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笑盈盈,眼送“秋波”,“不,还差七个。我想将手里这五瓶茶香分装成十瓶,您帮我送九瓶,剩余一瓶我自己送王夫人,至于焚香那瓶,您不用管,我另有安排。”
今日她拿到手后才发现,这胡女用料十足,每瓶香水都装得满满当当,到了瓶塞口的位置。
太实惠了……装到瓶肚就差不多。
因此,胡女制作这五瓶完全可以分装成十瓶,她好多送几位夫人。
可惜她从嫁人到现在,一直未重视过在外交际,突然间要送香水出去,却发现除了王夫人外,竟无人可拜访。
许容龄瞪她,“七位!你是真不怕我累死在外头?就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要只是送到府上便算完,倒也不麻烦。问题却是,你定要让这些人在中秋赴宫宴时尽量都用上此香水,是也不是?那么我这一去,必定要动些脑子,费些口舌的!”
“七位!你是魔鬼!”
“二婶您懂我,好二婶。”她巴巴地道:“我保证,之后定想办法让胡女多留些日子。”
许容龄:“唉,我能拒绝吗?看在你二叔的份上,最后再为你做一次牛马。”
忽又提醒她:“让你的侍女多与阿忠走动走动,我还想得闲见见这阿忠,总觉得此人很不一般,他怎能一封信便让这胡女义无反顾来京城助你?胡女这种制香的本事……恐怕在长安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你不觉得可疑吗?”
韦映璇一愣,解释道:“阿忠以前也是军中猛将,是个人物,在外结交这胡女的兄长也说得过去。二婶,你是未亲眼见过他,这人几下便能将宋拓打晕扛走,你若是见了他的身手,才要呼不可思议。”
眼见许容龄又是心潮澎湃状,韦映璇看她瞳孔越来越大,生怕她说出一句“我要他”,连忙道:“二婶儿,此事我交托于你,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好好帮帮侄女,既说定了,今日便要加紧去办。”
她自知有求于人,催促的语调也是糯糯的,令许容龄哭笑不得。
“办办办,我今日就各处递帖子。”许容龄气得笑了,“眼下也到中午,总得容我先吃口饭吧?走了走了,先去饭厅一起用午饭,吃过饭后我令人去城北木工坊取那些定制好的包装,越是送人,越要讲究包装,档次越高越好。”
她自有一套应酬的理论。
以前韦映璇总是左耳进右耳出,重生后她眼光不同,越发佩服二婶,便认真听着,以前觉得是废话,现在却觉得是精髓。
二婶儿的想法十分超前,做事也颇讲究方式方法,此事韦映璇交给她后,完全不担心后续,觉得比自己亲去应酬还要稳妥。
心情好,中午饭都吃了两大碗米。
她告辞的时候,齐妈妈一身轻装,手里只捧了一个精致的方木盒,里头装着分装后换了新瓷瓶的两瓶香水,是她预备送给王夫人的。
她要亲自去王府送礼物,午后让齐妈妈去送了帖。
王夫人那边很快就让家仆给她回话,邀请她明日晌午去王府,顺道在王府用午饭。
次日上午,韦映璇去拜访王夫人。
她特意给王老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件秋末冬初便可穿的背马甲,厚厚实实,里头填塞了珍贵的天鹅毛,又轻软又保暖,对王府这样的人家来说,不算贵重却十分贴心,很合王夫人的心意。
王夫人手指在背马甲上拂过,眉眼含笑。
“映璇,我替婆母多谢你的礼物,你有心了,她老人家一定会很满意。”
“夫人客气了,前次来府上,得夫人贴心招待,我却未去拜见老夫人,实在失礼。
我心中不安,今日特意筹备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勿挂在心上。”
那是她头一次拜访王家,未有任何交情,自然不便去叨扰王老夫人。
她话说的客套,王夫人也忙抬她的话,“前次你来时,我也未准备一顿像样的饭招待你,过意不去了很久。”
又道:“这次也是不巧,这几日我婆母偏偏出城礼佛去了,你快先坐。”
王夫人热情地邀请她进厅里,照旧是在上次的小厅里招待。
寒暄片刻,韦映璇就拿出香水。
她笑着说:“我闲来无事,请了几名调香师制作香水,想着开一间香料铺子,这些日子以来,颇得了些成果,这两瓶香味道不同,您闻闻,可有偏好?”
“哦?”王夫人接过香水,打开瓶塞闻了闻,“不错,香气淡雅,有股特别的茶香,叫人十分难忘。”
他闻了另一瓶,这次却嗅了许久,“香味深沉,隐隐有檀香和安息香的味,却又多了些旁的味道,这是什么香?”
韦映璇笑起来:“您鼻子好灵,这是前调,等再过几个时辰,味道又不一样。”
她看得出来,王夫人偏好焚香这一瓶。
便对王夫人道:“此香还未命名,我想请您帮忙为它起个名。”
王夫人愣住,她却又说:“作为感谢,香坊开业后,我每月请您吃茶,若是您不得空,总要搜罗些好茶叶送到府上。”
这话说的特别委婉了。
其实是每月都要给她抽一些分成送来。
王夫人心里有数。
都有能耐制出香水,哪里就起不出名字了。
这是要还她先前欠自家的人情。
但她却未拒绝,你来我往,如此也算是略有“捆绑”了。
昭儿那个痴心劲儿,以后还不知要暗暗助韦映璇多少次,这次就让韦映璇还个人情,反正日后总要欠下新的。
王夫人如此考量着,便道:“叫‘清心’,如何?”
“好名字。谢夫人赐名,以后就叫它‘清心’。”
她中午留在王府吃了饭,与王夫人聊的十分热络。
吃了午饭,王夫人又留她小坐一会儿,她才告辞。
翌日一早,便是中秋。
二婶一大早差人送口信来,说是事已办妥,叫她今晚放心进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