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范可可却松开了他的脖子,双手掐腰站在床边,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她冲着手机努努嘴,“你先...先接电话,接完...接完电话我...我再跟你算账!”
白正义飞奔下床,匆忙套了条裤子,拿起电话看了一眼范可可,打开了免提。
“喂,扶...蔺总?”
“白正义...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传出蔺扶摇泫然欲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像极了读完《西厢记》,被宝玉调侃的林黛玉。
白正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急忙问:“怎么了?”
“曹局长这块地,我实在谈不下来。”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白正义知道蔺扶摇可不是轻易认怂的性格,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蔺扶摇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言简意赅的说:“姓曹的让我陪他睡觉,不然就不给我批地。”
范可可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抬头看向白正义。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瞧得出彼此眼睛里的震惊。
白正义连忙问:“你没受欺负吧?现在安全吗?”
“没...没有,总之你快点回来吧,就这样。”
蔺扶摇匆匆挂了电话,怕再多说两句便哭出声来。她坐在地上,后背紧紧贴着玻璃,将手机搁在一旁,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登时眼眶泛红。
希尔顿酒店房间内,范可可套上衣服,坐在沙发上,皱着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正义脑中闪过早上与范长安碰头时的场景。
当时天刚蒙蒙亮,白正义来到范家老宅附近的一座拱形石桥。范长安脑袋上裹着围巾坐在石阶上,瞧见来人,便问:“西北玄天一朵云。”
白正义撇了撇嘴,掏出手机看了看范长安发的接头暗号,老老实实的回应:“乌鸦落进了凤凰群。”
范长安立马笑着站起身,“姐夫你这一身打扮,我姐绝对认不出来你。”
白正义裹了裹军大衣,“长安,你这个创意不错,隐蔽身份先不说,主要是抗风,特别暖和。”
范长安咦了一声,指着他的裤子,“但是姐夫,你裤子太干净了,上下有点不搭。”
借着黎明微弱的曙光,白正义低头一瞧,“哪里不妥?”
“裤子是建筑工人最容易弄脏的地方,姐夫,相信我的专业,想要让我姐第一眼完全认不出来,你造型上就必须得符合人们对建筑工人的刻板印象。”
范长安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白墙,“有了,姐夫你去墙上蹭一蹭。”
白正义也是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裤子脱了捧在手里,对着白墙一顿剐蹭。
穿上了裤子,白正义两手一摊:“这下妥了没?”
范长安点点头,问:“姐夫你演技怎么样?”
“我打架的本事怎么样?”
“强。”
“这么跟你说吧,我的演技对比打架,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范长安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神秘一笑。
白正义接过来一看,是一瓶胡椒粉,满脸疑惑。
范长安将脑袋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等下你偷偷抠一点出来,放进鼻子里,就会不停的打喷嚏,届时我再给你助攻一把,你就假装感冒,让我姐心疼你,然后送你回酒店,你俩趁机好好聊聊,把话说开了就好。”
白正义愣了愣,“这...这能行吗这?”
范长安一把夺过胡椒粉,直接塞进他的裤子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说:“包的...”
......
时间回到现在,白正义不好再次出卖范长安,硬着头皮说:“哦...我突然想起家里胡椒粉用完了,就在机场买了一瓶...”
“你快住口吧,我没见过哪个机场卖胡椒粉的,这个瓶子一看就是从家里偷的,用胡椒粉假装感冒这一招范长安上学的时候经常用,我门清的很。”范可可摆摆手,表示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身边坐下,“而且我问的不是胡椒粉的问题,我问的是蔺扶摇,这个曹局长又是怎么回事?”
白正义乖乖来到沙发上坐下,老老实实的把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
范可可听完,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着眼,微腮带怒,“你把蔺扶摇丢给这样一个死变态?”
“什么叫丢...我这不是千里追妻来了吗?不都是为了你吗?”白正义挺直了腰板,“再说...再说我哪知道这个曹局长是这种人。”
也有道理。范可可顿时偃旗息鼓。她想了想,重又抬起头说:“去吧,回去吧。”
白正义抱着胳膊,看向远处冲天而起的飞机,点了点头。
范可可拍了拍他的大腿,“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记得安抚一下她。”
白正义转头盯着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挑了挑眉,“怎么安抚?”
范可可伸手捂住胸口,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白正义大失所望,拧着眉毛,“怎么关心起她来了,你俩很熟吗?”
“不熟,我只在你的办公室见过她一眼。我只知道,她不应该被这种人欺负,”范可可站起身,抓起外套穿在身上,“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做是我遭遇了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办?”
人比其它动物高级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会联想。
白正义霎时间捏紧了拳头,横眉倒竖,怒目圆睁,“那这个姓曹的应该活不过明天。”
范可可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拍了拍白正义的狗头,笑着说:“夸张了,罪不致死,但必要的惩戒还是要的。作为女人,我能理解蔺扶摇的感受,去吧,十点还有一班飞机。”
说完范可可转身要走,白正义站起身,将她一把抱住。
范可可扭过身子,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嘴巴迎上了他的唇。
他们热烈的亲吻着彼此,两条舌头热烈的交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范可可的肚子上顶了一根硬邦邦的家伙。她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挣脱了战场,耳根通红。
“我该回去了。”她说。
白正义意犹未尽的走上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荷尔蒙。
范可可用手指抵住他的胸口,“乖啦,别一会儿误了飞机。”
白正义指了指被长枪顶起的山峰,抓耳挠腮的说:“你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负责任。”
范可可理了理头发,转身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冲他嫣然一笑,一语双关:“找蔺扶摇去。”
说完,她打开门,笑着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