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常宗在神殒西部的有十个宗门,毒煞邪宗和铁影派本就跟着岳煦阳,现在又收拢了六个宗门,岳煦阳几乎已把神殒西部的主要战力汇聚。
「刑掌门放心,圣后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盟友,夜堡和凌霜派之人,已由卫武门的角统领去接应了。」
毒煞邪宗虽然好战,不过刑无涯很清楚,要和狼族这种可怕的对手正面交锋,卫武门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虽然卫武门还没有一个神殒常宗的人多,但修练层级差的太远,连同角多摩本人在内的黑角十八禁卫,全部都是武圣。
狼族已是草原三族中武圣最多的一族,但此次南征,也只有六位武圣。
只是黑角十八禁卫毕竟崛起时间不长,而狼族的六位武圣中,有蒙坚和慕容擎这两个可怕的存在。
草原三族有所谓四面天,这四面天就是石族的石檀、幽族的幽雨、以及狼族的蒙坚和慕容擎。
慕容本是狼族大姓,神殒之地的慕容氏也有狼族血脉,慕容擎在北方草原有太阳之子的称号,手握上古神弓仇语,旭日箭一出,有开天辟地之威,一人足当千军万马。
而蒙坚就是狼族族长,据传蒙坚的修为很可能已是武帝,是草原上最强之人。
岳煦阳和阿觉挑选的决战地点,并非什么天然地势,而是神殒南部一座原本就人迹稀少的古城,净善城。
净善城曾是神殒之地少见有佛门进驻的古城,但也随着魔宗日益壮大,佛门最终还是选择撤离,会挑此地决战是符清的建议,见识多广的符清知道净善城有上古阵法留下,且地傀宗的傀儡大军守城比防守天然地势更为有利。
这个对付狼族的计划,早在江婷还在地傀宗时就已定下。
岳煦阳听到符清建议到净善城决战时,曾提出过质疑,若上古阵法能够启动,为何没有势力想要进驻?
符清当时抚着长须,眼神深邃的说道:「所谓魔宗,并不是正道之人认知的邪魔歪道,真要解释,更像是一群剑走偏锋之人,每个魔宗宗门可能只有一个专长,发展的程度却远超正道中人想象。」
对江婷和岳煦阳来说,真正比较了解的也只有几个神殒上宗,其他宗门的专长也只在一些书卷中简略记载。
江婷听了符清之言后,好奇的说道:「符老的意思是魔宗有擅长阵法的宗门吗?但据我所知,境内唯一一个专攻阵法的宗门,本就人才凋零,又在三百年前就已灭门。」
这话还是江婷刻意说的比较含蓄,阵法宗门天阵宗,正是被东方玄执掌的玄武宗所灭。
天阵宗迁徙过多次,最后是在圣极地区受到佛道两系庇护,东方玄屠佛灭道,把天阵宗视为佛道同路人,便让千劫将其灭门。
符清也没卖关子,直言说道:「老夫说的正是天阵宗,天阵宗在灭门之前,其实已暗中在神殒之地另起炉灶,且已培养出新一代七位传人,只是他们怕被玄武宗和魔皇盯上,刻意不展露阵法实力,还改变风格,又取了个很像魔宗宗门的名字,若非他们多次找地傀宗麻烦,老夫也不会发现此事。」
「十三常宗之首的毒煞邪宗,正是天阵宗传人,七位武皇都是掌握上古战法的阵法师。」
这就是为什么江婷在招揽了地傀宗和铁影门之后,要优先去收编毒煞邪宗的原因,为的就是要用净善城的上古阵法,和狼族进行最终决战。
到了净善城,入城的那刻,刑无涯就全身一震。
岳煦阳见状,带着笑容说道:「刑掌门现在知道圣后为什么首要就是招揽贵宗了吗?」
刑无涯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所以圣后和岳掌门已经知道,刑某的最大仇人,就是玄武宗!」
岳煦阳依然挂着微笑:「在下只知道,刑掌门的仇人不会是圣后,因为圣后所做的每件事,都符合刑掌门心中的正义。」
刑无涯也露出了笑容,却是苦笑。
