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含笑应下:“是,夫人。”
清风居内,陆湛夫妻与陆承珝说了片刻话,便带着陆炎策回璟竹院整理行囊去了。
苏心瑜抱着厚衣裳鞋袜去了耳房。
见自家小姐过来,琴棋搁下手上缝的物什:“小姐,这些衣裳是?”
“给你的,明日咱们去寒州,这些给你御寒用。”苏心瑜将衣裳搁下,看了看琴棋手中正在缝的,“袜子?”
“是,婢子想着缝厚些,小姐与婢子都得穿的。”
“方才我去小舅的布庄买了不少,就暂时不需自个缝了。”苏心瑜道,“此行过去大抵要住在车上,车内只一间房,软榻倒有不少。你随我去的话,夜里睡觉得拉个帘子,如此委屈你了。”
“不委屈,有软榻就很好了,打地铺,婢子也愿意的。”
琴棋高兴拎起衣裳看。
惊讶发现衣裳反面是毛的。
“小姐,这肯定很暖和。”
苏心瑜颔了颔首:“自是暖和的。”
当日,清风居众人皆在准备行囊。
冯虎得知大家都要去寒州,急急寻到陆承珝:“公子,属下也想随您一道去。”
“你留在府中,清风居内有不少重要物什,你且看管着,莫让等闲之人闯入。”
“是,公子,属下一定看好清风居。”
“这段时日,你就搬到清风居住。”陆承珝说着,与寒风道,“给他安排个房间。”
寒风称是,与冯虎道:“你随我来。”
他们侍卫住在清风居围墙内的倒座房内,如此可随时护着居所。
倒座房空房间还余下几间。
寒风推开其中一间空房间的门:“这间给你,你那长枪也好摆出来。”
冯虎环视一周,高兴道:“比前院的房间好。”
寒风去了隔壁的屋子,捧出一叠劲装:“这些也给你,咱们公子特别爱干净,今后你住在清风居,个人卫生得搞好了。”
“好好好,我明白。”
冯虎高兴接下衣裳搁在床上,旋即大步出了屋子,回前院去拿自个的行李。
此刻的庭院中,陆承珝正与苏心瑜道:“母亲会帮我们准备好被褥。”
“那好的呢。”苏心瑜转眸与琴棋冻雨等人道,“你们的被子还得带上。”
几人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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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裴行舟来了陆家。
两辆大马车并排停在国公府门口,因车型大,如此停着颇有气势。
陆炎策主仆三人的行李放上裴家车子。
陆家车内,苏心瑜临时又加了昨日想好的炭盆与银丝炭。看着车内放了不少物什,便指挥琴棋与寒风等人将物什放置妥当。
“被子都放在软榻下的矮柜里,夜里睡时拿出来。”
“小水缸盖严实了,虽说里头的水不多,但车子颠簸还是容易洒水出来。”
苏心瑜带人在车内布置。
陆承珝、陆炎策与裴行舟站在车外,正聊差不多可以出发时,一前一后过来两人。
先到两辆车前的是陆修远。
“希望此次寻医有好消息。”陆修远拍拍陆承珝的肩头,又拍拍裴行舟的胳膊,“我家老五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他有时候是真羡慕陆承珝,分明是极冷的一个人,至交好友有好几个。
而他呢,狐朋狗友有不少,至交全都算不上。
就连兄弟中,也就陆承珝与他算是真兄弟了。
裴行舟笑道:“我欠他一条命,是我有他这个朋友真好。”
记得有次遇袭,他与厉北辰,还有一个喜欢远游的那货,他们三人被陆承珝相救。
若非陆承珝的出现,他们三个就殒命而亡了。
两人正说着,陆砚书也缓步过来。
“据说连年都顾不上在家里过了,急着去寻医。依我看来,这么折腾何必呢?好生在家呆着,说不定还能多活些时日。”
陆炎策嗤声:“老六,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说得是实话,实话难听罢了。”陆砚书淡淡一笑,与陆承珝又道,“寒州太冷,此次你不带心瑜出去是对的。”
车外只站着陆承珝、陆炎策与裴行舟三人,当然还有陆炎策与裴行舟的随从。
不见苏心瑜。
可见苏心瑜是不去的。
如此……
他正想着,车内的苏心瑜听到风凉话出了车厢。
“六弟这么说就不对了吧,我夫君好歹是你兄长,你就不能盼兄长一点好么?”
陆砚书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承珝:“天寒地冻的寒州,你竟然带她一起去?”
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后面此话到底不便说出来。
陆承珝嗓音淡淡:“她离不开我。”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
苏心瑜:“……”
很快出声:“对,是我缠着夫君,要求一起去的。”
陆砚书唇角划起一道冷笑。
他这是作何呢?
当场甩袖离去。
见状,陆修远摇了摇首,与陆承珝等人道:“你们早些出发,早些归来。”
几人颔首。
就这时,柳氏带着孙妈妈,身后跟着个厨娘端着一锅吃食过来。
她们身后不远处,陆湛裴沛珊也端着一只锅过来。
“小厨房夜里就开始煮了。”柳氏道,“路上可以吃。”
“三嫂,真是赶巧了,我们也是夜里就开始煮了。牛腱子煮得久才入味,此刻出锅吃刚刚好。”裴沛珊道。
“那真是巧。”柳氏道,“我这一锅也都是牛腱子肉。”
“我都嗅到香味了。”寒风吸了吸口水,“三夫人五夫人,咱们这些当属下的,能不能吃?”
“自然是能的。”柳氏笑道,“这一路你们得好生护卫,辛苦辛苦。”
“有的吃,咱们就不辛苦。”
众人笑着,两锅肉也都端上了车。
不多时,众人挥手相互道别。
苏心瑜掀着车帘挥手,待车子拐了个弯,才将帘子放下。
大半个时辰后,两辆车子出了城门,一路向北。
路上,往京城的行人与马车有不少,往北的方向却是只他们两辆马车。
好在道路宽敞,如此一来,车速可上去。
午间时分,已经行了不少路,车子停下歇息。
“这段路上还有客栈驿馆,今晚咱们是在车上歇息还是住店?”裴行舟问。
“我想日夜兼程,如此可缩短行程。”陆承珝说出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