这样毫无保留的释放给我。
“砰——”
像是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精准瞄准目标后发出的射击声,沉稳的轰鸣,又干脆不刺耳。
只不过击中的目标,是我的心脏。
因为剧烈的跳动,我第一次能够感受到我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好像在证明我正在努力且灿烂的活着,真实的在这个时代里活着。
不知道是他的美男计成功诱惑到了我,还是我第一次为这样存在的自己感到苍凉,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明明可以再靠近一点的,但我和嬴政之间,不止有空间上的距离,还有时间上不可跨越的距离。
他在不远处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笑容依旧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