「这话刑某可不敢说,但在对付草原三族一事上,刑某愿意配合圣后。」
地傀宗和毒煞邪宗,这两个长期在神殒南部交战的老对手,在彼此合作无间的情况下,短短两天时间,就各自用超卓的傀儡和阵法实力,让净善城具备了不俗的防御能力。
而狼族并没有给他们更多时间充实防御,虽然岳煦阳以到处流窜之策,收拢了西路战线的主要力量,但收拢时还是留下不少痕迹,狼族很快追了上来。
大队人马进驻净善城第三日,狼族先锋已经抵达。
岳煦阳罕见露出一丝焦虑,按照约定的时间,他至少得在此多撑十日,傀儡和阵法可以防御狼族战士冲杀,但等四面天的蒙坚、慕容擎到来,自己就算拚尽全力,恐怕都难敌其一。
江婷还在万极城时,就知道岳煦阳是有勇有谋之人,所以才会跟项逸峰要来,并加以重用。
岳煦阳一路以来小心执行江婷的计策,终于顺利完成大部份的布局,但狼族追来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这让岳煦阳非常不安。
不得已之下,岳煦阳想出了一个计策,找了各宗掌门前来商议。
听了岳煦阳的计策,符清和刑无涯首先皱起眉头。
不过两人还没接话,阿觉已经说道:「未战先言败,不是我的作风,岳兄,我不同意这个计策。」
岳煦阳叹了一气:「在下也非未战言败之人,这样做,是为了能够万无一失获胜。」
其他各宗掌门也分别说出自己看法,赞成和反对者都有,彼此争执不下。
刑无涯突然说道:「刑某有一个折衷之法,或许能达成岳掌门想要的效果,又不用损兵折将。」
岳煦阳原本的计策,是靠诈败来换取狼族两位超级强者不出手,让狼族攻破净善城一部分防御,在城内再设下新的防御,藉以拖过十日。
但如此一来,在往城内退守并布防之时,必然会和狼族短兵相接,死伤不少人。
刑无涯说了他的办法,在场之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怀疑真能办到。
若能办到,确实有可能拖过十日,还能减少损失。
江潜和穆芊芊在滚烫江江底洞窟寻找窍穴,已经过去十几日,还是找不到离开江底洞窟之法。
虽然江潜推测他们进来的裂缝是窍穴,但无论山壁中是否真有多个窍穴,江潜和穆芊芊发现,没有特殊手法,根本无从寻找,他们不管如何翻找山壁,都看不出有哪处不同。
两人很快换了个想法,利用江潜的空间转移,在江底洞窟长距离移动,看看能否找到窍穴以外的出入口。
然而这一尝试,江潜又发现,江底洞窟的大小远超想象,甚至不该称之为江底洞窟,因为滚烫江底只是有办法进入洞窟,但洞窟包含的范围,已远超滚烫江的规模。
江潜渐渐产生一个想法,滚烫江说不定也只是楚依身体的某个部位。
另一方面,他也越来越心急,原本江潜认为只要回到地面,凭他的速度,总是来得及参与幽族之战,即便已经开打,他只要能赶上替盟军把幽族藏在江底的秘法毁去,盟军就能取胜,且不会有大量损失。
现在他不但完全失去方位,还不知移动了多长的距离,就算能返回地面,可能都赶不回去参战。
但江潜还是只能抱着身体总有边际的想法,想找出洞窟的尽头。
终于有一天,江潜感到附近似有巨大能量,他马上拉着穆芊芊飞了过去。
一声轰然巨响,不用江潜提醒,穆芊芊都能清晰感应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
两人朝着这声巨响的来源赶了过去,发现巨响来自山壁上方,但山壁仍是完好无损。
江潜试着放出神识,这次神识能穿过山壁,不知何人,破坏了山壁上方的空间。
试了一会,两人依然破不开洞窟,但江潜感应到阻碍已少了很多。
「芊芊,无论如何我们得试试看,上方已少了阻碍,我们用空间转移穿出去。」
穆芊芊点了点头,紧紧牵住江潜。
两人还是先凝聚了黑色的幻魔铠甲,接着幻灵星辰发动。
