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长长的车队中,有好多马车选择下路。
到了路边比较平坦的地方,大家伙开始驻车休息。
我知道,好多做生意的和赶路的马车,一般在天黑以后都会选择聚在一起休息,因为这样做的好处,第一是不害怕,第二就是可以共同抵御那些强盗,第三就是可以互助。
我们也选择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停好牛车之后,柿子哥便从车里拿出来了一些干柴,然后把挂在车上的厨具也拿了下来。
看着柿子哥的干柴,小倩姐高兴的对柿子哥道:\"柿子哥,你是从哪儿弄的干柴呀?″
柿子哥笑着道:\"当然是从客栈里弄来的!昨天晚上我出来解手的时候就在想,明天要是万一走的话,半道上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就只能在荒郊野地里凑合,凑合倒无所谓,可是要吃饭呀,吃饭没有柴火不行啊,因为这几天老是下雨,干柴很难找到,于是我就跑到饭店里的柴垛里偷了一些干柴,放到了牛车上。″
张生哥看着那一捆干柴道:\"柿子哥,你想的真周到啊!\"
跟着我们一起到路边驻车的几乎都是马车。
我站在大路上向前后看去,现在路两边驻扎了不少马车。
只有四五辆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赶路。
以前我们是最怕赶夜路的,现在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们,我心里非常的高兴。
看来有好多马车也是长途旅行惯了,都带有炊具,就是没有带炊具的也都置备了干粮。
很快,路两边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有一群小孩在大路上跑来跑去。
其实这许多小孩的父母之间好像都不太熟识,但是小孩们却不介意,很容易玩到一起。
现在大人都在忙着做饭弄吃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也没有人管。
安娜美妞喊我和小倩姐、妙慧姐做饭,她和张生哥烧火。
我们今天做的是疙瘩汤,因为我们在疙瘩汤里放了一些碎干肉,所以今天做出来的味道特别好。
在我们的右侧就是一条小河,不缺水,所以今天疙瘩汤煮了不少,每个人都喝了两碗。
吃过饭,柿子哥、师傅我们便开始从牛车顶上取下帐篷,开始在地上搭建。
我们一共搭了两个帐篷,一边睡男人,一边睡女人。
帐篷就紧挨着我们的牛车。
天黑了,好多马车跟前燃起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篝火。
柿子哥和张生哥也在天黑之前去找了一些湿木柴来。
他们两个把炉子里没有燃尽的柴火倒在马车跟前,然后把湿干柴放到上面慢慢的烘烤。
安娜美妞拉着我的手道:\"陈正伦,现在也睡不着,咱们两个到大路上去走走吧?″
我和师傅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带了安娜美妞到了大路上。
今天上路的马车真的不少。
不过有些马车可以看出来并不是做生意的,或旅人,而是出来躲灾的。
天冷,有些人家没有带干柴,于是就跑到附近有篝火的人家去烤火。
所以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只要有篝火的人家就会围着一群烤火的人。
这夜里依然是阴天,偶尔飘几滴零星的雨点下来,落在脸上凉凉的。
风把那些篝火吹的忽明忽暗。
安娜美妞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想起来了一句老话叫做在家千日好,出门儿一时难。
现在看看我们这些人真的都不容易。
当好多人都安安稳稳的在房子里睡大觉的时候,我们却在这里挨冻。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师傅说了得赶快赶路,因为过两天这个地方还要下大雨。
这要是在这儿耽搁久了赶不到南方,这一下大雪可就没办法往南走了。
就是妙慧姐再有钱也管不了我们一冬天的吃住啊。
望着那阴沉沉的天,我只能祈求老天爷怜悯我们,千万不要下雨啊。
人在旅途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
我发现在左边中间的一堆篝火前,有一群人正在听一个老翁在讲故事。
路右边还有一群人在围着篝火说家务事,这些围着篝火说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女人。
而男人们则坐在女人们的身后,抽旱烟聊天。
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候,路两边的篝火旁不时的就传出来了人们的说话声和欢笑声。
我在心里挺知足,我觉得这场景真的不错,因为我和师傅我们非常害怕孤独的在荒郊野地里露宿。
走到累了,我和安娜美妞也没有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于是我又带着安娜美妞回到了我们的牛车旁。
安娜美妞她们三个女人的帐篷搭在牛车的车轩旁,我和师傅我们的帐篷就搭在车轮旁边。
安娜美妞去找妙慧姐和小倩姐了,我一低头也钻进了我们的帐篷。
师傅和柿子哥已经睡了。
看到我回来,张生哥道:\"陈正伦,睡吧!″
我点点头,然后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被窝里真冷啊。
不过我知道,捂上一会儿我的被窝就热了。
今天急急忙忙的赶路,我也是累了。
躺下不久,我就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尿憋醒,就坐起来,柿子哥竟然也跟着坐了起来。
柿子哥道:\"尿尿?″
我回道:\"是,尿尿!″
于是我和柿子哥结伴走出了帐篷。
现在整个路两边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在我们的牛车后边是一条小河,我和柿子想到小河旁边去小解。
河的旁边有几棵榆树,于是我们两个就站到了榆树跟前。
刚解完,我们俩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从大路那边走过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我和柿子哥赶紧尴尬的躲到了一棵大榆树后面。
我们两个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看到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年轻女子,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年轻的公子。
那女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招呼那年轻公子跟上。
那年轻公子就像梦游一般,跌跌撞撞的跟着白裙女子向我们身后的河边走去。
我和柿子哥以为这是两口子,女人要出来解手,然后让男人出来相陪。
我们两个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俩离我们并不是太远。
万一这女子要是脱裤子解手,那我们俩可真就尴尬的要死了。
我和柿子哥也不敢站着了,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趴到了树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过还好,他们俩并不是来解手的,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子不停的冲着那个年轻公子招手,让他跟着往前走。
我和柿子哥一脸的懵,再往前走就是河了。
这女子不会是要和这男子一起投河吧?!
