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你想怎么解决？”
张婴从白清寒的皓腕处收回手，而后者则是捂着肚子，同时保持着蜷缩姿态。
白清寒眉头越来越紧。
“流了它！”
师徒俩都是脸色一僵。
法子……倒是有，可这好歹是言王殿下的第一个孩子，白清寒难道真的忍心？
刚说出这句话，白清寒就后悔了。
“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怀孕初期，通常来说都不会有太明显的不适感，而白清寒却与常人不同。
当然，她也不是常人。
张婴怀疑，和真身和形身一直处于剥离状态有关。
白清寒无奈道：“就是和这个有关，而且据我祖辈所说，临盆之时，少了真身可万万不行。”
“要是这样的话，可以先行将真身融回来呀。”吕惜月说。
这小丫头，似乎并不明白白清寒的体量。
重新融回真身，麻烦倒不麻烦，可真身的修为足够庞大，自身的修为也足够庞大，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了。
不过，若是能赶在临盆前，将蛟龙真身化作真龙，居心叵测之人即便盯上，也得掂量掂量。
而且，对腹中胎儿也有益处。
白清寒想来想去，还是郁闷，本想暂且先规避这种事情，哪成想还是中了招。
“大概是……上次过于侥幸了。”
白清寒回想着当时的细节，事后算是懒得服药了，而且炼丹消耗了大部分精力，又被那混蛋一折腾，干脆就直接倒下睡着了。
次日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张婴知晓白清寒的难办之处，轻声劝慰道：“估摸着殿下也快回来了，至于如何处置这个小娃娃，你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吧。”
在接到“喜讯”的沈仙佑，也就没有和陈云霓过多掰扯，打算即刻返回玄京。
此事还应了沈柔所说，自己也会有子孙后代。
虽说在陈云霓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波澜，但往深处想，白夫人是谁，那是统率天下妖族的女帝，跺一跺脚这地面都能抖三抖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物，自己居然把她肚子搞大了！
如此之事，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陈云霓此刻微笑道：“如此喜讯，可喜可贺，但你府中的女子，我基本上都了解，唯独这位白夫人，貌似从未见过，等回京之后带出来让我见见？”
“那得看她乐不乐意。”沈仙佑说。
陈云霓略感出奇。
即便强如顾怜霜，亦或张婴之流，沈仙佑往东，她们就不会往西，而且这小子的女人大多都比较听话，怎么还有个这么任性的？
沈仙佑临走前，嘱咐道：“这件事，既然你知道，就别往外透露。”
“难道父皇也不能说吗？他老人家可是一直盼着你有个孩子。”陈云霓问道。
“也就只能告诉他了。”
“好，此事上，你大可放心。”
沈仙佑随后御剑而走，而他这一走，陈云霓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恐惧。
尤其是在路过襄州时，生怕襄王一家的冤魂又会找上自己。
可这一次，并未撞见。
在陈云霓回到皇城过后，第一件事即是去面见沈圣昀。
时隔将近半月，这位老皇帝，已经愈发显得老态了，原本还有些许黑色的鬓发，如今已然全部银白，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丹炉前执炉炼丹，而是躺在龙椅上，听着袁鸣诵读《八部金刚经》。
“儿臣妾拜见父皇。”
“你回来了。”
沈圣昀的言语中，暮气也比以前重了很多，话落时对着袁鸣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养心殿。
没了外人，才再次开口。
“这一次在潇州，你和仙佑联手做的很好，将来制约天师府等道脉玄门会容易很多。”
“此事全赖仙佑勇谋无双，儿臣妾也在事后与其商定了迁都一事，并确立了设南北两京的设想，但即便在南北两京的制度下，他也是保持着一山不容二虎的态度。”
“仙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你要多加些小心，以防兵变，尽快带着辰阳去金陵，并着手安排迁都燕州新京一事。”
“儿臣妾明白，但这次有个喜讯。”
“哦？”
“仙佑府中的‘白夫人’有了身孕。”
“谁？！”
听到这话，沈圣昀猛然从龙椅上坐立起来，陈云霓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重复了一遍：“是白夫人……”
沈圣昀脸色严肃：“此事能确定吗？”
“他府中下人报喜时，儿臣妾也在场。”
“哈哈！”
沈圣昀忽然喜笑颜开，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喜怒无常。
“好！龙生龙，凤生凤！也不亏他成日泡在女人堆里，算那小子有本事！比他爹还有他那些兄长都强多了！”
俗话说，要想彻底拴住一个男人，那就得给他生个孩子。
这句话套用在女人身上，也能行得通。
陈云霓则是顾忌道：“父皇，白夫人在府中仅是夫人，仙佑之长子并非王妃所出，将来若是他当了皇帝，怕是会再起储君之争的乱象。”
“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陈云霓也不怕直言：“父皇，立嫡立长，乃为祖训，也是唯一稳住宗室内部的办法，仙佑对于‘嫡长’二字沾都不沾，如今他的长子也不是嫡子……”
“哼……在此事上，你多虑了，那位白夫人自有家业。”沈圣昀说。
陈云霓则是在想，什么样的家业比得上皇位？
沈圣昀心里唯一的忧虑，也在此刻完全解决。
原本是担心，沈仙佑一旦翻船，便是树倒猢狲散的景象，若是连白清寒都离他而去，他就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现如今……有了一条稳定的退路。
沈圣昀从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感情能够稳定维持一段关系，必须要有多种因素加固。
更何况，白清寒当初接近沈仙佑，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身子送给他？
现在有了这个结果。
于私，对沈仙佑自身有利，于公，对大玄皇朝有利。
陈云霓想做个顺水人情。
“父皇，既然这样，那就不妨下旨给那位白夫人一个正式的名分。”
“要给那也只能给侧妃，可连王妃的位置人家都看不上，何必自取其辱，此事你不必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