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楼春晾在那里让他慢慢反省或是编故事,李莲花不紧不慢地找了张纸,把放在清远那里的那个虽然长得像个盒子,实际却叫做罗摩鼎的那玩意儿画了出来。反正刚才李原来汇报过了,逐浪阁的护卫们已经想办法过来好些人了,但是一看这一院子娇滴滴的各色美人便傻了眼,只得又传了信息紧急调集最近的匠人,来修一座供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们通过。吊桥不是一时半会弄得好的,加上人手还要从各处征调,就算是再快至少也得好几天,才能弄出一座勉强能让普通人通过的桥。女宅中又不缺吃喝,就是缺,也缺不到他们这里。所以李莲花一点都不着急,慢慢熬着,一个被废了武功的阶下囚,还能强硬到几时?
清远不陪他们慢慢熬,她不关心玉楼春的秘密,反正他再怎么样也逃不出哥哥的手心去,他所谓的秘密也会被哥哥全部挖出来,对,就是这么相信哥哥。
她只是心疼哥哥,自己的一时任性,让哥哥从那么远的邕州几天就赶到了香山,这一路上恐怕都没有休息,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吧。小丫头心中满是懊悔,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妄为了。
她悄悄的跟哥哥打了个招呼,离开去给哥哥张罗吃食,嗯,还要收拾出一个房间出来,让哥哥等下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旁边的李原:有没有人关注一下同样辛辛苦苦赶路的属下啊!要求不多,搭个顺风车呗。)
李莲花心里十分熨帖,自然同意,没必要让她也跟着在这里熬玉楼春,更别说她是为自己张罗去了。这些天她落于贼人手中,可是受苦了,一定没有吃好睡好,这香山上如今没什么危险,等下让李原去安排一下,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事实证明,玉楼春虽然坏的头上长疮脚下流脓,但有一点好处:调教人真是一把好手。等清远回到女宅的时候,发现她想要的一切早都已经准备好了,无一不是精益求精的,比她想象的好多了。额,行吧,这算是姑娘们的强项了。然后刚刚离开的清远又带着浩浩荡荡一队姑娘们,捧了各色物件回到了映月亭。等清远进密室叫李莲花几人出来吃饭的这么点时间,映月亭便已经大变样,俨然成为了一处绝佳的游览憩息、品茗饮酒、吟诗作赋的胜地了。李鸿飞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玉楼春还是有点本事的,调教出来的这些侍女比宫里的还好,想必是祖传的手艺,可惜没用到正途上。
他想象得到,最初女宅的建立便是为了招揽收买能人所用,只是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他家独自享乐和炫耀的场所。毕竟就他的见闻,这女宅早在他成名以前便已经存在了,只是没有机会见识过而已,好吧,他对这种场合没兴趣,也没想过可能跟南胤有关。作为男人他没觉得用女人来招揽、收买人心有什么不对,只是,拐卖就过分了,大熙并不禁人口买卖,女孩便宜得很,年成不好的时候,一斗米就可以换一个,至于拐卖吗。
用餐毕,姑娘们又伺候几人净手、漱口,捧上香茗。其中为首的那位向李莲花禀告道:“公子,阚云峰上主宅的卧室和客房我等俱已收拾妥当,里外都清洗干净,一应用具皆换了全新没用过的,若是沐浴,女宅中有专门的温汤池。不知公子和各位分别喜欢什么样的熏香,奴婢们也好准备衣物。”
李莲花道:“有劳各位姑娘了,我等没有熏香的习惯,准备干净的换洗衣物即可。”
姑娘们低头应是,大部分轻手轻脚的带着撤下来的东西退下了,剩下几个是随时准备听候吩咐的,也免得像刚才一样,有事还需要姑娘专门跑一趟叫人。
李莲花喝了两口茶,见清远脸上不免露出疲惫之色,想来这几天她精神也是紧张,哪里休息得好,左右吊桥也要修几天,审问玉楼春倒也不急于一时,前辈和李原应该也累坏了,大家都先休息,有事过后再说。
李莲花带着清远上了阚云峰,这里是玉楼春的住所,自然是这香山上最舒适的地方。软软糯糯的豆娘这几天可是遭了大罪了,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担惊受怕,虽然是自找的,但不妨碍李莲花心疼。
阚云峰上所有的用具都换了崭新的,连浴桶都是新的。浴桶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想是姑娘们算好了时间备下的,真是难为她们怎么把这么多热水弄上来的。对于姑娘们来说这不是小事一桩吗,玉楼春虽然大多时候在女宅泡温汤,但也有时会要在阚云峰沐浴,除了供人乘坐上下的吊篮以外,另外还有运送各种物资上下的滑轮,那个不需要太大力气,一两个姑娘就能拉得动。
阚云峰上准备了两个人沐浴的用具和换洗的衣物,姑娘们也是有眼力见的,根本不需要专门吩咐。其实清远倒是随身带着很多衣物,不过能不暴露出来自然是最好。
清远毕竟年纪还小,远没有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尤其是在哥哥身边,就更像个小孩子了。李莲花沐浴完就发现清远强忍着睡意守在外面,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狗狗样子。几个月没见,豆娘怎么还比小时候更黏人了呢。
李莲花陪着清远到了卧房,等她安置好便去了客房休息,他不是神仙,也十分疲累了。结果刚睡下没多会儿,他便隐隐听到一阵哭声从清远处传来,惊得他一跃而起,一闪身便出现在了清远门口。
他仔细倾听了一下,房里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口齿不清的呓语,想是魇着了。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小丫头仍旧闭着眼哭得一抽一抽的,满头满脸都是汗,手脚胡乱舞动着,嘴里叫着:“娘!娘!不要.......放开我!我要找娘!”她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梦境,却偏偏又挣脱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