下一刻,两人已出现在一个如地穴般的空间,并很快能分辨,这已不是江底洞窟的气息。
但眼前的画面却让两人惊讶到说不出话,这个地穴有满坑满谷的活人,乍看之下不下数千人。
由于空间并没有这么大,这数千人站立之处很壅挤,江潜和穆芊芊浮在空中,数千双眼睛同时看向两人。
且有不少人露出紧张的情绪,对两人充满敌意,片刻之后,一些修为较高之人也飞上空中,似要对两人展开攻击。
穆芊芊一怒之下就要反击,江潜连忙拉住她,悄声说道:「我们先避一避,别和他们冲突。」
原本因为地穴人太多,江潜第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些人是谁,直到有人飞到空中朝他们冲来,江潜才看到一张熟面孔。
三合火魔,符清。
一转头又看到铁影派掌门端木义,这时江潜大概已知眼前是哪些人,便不欲与之发生冲突。
由于两人身穿幻魔铠甲,符清和端木义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江潜。
江潜在发动短距离空间转移的同时,也卸掉一身铠甲,并隐藏了修为,和穆芊芊混进人群之中。
看到一男一女两位深不可测的强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岳煦阳等人有如身在梦中,完全不知这两人是从哪来的。
原本岳煦阳等人坚信狼族一定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地穴,没想到突然出现两个强者,尽管江潜和穆芊芊已躲藏起来,众人还是难掩紧张之色。
混进人群之中的江潜和穆芊芊,也不敢对话,彼此只以眼神示意。
幸好进入地穴的包括了地傀宗和八个常宗,且由于是紧急逃来此处,不同宗门之人都混杂在一起,周围有不认识的人份属正常,江潜和穆芊芊才没被识破。
当日刑无涯告知各宗掌门,上古阵法的阵基都在地底,他可在阵法被攻破之时,引爆阵基,借着爆破阻挡狼族破城,潜入地底。
且阵基有两层,只需引爆第一层阵基,毒煞邪宗能做到短时间内将第二层阵基修复并转移,让众人躲进第二层地底,如此还能用阵法掩护,短时间内不会被狼族发现。
岳煦阳并安排了一些人在爆破时从反方向逃离出城,误导狼族他们已大举逃窜。
这时离狼族先锋杀到净善城,过去了七天,只要能在地穴坚守住三天,就到了约定之期,岳煦阳相信友军必然会出现。
众人在紧张的情绪中捱过了两日,江潜也透过身旁的对话搞清楚了所有情况。
这时江潜已有余裕完整观察,他看出了此处最强的就是岳煦阳这新任地傀掌门一行人,包含阿觉和三位魔族神元期。
他对这些人的来历非常好奇,因为十三常宗的一般弟子也不知岳煦阳等人的来历,江潜自也无从得知。
没急着离开或找符清、端木义相认,其一是江潜得知自己来到神殒西部,即使回到地面,要再赶回去参与幽族之战多半已来不及,其二江潜也想看看,能想出这种破敌之计并执行的到底是何人。
只是到了第三日,也就是岳煦阳和友军约定之期的前一日,地穴还是被狼族发现了。
毒煞邪宗还能用阵法挡上一阵,岳煦阳等人只能希望狼族的两大超级强者不急着出手。
江潜观察到毒煞邪宗的七位武皇,控制阵法的手段非常精妙,且像是把阵法融入自身修为中,一边操控还能一边补强阵法。
他第一次见到玄武宗阵法天才安世瑜时,是在九元大陆,当时他本要带杨天宝去抓捕火蜂,误打误撞闯入玄武宗小队和兽族小队接洽的山上。
当时他就看过安世瑜的手法,眼前毒煞邪宗这七位武皇,似有不下安世瑜之能,让江潜大开眼界。
他没想过魔宗竟有这么强的阵法师,开始动起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