我和柿子哥对视了一下,然后赶紧又站了起来。
我低声对柿子哥道:\"柿子哥,你看到没有?情况不对呀,这俩人是要去河边呀,他俩是不是要跳河呀?!″
柿子哥点点头道:\"是啊,这人间悲剧不能让他在我们面前发生,我们要去阻止!″
于是我和柿子哥猫着腰,捏蹑手蹑脚的便跟了上去。
还好,这俩人并不是要去投河,那个年轻女子带着那个年轻公子顺着河边在往前走。
柿子哥停下不走了。
他对我道:\"陈正伦,这样跟着他们不好吧?万一人家两个人只是想找个地方亲热亲热呢,我们这样跟上去偷窥,这太缺德了吧?″
我看着那个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年轻公子道:\"柿子哥,我感觉不对劲,那个女子不像是人,她在诱惑那个年轻公子呢!″
柿子哥道:\"那你不赶快看清楚,到底那个女子是妖,是鬼呀?\"
柿子哥提醒了我,因为那个男子老是在我眼前遮遮挡挡的,让我没办法看清那个女子。
于是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侧身看去,我的娘嘞,那女子果然不是凡人,竟然是一个妖狐!
我的心又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我对柿子哥道:\"柿子哥,那个女子是妖狐,她在蛊惑这个男子跟他走,可能是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个年轻公子害死!″
柿子哥道:\"那你的打狗棍带来没有?″
我摇了摇头道:\"我就是跟你来撒泡尿,也就没有想带着棍子来。″
柿子哥道:\"你现在尿也撒完了,赶快回去拿棍子!″
我回到帐篷,发现师傅和张生哥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我找到打狗棍,立刻又回到了柿子哥的身边。
我瞪眼再看,那两个人却已经不见了!
我着急的对柿子哥道:\"柿子哥,让你看着两个大活人,你怎么看着看着就给看丢了呢?!″
柿子哥道:\"我也不知道呀,我跟着跟着,就看到他们在前面的一个土坡跟前拐了个弯,然后他俩就不见了!\"
我和柿子哥也不再隐藏了,两个人急忙向着一男一女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
不过,我们俩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两个人。
我一伸右手掌心然后喊道:\"小鬼弟,快出来!″
过了一会儿,随着鬼影一闪,小鬼弟便出现在了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小鬼的揉着眼睛道:\"大半夜的,你们俩不睡觉,叫我出来干嘛呀?!\"
我对小鬼弟道:\"小鬼弟,你吸我的气和我的血,我天天要养着你,用着你的时候,你还给我阴阳怪气儿的,我不要你了,让别人养你去吧!″
小鬼弟急忙道:\"不,主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刚才只是睡迷糊了,请别生气,你说吧,让我出来干嘛?\"
我对小鬼弟道:\"小鬼弟,刚才有一个狐狸精在勾引一个年轻的公子,我和柿子哥就跟着他们过来了,可是走着走着他俩就不见了,你赶快帮我们找找!″
小鬼弟想了想道:\"他俩是在哪儿消失的?″
柿子哥指着小鬼弟旁边的土坡道:\"就在这儿消失的。″
小鬼弟道:\"你们俩等着,我现在帮你们找!\"
说完,小鬼弟一闪身就不见了。
过了约有一袋烟的功夫之后,小鬼弟又出现了。
他用手指着我们俩左前方一个土坡前的灌木丛道:\"他们进灌木丛后边的一个洞里了!″
我和柿子哥急忙走过去,扒开灌木丛,在土坡下面,我们果然看到了一个狐狸洞。
狐狸洞口很小,就象一个西瓜大。
柿子哥对我道:\"陈正伦,你钻吧,钻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那个洞口道:\"柿子哥,别开玩笑了,洞口这么小,我就是把头塞进去,可这两个肩膀也进不去啊!要是我被卡住,那个狐狸精肯定把我的头啃了!\"
柿子哥道:\"那怎么办?回去拿铁锨来把这个狐狸洞深挖!\"
我对柿子哥道:\"你是耍戏法的,你就不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咱俩进去?\"
柿子哥道:\"嘿,你提醒对了,我倒是有办法让我们俩进去!\"
说完,柿子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黑手帕。
他把黑手帕迎风一抖,黑手帕立刻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黑色大床单。
柿子哥道:\"我们俩趴在床单下面进去,进去以后别出声!″
我冲柿子哥点点头道:\"好的,柿子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们俩趴在地上。
小鬼弟过来,把黑布单在我们的身上盖好。
柿子哥说了一声:\"走!\"
我就听嗖的一声,眼前就变成了漆黑一片,而身体则是在向前飞!
过了一会儿,就听啪嗒啪嗒两声响,我和柿子哥落在了地上。
我觉得裤裆里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柿子哥急忙道:\"陈正伦,你做什么妖啊?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出声呢?!\"
我痛苦的低声对柿子哥道:\"柿子哥,你不知道,你停的也不是地方啊,飞着飞着,突然就落下来了,你连地方也不选好,结果我的蛋蛋就硌在了一块儿石头上!″
柿子哥噗嗤一笑道:\"那能怨哥吗?那只能怨你蛋蛋长得不是地方,它要是长在屁股上不就硌不到了吗?″
柿子哥的笑话逗得我想哈哈大笑,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要是我一大声笑,那可就露馅儿了!
柿子哥悄悄的掀起黑布单,我跟着掀开的缝隙向外看。
这个洞里有昏暗的灯光。
我们现在正躺在一侧洞壁下面。
洞里有一个特别丑陋的木桌子,还有一个粗木头做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