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三日,这天格外的冷,寒风呼呼的吹个不停,纵然冷的让人发抖,纪夫人还是领着人在门口翘首以盼,就连纪元庭今日也特意请了假陪着纪夫人一起在门口等着。
可眼看巳时已过,仍没有等到想见的人来。
纪元庭长叹一口气,心疼的看向纪夫人,“夫人,还是进去吧!今日他们怕是不会来了。”
纪夫人的眼里仍旧满怀期待,“再等等,我相信小丫会想通的。”
又是一声长叹,“外头冷的很,还是回屋去等吧!”纪元庭揽着纪夫人的肩膀把人朝屋里带。
巧姑也跟着劝道:“夫人,您还是听老爷的吧!您都在这儿吹了一上午的冷风了,可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纪夫人只觉得这会儿不仅身上冷,心里更是冷的很,她知道自己去年不该隐瞒身份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去骗陈小丫,她就该一开始便直言相告才是的。
顺着纪元庭和巧姑的力道,任由他们扶着她转身,但却舍不得回头,眼睛一直看了外头好久,直到已经走出好远才转头。
“老爷,夫人!”
突然,外头传来凌姨的声音。
众人猛然回头,果见一辆马车正停于纪府正门中央。
纪夫人迅速转身,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快步往门外走,纪元庭也赶紧跟上去。
凌姨见他们又出来了,便回身把车帘打起,里头的人探出头,是稻花,她迅速跳下马车,欢喜的又朝车里叫道:“嫂子,把成成给我抱着你再下来!”
不过稻花刚伸出手去,纪夫人就亲自到了马车旁,“还是我来抱吧!”
已经抱着成成探出半个身子的陈小丫看向纪夫人笑了笑,“有劳夫人了!”她把成成递了过去。
成成看到纪夫人便咿咿呀呀的伸了手过去,纪夫人忙把成成抱在怀里,只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站在纪夫人身后的纪元庭此刻倒是满心欢喜,他总算又见到孙儿了。
陈小丫从马车上下来后,朝纪元庭道:“纪大人安好!”
纪元庭的脸色稍有凝固,但很快就笑道:“好好!不必如此客套,都是一家人。”
听着这话,陈小丫有些不自在,又不知如何回话,只好一笑而过。
纪夫人忙道:“快,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外头冷,还是已快些进去吧!”
凌姨赶紧上前把成成接到自己怀里,纪夫人这才亲昵的拉起陈小丫往府里走。
纪家的宅子很大,远比陈小丫他们现在住的宅子要大上好几倍,从大门入内,绕过一座精致的影壁,又沿着回廊走了一阵子才到正厅。
见他们过来,早有丫鬟把厅门口挂的厚厚的帘子拉开。
纪夫人一路上都拉着陈小丫的手,到了门口,她道:“快到屋里暖和暖和,我叫人即刻送些热茶来。”
“还是纪大人和夫人先请!”该有的规矩陈小丫还是不会忘的,何况这二人说到底也确实是她的长辈。
那日,纪夫人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虽然纪夫人确实骗了她,但仔细想过后倒也能理解,毕竟也是爱子心切,她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那份思子之情她是能体会到的。
二人听到她依旧客套的称呼心里再次不是滋味,但一想到今日她能带着成成出现,或许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他们不能太贪心了。
纪元庭点头,率先入了内,纪夫人倒是拉着陈小丫不肯撒手,“一起吧!”
陈小丫看着纪夫人一脸的愧疚,便点了头。
进了屋,落了座,又喝了热茶,身上的寒意才总算退去,纪元庭看着窝在陈小丫怀里十分乖巧的成成就喜欢的不得了,想开口说抱一抱,又怕不能如愿,只得那么眼巴巴的看着。
陈小丫自然记得今日前来的目的,虽然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让成成认祖归宗的事,但成成身上流的总归是纪家的血。
至于她为何会真的相信杨大力就是当年纪家弄丢的纪凌云,是因为曾经强子说过杨大力偶尔画过的那幅麒麟佩,后来强子也把记忆里的图重新画出来了,那图她一直放在空间里,那天纪夫人说出真相后,她便把图拿出来给纪夫人看过。
当时纪夫人一眼便认出来了,说图画的虽有出入,但却不会错,因为麒麟佩世间仅此两枚,放在一起正好能合成纪家的族徽,他们兄弟二人各持一枚,可当年纪凌云丢失时他的那枚碎了,如果不是一直都随身携带,又极其熟悉,杨大力是不可能记住它的样子。
何况她记忆里的杨大力确实和纪凌川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面孔。
陈小丫低头把手里最后一点儿山药糕喂到成成口中后,小声道:“成成,想不想让爷爷抱抱!”
成成仿佛有灵性一般,吧嗒吧嗒小嘴儿,咽下口中食物后,口齿不清的喊了一个抱字,陈小丫这才让凌姨把成成给纪元庭抱过去。
当纪元庭抱着成成在怀的那一刻,差点儿老泪纵横,泰山崩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