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用罢午膳,陆承珝一行回了陆家。
他与苏心瑜先回了清风居,裴行舟则与陆炎策回了璟竹院,四人商议好日跌时分在璟竹院再会面。
在东厢房内,苏心瑜搁下两只锦盒。
想了想,还是将门窗关上了,而后拿出八千两的银票,敬茶时收到的红包,祖母赏的头面,五婶送的头面……
林林总总加起来,她可算有些小富裕了。
如此逃离陆家,有了生活的本钱。
就是上哪寻一个忠心又贴心的女护卫?
这是个问题。
咚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苏心瑜连忙将所有钱财收好:“等会。”
“小姐,是婢子。”琴棋的声音响起,“小姐是在午歇么?”
“嗯,我是想睡一会。”
苏心瑜打了个哈欠。
“婢子也没旁的事,就是来看看小姐,那小姐睡一会罢。”
“好。”
苏心瑜应声,索性脱了衣裳,坐上床看话本去了,才看片刻,便睡下。
等她醒来时,正好是日跌时分。
刚出了东厢房的门,就见吉祥过来。
“五少夫人,是时候去璟竹院了。”
“哦,对。”苏心瑜目光望向主屋,“我去寻他。”
“五公子已经在璟竹院。”
“他已经去了?”
“是。”
“那行罢,我这就过去。”
苏心瑜与琴棋说了一声,自己则随吉祥出了清风居。
路上,她远远瞧见一个女子,面纱遮脸,在前头的林间小道上身影一闪而过。
“吉祥,她为何戴面纱?”
吉祥摇首低语:“小的也不知,不过听说是脸上长了东西,不便见人。”
“这样啊。”苏心瑜轻声问,“陆承珝只她一个妹妹吧?”
陆家公子小姐一大堆,有些人,她到如今都还不怎么认识。
“五公子确实只她一个胞妹,不过五公子还有一个胞姐。”
“亲姐姐?”
“是的,是亲姐姐。”
“在哪?”
“嫁人了,不在京城,好似嫁得有些远。”
两人聊着,很快到了璟竹院。
裴沛珊见苏心瑜过来,高兴相迎:“他们在花厅下棋呢,心瑜过去看看。”
“好呀,婶婶。”苏心瑜脆生生喊了一声,走到裴沛珊身旁,轻声问,“婶婶,小舅送我金碗金勺,我想着要回礼。小舅平素有什么喜好,您可以告诉我么?”
“你这孩子,他送你的,你安心收下便是,不必回礼。”
“那怎么成?小舅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其他东西不多,就是钱多。”裴沛珊笑道,“不过你要打听他有什么喜好,我倒是得好好想想,他有什么喜好来着……”
一时间还真想不着。
说话时,裴沛珊将苏心瑜领去花厅。
花厅内,陆承珝与裴行舟正在下棋。
没多会,裴行舟输了。
陆湛拍拍他的肩膀:“我与承珝下。”
“好,姐夫,你一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裴行舟将位置让出来。
两人交换位置坐下,陆湛与陆承珝分别收棋,落棋。
看了许久的陆炎策见苏心瑜到来,冲她抬了抬下巴:“喂,你会下棋么?我跟你下。”
“我不会。”苏心瑜坦诚。
“竟然不会。”陆炎策嘟囔一句。
“就你那水平难道就算会了?”裴沛珊毫不给情面地揭穿儿子,而后柔声与苏心瑜道,“多看看就会了,我去准备饭菜。”
苏心瑜扶住裴沛珊的手臂:“婶婶,我帮你。”
“你会做菜?”裴沛珊吃惊。
陆炎策大声道:“她会指挥人做事,然后她自个再怎么捣鼓一下。”
苏心瑜坦诚。“也算会一点罢,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吃,小舅因此奖赏金锅金勺的。”
“好。”裴沛珊笑着道,“那就露一手。”
两人便去了后厨。
--
夜幕四合之时,璟竹院,饭厅内,饭菜上桌。
众人入席动筷。
陆湛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都尝尝,我觉得这酒滋味甚好。”
陆炎策举手:“爹,我来给你们斟酒。”
“懂事了啊。”陆湛便将酒壶给了儿子,提醒,“你还不能喝。”
“我知道,你们都能喝,只我还小,不能喝。”
他只一个目的,就是想看苏心瑜会不会喝醉了。
在给爹娘、小舅倒酒后,他给陆承珝也到了酒,最后将苏心瑜跟前的酒杯给满上了。
陆湛举杯:“这两次出门,我家炎策长进不少,我们当爹娘的很是欣慰。来,大家共饮。”
苏心瑜悄悄看陆承珝,见他不反对,她便跟着举杯。
不过此次学乖了,不像上回一口闷,此次是抿一小口喝。
酒都吃了,话题也聊开了去。
裴行舟聊到贺家女:“今日在茶馆,坐我们隔壁包间的正是贺家女与太子。”
“这个贺家女不是个省油的。”裴沛珊道,“修远为他闹了三回要出家了,就在你们出门的半个月里。”
“老二还想出家?”陆炎策摇首,“枉费我们把他接回家里来,也告诉他贺家女的真面目,他竟然还执迷不悟。”
“不说他了。”裴沛珊招呼众人,“来,大家都吃菜,这两道是心瑜做的,你们都吃吃看。”
陆湛先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好,滋味很好。”
“谢谢叔叔。”苏心瑜高兴,目光看向陆承珝,希望他下筷夹了吃。
却见他执起筷子,夹的却是旁的菜。
这时,陆炎策又道:“爹娘,淑妃娘娘的事,你们听说没?”
“淑妃娘娘,你说的是邻国来和亲的公主?”陆湛问。
“嗯,正是她。”陆炎策颔首,“今日在茶馆,我们听人提起她。”
陆湛搁下筷子,叹了口气:“这个淑妃据说是个命苦的,她离世时,我大抵也有十岁出头了,当时的情况,记得一些。不过她因何去世,去世前遭遇了什么,我不知,我只知道当时整个京城都沉静在悲痛中。”
陆承珝淡声问:“我听太子与贺家女提起,说贺进先前是淑妃的专属太医?”
陆湛道:“每个嫔妃都有指定的太医,在专属太医忙碌的情况下,嫔妃有个头疼脑热,才会喊旁的太医过去看诊。贺进是不是淑妃的专属太医,这点我是不知情的,不过她既然身为嫔妃,自然有专属太医。”
陆承珝眉头蹙起。
他怎么觉得太子接近贺家女士有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