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索性破罐破摔,直接盘腿而坐在大殿内,觉得还不够过分,又直接侧躺,一只胳膊支起脑袋,两条腿交叠,脚丫在那晃个不停。
吊儿郎当的看着楚王。
楚王也不恼,只是朝着殿外一喊,立刻进来两个婢女。
“给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两位婢女点头应下,接着就要架起我,看起来两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手劲却不小,直接把我拖出了门外。
任凭我张牙舞爪也没用。
梳洗打扮之后,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梳洗打扮,身边都有碧翠陪着,可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两个婢女实在没辙,只能跑去找楚王。
“请楚王恕罪,任凭我们怎么拉拽,她就是不肯出来。”
“不必了。”
楚王从殿前起身,示意这两个婢女退下就行了。
想必楚王也是随便惯了,再加上两个婢女也说洗漱打扮完毕了,走到侧宫第二门前,楚王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进。
就看见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的兽皮换成了粉白色的衣服,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头发如瀑,乖顺的披在背上,还没来得及做造型。
背对着门,坐在梳洗台前,透过铜镜,好像看到了女人的眸光躲闪,用手背擦脸的细微动作。
“怎么了?”
许是殿前殿后女人给楚王的反差过大,惹得楚王此刻内心升起一阵异样感。
他向前走进一步,靠在女人身后,垂眸望着铜镜内惹人怜爱的模样,伸出手替女人拭去一滴泪。
我别扭的转过头,不想碰到他。
依我看来,楚王也是没礼貌的很,哪能随随便便的就进女孩子在的房间。
“对了,我刚给你想了个名字,姒月,如何?”
楚王好像对我的动作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
“谢楚王抬举,我……”
“叫我负刍吧。”
他开口打断了我还未说出口的拒绝,环顾了一圈房内,继续说“你不用担心衮苏怎么叫你,我本王赐你的名字,还能比他的难听不成?”
“……”
“你今年芳龄多少?”
“……”
“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见我一直不理他,负刍又折回身,微微弯下腰,与我同高,他偏头,邪魅的望着我笑,好像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二十一。”
“失败了呢~”
负刍佯装失望的直起身子,低低的笑了,接着,我就感觉到我的脑袋上增加了些许的重量。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望着镜子里,自己乖顺的头顶,渐渐变得像毛躁。
讨厌的一躲,又继续不理他。
负刍也没再拿我打趣,走到门口的时候,留下一句“两国已经交战了,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宫里待着,金曜日衮苏进宫,你就能见到他了。”
不是说好了交战结束我就能走吗?怎么听他说这话,有点怪怪的。
诚如卜卦所说,此次两国交战,楚军大获全胜,秦军不敌,只能撤退。
金曜日,也就是周五的时候,师父进宫,接受楚王的赏赐,但负刍好像并不打算放我走,只是让我和师父潦草的见了一面。
人都走后,我在大殿内发疯,恶狠狠的盯着负刍“你个骗子!”
负刍不以为意,朝我耸了耸肩“这么想走?只要你让我没了兴致,别说走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宫。”
果然是个浪子,抵不过他,我便把自己关到房内绝食,负刍也不管我。
好像我越和他反着来,他对我的兴趣越大。
经此一战,楚军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非要吃块肥肉,秦军只能赶去宫中送信。
派军前去支援,但时间线拉的太长,眼下秦国要想把损失降到最小,只能求和。
于是,战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周日,嬴政带着使者,亲自前往楚国。
负刍这个人虽然没有嬴政那么有勇有谋,但男人之间,胜负欲也强的很。
他硬是拉着嬴政在宫内举办宴会,只字不提“求和”二字,好像就是想借此羞辱一番那个被自己家老爹夸过的男人。
“秦王啊,别老板着个脸吗,是菜不好吃 ,还是美人不好看?”
负刍做东,喊了好些个朝中大臣一同参与,嬴政坐在左边最外侧,明明此刻他是一个弱者,但冷峻的气质依旧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这就是负刍最讨厌他的地方,好像只要有他在,无论在哪,都是他的主场,别人都会黯然失色。
“去,把姒月喊过来。”
不知道为何,负刍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那个和自己唱反调的女人。
男人的胜负欲,只要有女人存在,才能到达顶峰。
侍从乖乖听话,想要请我去前宫大殿。
“我不去!”我在门内嚣张的说。
这些时日,又不是今天只有宴会,他个浪子,天天载歌载舞,还非得喊着我?
“此次宴会非同小可,秦王政亲自前来求楚王求和,可能,王是要喊您前去卜卦……”
听到“秦王政”三个字,我立刻打开门,连收拾自己都没来得及。
“这,还是我们替您打扮一番吧。”
侍从喊来婢女,头一次见我这么乖顺,以为我是被楚王的魅力折服,终于想明白了呢。
侍从带着我,从侧宫一路往东,并没有选择从殿前门进入,本来我还想着,从前门进入,他一定会注意到我。
但现在,只有我看他的份。
走到殿内,离宴会中心越近,我的心跳的就越快。
整个宴会当中,嬴政扎眼的很,他虽然整个人坐在最外面,衣服依旧是重色调,墨绿发黑,背挺得笔直,头发就那样散着,他垂着眸,只看着自己眼前的饭菜。
但我此刻,却被负刍一把抓住胳膊,跌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干什么?”我坐下后正了正身子,又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白了反刍一眼。
嬴政闻声,掀眸往我这边瞧,当他看到那熟悉的侧脸时,身子一僵,又对上了反刍玩世不恭的的眼神。
嬴政将视线收回,随后举起酒杯,微微仰头,露出那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滚。
负刍顽劣的一笑,摸了摸我的脑袋,“那是秦王,来者皆是客,你去把秦王的酒杯斟满。”
我疑惑的看着反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我不为所动,负刍叫住了正在斟酒的婢女,让她上前,把酒杯交给我。
宴会上的所有人都偏头看着我,除了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