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房子,三转一响,二十四条腿就够。
彩礼也要足足五百块钱。
听着这个要求,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思。
不是二婶子家此时拿不出这些钱,包括县里的房子,只要何沫沫家能用父母的工作申请下来。
那不倒一千块钱也就足够了。
而且还用不少。
此时不少刚刚到县城工作的年轻人,其实都会选择找一块偏远的地方自己盖房子的。
东北不像是南方,国营厂都会有自己的职工宿舍。
这里大部分的国营厂的效益根本没有那么好,大部分的利润都要让给那些需要发展的城市。
所以这边有了一个自己的政策,就是可以选择城市边缘的地方盖房子,国营厂有自己分的土地。
早晚来回用班车接送也十分方便。
当时的人都觉得这样不合适,毕竟那些地方距离县城十分偏远,步行特别不方便。
但陆永尚知道,随着城市的发展,这些看似偏远的地方会逐渐的发展起来。
二十年代初期,那些拆迁大户都是这第一批盖房子的工人。
而问题也就出现在这。
盖房子,加上彩礼钱,有点太高了。
此时,县里一般彩礼钱也就在二百块钱左右,嫁进到男方家,则会直接住到婆家里。
只要有一个屋子也就够了。
三转一响这些必不可少,其余的带上点糕点红糖,富裕的家庭会多拿些粮票和工业票。
甚至配送一张电视票的都有。
下面的林场结婚那更是简单,有的三转一响都配不起。
一辆自行车,几套棉被,将男方多年积攒的工资拿出来也就是彩礼了。
很少有拉饥荒结婚的。
何沫沫的父母一下提这么多的要求,也就是狗蛋这半年多打猎不少赚钱。
要不二婶子一家根本就拿不出这些。
这看似是家里同意了何沫沫与狗蛋在一起,实则间接的给狗蛋下了一个难题。
别说林场的家庭,就是县里大部分家庭也拿不出这些钱。
“伯母,我。。我父母就说这些,他们都在上班,要不就一起过来了。”
何沫沫看着二婶子和陆永尚都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人。
她知道二婶子是家里的管事人,但陆永尚却是整个陆家的主心骨。
她不仅喜欢狗蛋这个人,更喜欢陆家的氛围。
谁家能让最小辈分的人管事呀,就算再有能耐都不行。
家里爷爷奶奶辈管事的人有的是,像这么开明的家庭,在她附近已经很少见了。
二婶子怕何沫沫多想,挽起何沫沫的手说道:“你父母能同意,我们就很开心了,毕竟不是一个阶级的。”
阶级两字一出陆永尚就知道坏事了,二婶子生气了!
没等陆永尚接茬儿,二婶子又继续说道:“你这嫁给我家都算下嫁了,提一点要求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要求,有点太高了。”
“我家能不能拿出来是一回事,但这般侮辱我们就又是一回事了。”
二婶子这个人恩怨分明,这些事情其实想的很开。
她也喜欢何沫沫这个小机灵鬼,和她年轻的时候特别像。
只是,结婚可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
他们家不像其他家庭,有许多孩子,给自家姑娘多要点没什么。
但她家也就狗蛋一个大儿子,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狗蛋攒的。
要不是这半年来靠打猎攒了不少钱,就这要求就能给两个孩子别黄了。
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们家。
何沫沫也不傻,自然明白了二婶子的意思。
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太高了,但父母毕竟是父母,她也不能忤逆父母的意思。
最后也只能用求助的眼睛看着陆永尚,希望大哥能帮她说几句话。
“哎,二婶子,先别生气,你想想,咱家是娶媳妇,你也是过来人,谁不想自己姑娘嫁个好人家不受气呢?”
说这陆永尚就坐到二婶子身边,用手偷偷的给何沫沫比一个放心的手势。
“二婶子你当年嫁给我二叔,你娘家人也不同意,嫌我家孩子太多,还都是小子,家里条件不好,这不也是你靠着绝食抗争过来的么?”陆永尚说到这,还偷偷的笑了起来,让生气的二婶子也有点憋不住了。
“是吧二婶子,放在女方家考虑,人家姑娘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可是大学生,培养一个多不容易,谁还想着让姑娘回到咱们这个穷地方。”
“就连卢玲灵还要考大学呢,她家里也不想让她留在这边,更别说咱们本地人了。”
何沫沫听到卢玲灵的事,瞬间竖起了耳朵,给自己的好闺蜜探查消息。
而二婶子也是聪明人,不一会的功夫就想明白了。
“大儿子,那你说咋办,你注意正,我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两家都知道了这个情况,要不赶着房子盖好之前,就给这事定下来!你把二叔叫回来,咱们一起拜访一下何沫沫的父母。”陆永尚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自己结婚都没有见过老丈人,反而要先见狗蛋的老丈人。
看来除非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要不谁都过不了这一关。
“好呀好呀。”何沫沫没心没肺的在一旁帮腔。
二婶子倒是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也不提谁先去谁家会没面子。
男方娶女方本就要先放低身态,都是为了两个孩子考虑,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那行,我去林场借个电话,让他们队长去把你二叔给叫回来。”
“对,这事赶早不赶晚,越早越好。”
二婶子闻言,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打开门就看到了狗蛋站在门口偷听。
也不知炉钩子怎么出现在她手上的,一下子就抽在了狗蛋的屁股上。
“不省心的崽子,等有空收拾你!!”
狗蛋张着嘴,一脸无辜。
不过屋内的陆永尚在看到二婶子离开之后,挫着手,好奇的询问道:
“你家一家三口都是职工,要是在县城选择一块地盖房子的话,能批下来多大一块地。”
“我的意思是,越大越好,最大能批下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