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玄云峰,主殿内。
“咳咳。”
这时,陈玄霄轻咳两声,声音虽不大,但却格外震耳。
众长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继而,只听陈玄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道:
“诸位长老想必已获知了消息吧?”
众长老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毕竟,方才已然议论过一番。
旋即,众长老皆颔首示意。
陈玄霄见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继续道:
“既如此,诸位长老可有何良策?不妨说来给大家听听。”
他话音刚落,众长老们便又炸开了锅。
......
一盏茶的工夫后,议论声逐渐停歇。
只见赵祯派系中,一位中年男子率先站起身,拱手道:
“宗主,属下有些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陈玄霄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中年男子得到应允,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说道:
“宗主,依属下之见,现今宗门最为要紧之事有两件。
其一,是全力找寻华老。
华老身为我宗皇天境强者,其安危关乎宗门兴衰;
他的归来定能稳定人心,重振我宗士气。
其二,是即刻安排长老带领精锐弟子;
分布于天剑宗周边的各个关隘要道以及附近城池之中。
以防备天武皇朝和云隐宗趁我宗新败,骤然发动突袭。”
......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其属陈玄霄派系。
“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还用你说?”
那长老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道,
“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有什么用?”
他身旁的长老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本也想到了这两点,正打算说呢,没想到被他抢先一步。”
此时,陈玄霄摆手制止道:
“诸位长老所言甚是。不过,这两件事,要实行起来,实非易事!”
......
赵祯派系那中年男子闻言,面色微变,有些尴尬。
他仔细一想,确实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且不说,华老身为皇天境强者,若是一心想要藏起来,那便很难找得到。
更何况,天剑宗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内忧外患;
弟子们本就人心惶惶,断然不敢、也不能贸然派出大量人手下山寻找。
如此一来,便大大增加了找寻的难度。
此第一件事,恐难实现。
至于第二件事,同样需要海量的人手。
天剑宗周边的城池少说也有十几座,每一座城池都至关重要;
皆需要安排足够数量的长老和精锐弟子驻守。
如此庞大的人员需求,对于如今实力受损的天剑宗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若是两件事同时进行,天剑宗内部必定会陷入空虚;
而这里才是宗门的根基所在,断不可有失!
......
此时,赵祯身侧的一位老者缓缓开口道:
“宗主,依老朽之见,此二事皆须为之。
毕竟,关乎宗门存亡。
不过,仅凭我等之力,实难成事,尚需外力相助。”
听到他的话,一位外宗长老满脸悲观,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唉,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来趟这趟浑水?不落井下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闻言,赵祯派系一长老立刻反驳道,
“亘古以来,六大势力互相制衡;
若是我天剑宗出了事,那这个平衡便会被打破。
届时,我沧澜大陆必将陷入无尽的混乱,进入战火时代!
后果将不堪设想!
故而,其他势力为了自身利益,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
“诸位长老所言,本座早已深思熟虑。”
陈玄霄端坐主位,目光如炬,缓缓开口,
“今晨,本座已与皓月阁阁主取得联系。
他慷慨应允,愿助我们搜寻华师叔的下落;
并且会安排长老率领精锐弟子,前来支援我天剑宗。”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众长老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看似简单的援助背后,天剑宗必定付出了极为可观的代价。
但此刻,众人皆心照不宣,无人多言。
只因,有了皓月阁的相助,天剑宗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毕竟,皓月阁乃沧澜大陆明面上的第二大势力,底蕴深厚;
阁内虽无皇天境强者坐镇,但麾下强者如云,实力不容小觑。
至此,众长老神色皆稍显舒缓,部分长老甚至面露喜色。
最先说话的中年男子,此时尴尬不已,原来宗主早已筹谋妥当,倒是他在自作聪明了!
......
就在众长老以为此事可告一段落之时。
忽见那吴姓老妪霍然起身,移步至主殿中央,向着陈玄霄抱拳施礼。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吸引了众长老的目光;
众人纷纷投去疑惑的眼神,心中暗自思忖:这是唱的哪一出?
只闻吴姓老妪言道:“宗主,老身要问罪一人!”
她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在空旷的主殿内回荡。
“问罪一人?此人是谁?”
众长老愈发困惑,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
此时,老妪之声传来:
“李卿缘此子包藏祸心,罔顾我天剑宗收留之恩,残杀我天剑宗弟子王屹、王虎。
不仅如此,他还是挑起此次宗门大战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众长老们先是一愣,随后便炸开了锅。
一位长老满脸惊愕,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李卿缘不是华老的亲传弟子吗?”
另一位长老也跟着附和,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是啊,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还有,说他是挑起宗门大战的罪魁祸首,这又从何说起?”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位长老猛地站起身来,正是王巍。
他身形高大魁梧,此刻却满脸悲痛,眼眶泛红;
他双手抱拳,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诸位长老,还望替我那两个可怜的儿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