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邓布利多教授精挑细选的地方,远离苏格兰高地,距离伏地魔一直蛰伏的英格兰威尔特郡又有一大段距离。既不会将战场拖到靠近霍格沃茨的地方,又让伏地魔无法快速逃离。
魔法部的傲罗兵分两路,一部分混在邓布利多教授身后的队伍中,随时准备与食死徒们开战,另一部分则绕到伏地魔他们来时的路上,打算让食死徒腹背受敌。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即使邓布利多教授将刺目的光束射向天际,即使已经有不少巫师从睡梦中惊醒、朝这里赶来,双方依旧僵持着。
伏地魔魔杖向下一斜,对准的方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心脏。他用那双非人的眼眸死死盯住邓布利多教授,不放过这位提防了自己数十年的老人。
“邓布利多教授,哈——”伏地魔闭着眼睛向前,没两步又睁开眼,“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伏地魔到现在都记得邓布利多教授在孤儿院对自己说的话。那个在他面前燃烧成一堆灰烬的衣柜,是伏地魔第一次感受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威迫,他讨厌邓布利多教授的理所应当,他要让邓布利多教授看到,他没错!
“我错了吗?邓布利多教授。”
伏地魔冷漠地质问邓布利多教授:“那些麻瓜生来就与我不同,我掌握了他们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魔法,我轻而易举就能杀死他们,剥夺他们小心维护却实在脆弱的生命,我很强大不是吗?”
“汤姆。”邓布利多教授不改口,“是我的错,在你小的时候,我应该更关注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点,你不会走到这一步。”
伏地魔的魔杖杖尖已经冒出危险的幽绿光点:“这一步!哪一步!”
“我不觉得我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权力、实力、无尽的寿命——”伏地魔仰天笑了两声,又猛地瞪着眼睛去看邓布利多教授,“把哈利·波特交给我!他身上的秘密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没关系,只要你们把他给我,今晚可以无事发生。”
伏地魔失去肉身、苟活在阿尔巴尼亚森林、忍受彼得肮脏的血液和纳吉尼的毒液,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杀死哈利·波特:那个预言中的、有能力战胜他的男孩。
曾经伏地魔最渴望的野心是用黑魔法统治世界,让所有巫师、麻瓜、生灵匍匐在他的脚下,但现在伏地魔经历了很多,再加上分裂灵魂的一些后遗症,他的野心发生了偏移。
最被他渴望的,竟然是与命运中的宿敌来上一场对决,证明预言是错的。
他,伏地魔,是不可战胜的。
格林德沃厌烦地在邓布利多教授身后发出动静,当然,邓布利多教授本人也被伏地魔的癫狂弄得有些不耐。他将老魔杖从袖子里露出来,冷冷地望着给英国魔法界带来无数灾难的伏地魔:“汤姆,最后一次,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大放厥词也好,胡作非为也好,今天之后,一切都会结束。
“这么说,你是不肯交出哈利·波特了?”伏地魔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转身踏过层层叠叠的袍尾,握着魔杖的手高高举起。
食死徒开始躁动,他们的主人即将发出开始进攻的信号。马尔福夫妇也在人群中故作激动,实则视线在两方人马中小心观察,时刻准备保全自己、遁离现场。
他们能为邓布利多教授做的都做到了,那么邓布利多教授也会信守承诺,放他们安然离开,事后追责败方的时候,马尔福夫妇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纳西莎抓着丈夫的手臂,视线小心又冷漠的盯住伏地魔的背影。他们一定会活着离开!他们的儿子、至今还一无所知的德拉科,还等着他们去接他回家。
伏地魔这样动作,邓布利多教授身后的人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怕死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们在今天之前,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对面的食死徒一起!
天迹的白线越来越大,时间濒近清晨,僵持之间战况一触即发,霍格沃茨内,布索姆与斯内普面对五只盒子,两颗心逐渐被吊了起来,狂跳不止。
格兰芬多宝剑被布索姆抓在手里,它应该是这个房间里最激动的,锐利的冷光不止一次闪过剑身。如果它有自我意识的话,或许已经飞起来砍开盒子去砍那些魂器了。
但现在不行,不能立刻动手。他们需要耐心等待,等到伏地魔与邓布利多教授开始动手后,再一个又一个地把“惊喜”送给伏地魔。
福克斯也在有求必应屋里,这只凤凰与它的主人间有什么联系布索姆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福克斯在漫长的等待后突然昂首长啼了一声,同时扇动翅膀来到布索姆身边,催促她开始动手。
这就是布索姆与斯内普耐心等待的结果。
斯内普眼疾手快地打开第一只盒子,按照事先说定的顺序,这只盒子里是马尔福夫妇送来的笔记本。
经邓布利多教授的暗中试探,他们已经知道这本笔记本实际是伏地魔少年时候的日记本,分裂入内的灵魂也是十六七岁时候的他。
但这不重要,再年轻有为的灵魂,面对格兰芬多的宝剑也没有抵挡之力。
锐利的宝剑不会划伤握住它的布索姆,但是一触碰到笔记本的封面,布索姆的魔力不受控制地抽取出一部分灌入剑身,吸收了蛇怪毒液的宝剑毫无阻隔地划开了笔记本的每一页,顺利刺成两半。
浓稠腥臭的黑红液体流出,像是存放多年终于变质的墨水。布索姆面不改色,用宝剑又砍了两刀,确定笔记本被砍成一堆碎片,里面惨叫着还没有钻出来的灵魂碎片被宝剑消灭后,他们的目标转移至下一样。
冈特家族的戒指。
五样魂器,摧毁的过程还算顺利。也不知道是因为它们在木头盒子里待了太久,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还是因为它们之间也有联系,一个被摧毁另外几个变得脆弱,格兰芬多的宝剑砍向它们的时候就像砍在蒸熟的南瓜上。
顺利得让布索姆都有些不适应。
她和斯内普以为会发生什么意外,斯内普还特意把魔杖时刻握在手上,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可以对魂器发出攻击。
福克斯飞下来,在魂器“尸体”中翻找着什么,布索姆用帕子擦拭一点脏污都没有沾染的宝剑剑身,没一会儿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福克斯用喙推到了她的脚边。
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黑色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