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杨的意思,恨不得林依立即出发,可林依第二天上午还需要授衔,便给安排到了第二天中午出发,原就是大家捐的物资,走的时候必定要敲锣打鼓的!
大院听说钱大爷要和林依一起去灾区,街道办事处也组织了一个小小的捐款仪式,知道林依那车上再也拉不了东西了,索性都捐钱捐粮票了,整个像模像样的,槐花胡同一共捐了三十七块钱,粮票四十多斤,省城日报都来报道了,槐花胡同当之无愧又上了报纸!
来人授衔的是个团长,四十来岁十分稳重,简简单单给她了一个较上次稍微隆重一点点的授衔仪式,出武装部的时候,那衣服都舍不得脱,林依恨不得绕城三周展示展示!
钱大妈将家里的巨款悉数交给了钱大爷,就连那胡同捐款也一并给了他。一一嘱咐着,什么钱是干什么的,毕竟在这三个人中,看起来只有钱大爷稳重且岁数大,比较靠谱。
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钱大爷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林依还沉浸在刚刚授衔的场景,一行三个人,两个人都异常激动,激动的什么也顾不得了。
本来就激动,老杨和老刘甚至亲自带人敲锣打鼓地欢送着。钱大爷此时已经完全懵了,连自己是哪只脚先上的车都不知道了,只是直愣愣地傻笑着。
顾哲没好气的让俩人坐副驾驶,认命的开起了车,这趟货运的主要是棉被衣服米面药品之类急需品,虽说多,但不重,车子也能开的起速度,南方的洪水也给北方这边带来的了影响,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小雨。
开了大概能有一小时,这俩人才稳当了许多,也不那么兴奋了,望着窗外,钱大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惊喜。他趴在车窗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外边,嘴里喃喃自语:“这货车和火车就是不一样哈!”
他一脸凝重,眉头紧锁,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同时叮嘱着:“刚刚我走的时候,武装部的人特意提醒了,这一路上多了不少劫道的,他们就是冲着这些救援物资来的!”
钱大爷听到这话,瞬间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说话都结巴了两下:“那,那,咱们这......”
林依自从上了货车后,就很少有坐在中间的时候。她时不时地动动屁股,似乎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听到钱大爷有些害怕的声音,她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一脸得意:“我和顾哲可都带了枪,谁敢抢我们?”
摸了摸林依腰间的枪,钱大爷这才放了心,手还是握着那把枪,盯着窗外:“我仔细盯着外边,及时告诉你们!”
看着钱大爷这警惕的样子,林依和顾哲忍不住都笑了出来,算了,有个事转移一下他之前激动的情绪也是不错的!
林依这次可是准备充足了,钱大爷脚底下还放了一个简易的小炉子,还是李大爷特意为林依准备的,还带了一个双耳小吊锅,可以在野外煮水熬汤,总比那干啃粮食划算!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开到了灾区,完全没有遇见任何劫道的,进了福建,钱大爷这才松了口气:“还是他们太谨慎了,哪那么多坏人,咱们这可是救灾的物资,看样子大家也都明白!”
林依的头还没点完,前边就出现了一棵横在路上的树,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别是劫道的吧,顾哲脸也凝重了半分,示意林依来开车,他下去看看,开门下车,手放在腰间的枪上一点点往前蹭,直到树被挪开,也没看到什么可怀疑的人。
这才转身上了车,林依忍不住笑了出来:“咱俩还是太谨慎了!”
车子往前走没多远,又遇见了一棵横在路上的树,这时两个人的神情都变了,这前边肯定有问题啊!
接连挪了七棵树,这才终于见到了劫匪,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拦在路中央,挥舞着双手拦阻着,林依有几分疑惑:“怎么看起来不太像是劫匪啊!”
顾哲也愣住了,他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心里暗自嘀咕:“这确实不太像啊。”他叹了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了车。
他警惕地看着那几个妇女,声音略微有些严肃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拦在路上!”
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指着身后,语气焦急地说:“这路被冲垮了,过不去!”
顾哲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前边的路已经被冲垮了,车子根本无法通行。他瞬间想起刚刚被自己挪开的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前边的树也都是你们放的?”
那妇女比划着慢慢讲:“最近来运物资的车子多,怕你们掉下去!”
顾哲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的时刻,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一会儿就给放回去,就是你们知道怎么样能过去么?”
这时,一个小孩子嗖的一声跑了出来,自告奋勇地说:“我带你们走!”说完转身飞快地从旁边的小路穿了过去。
那妇女摆摆手:“你们跟着阿东走吧,树我们重新放回去!”
看着这些人这么惨了还帮着拦路,生怕司机们掉下去,顾哲的心都软了,掏掏兜凑出了十几块钱,一股脑儿的塞进了那妇女的手里:“我这身上也没多少钱,你别嫌少!”
怕那女子拒绝,顾哲飞快的上了车,透过窗户和她们摆手告别!
林依疑惑的看着顾哲:“我看你给他们钱了?”
顾哲一边开着车从小路走,一边用手摸着后脑勺:“前边路塌了,人家用树提醒过往的司机呢,都让我给挪开了,这小路就是他们给提示的,前边那孩子就是指路的!”
这话一出,林依也尴尬了,讪笑着:“呵呵,他们人还怪好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