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珝仍由她打。
冻雨轻声问:“公子,可还要请大夫?”
陆承珝:“滚。”
寒风十分有眼力见地拎起两只包袱去房中放好,而后退出客房,帮两位主子关上了门。
“啥情况,这是不用请大夫了?”冻雨压低声。
寒风道:“不用,少夫人都醒了。”
惊雷小声说:“他们的嘴……”
寒风严肃道:“亲了。”
就是狠了些。
也不知两位主子,谁更狠些?
闪电闻言激动:“那不久的将来,咱们得有小公子了。”
“咱们方才只顾着吃瓜没能来看,生生错过。”惊雷遗憾道。
寒风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四人回了隔壁客房。
听闻他们的对话声,苏心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才她险些窒息死了。
捶打陆承珝胸膛的手便加了速。
陆承珝仍旧由她打,以免她摔了,单手搂紧了她,另一只手拇指擦了下唇,血珠被抹开擦去。
垂眸一瞧,指腹上殷红一片。
瞥见她娇软的唇上也沾染了血,遂轻轻去拭她唇瓣上的血。
方才亲过,知道她的唇软。
此刻这么一按一擦,娇软的唇瓣登时被他按得变了形。
察觉他的举动,苏心瑜慌得不敢再哭,缩了手,也不敢再打他胸膛。
“还逃吗?”
陆承珝盯着她的眉眼。
苏心瑜拨浪鼓似的摇头。
由于方才猛得止住哭泣,此刻竟打了个哭嗝。
好不可怜。
陆承珝眉心一蹙。
不得不说,她如此娇软乖顺的模样,真惹得他浑身发紧。
而今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他的无名火复又起来。
看她还在打哭嗝,便生生压住怒火:“明日随我回京。”
“哦。”
苏心瑜趁机从他怀里出来,坐去了窗口。
天色渐渐暗下。
寒风叩响了房门:“公子少夫人,是去楼下堂食还是将饭菜送来?”
陆承珝缓步过去开了门,想了想道:“送来罢。”
“好,那属下去点菜了。”
“嗯。”
陆承珝一侧头,就见到窗口处坐着的苏心瑜已经换了个坐姿。
此刻的她背对着他,面对椅背曲腿坐了,胳膊抱着腿,脑袋搁在了膝盖上。
身子一动一动的。
莫不是还在哭?
陆承珝按了按额角,行去她身侧,小脸上没有一滴泪,就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地抽泣着,显然是方才哭得太狠所致。
抬手轻轻摸她发顶……
苏心瑜捂住了嘴,仰头看他。一双潋滟的眸子仿若受惊的鹿眼,眼睫湿漉漉的,还挂着泪珠儿。
小模样慌得不行。
似怕他再吻她。
陆承珝忍不住吐了两个字:“出息。”
闻言,苏心瑜眼眶立时涌起泪花,豆大的泪扑簌簌地落。
“莫哭了。”
陆承珝手忙脚乱地帮她抹泪。
哪里想到这女子像是水做的,泪愣是越抹越多。
实在是没法子了,他冷声道:“再哭,我亲你了。”
苏心瑜登时止哭。
哭嗝越打越响。
陆承珝走去盥洗架旁,亲手搓了条棉巾递给她,语调终究是温润不少:“擦把脸,丑‘死’了。”
苏心瑜一把接过棉巾抹了脸,而后将棉巾恨恨甩回他的手上:“你好看?整日冷着张脸,那才丑。”
“我丑?”陆承珝不敢置信。
“对,就是你丑。”苏心瑜下了椅子,娇软的嗓音拔高不少,“你丑,你全家都丑。”
母亲瑶瑶,对不住了,她主要是为了骂他。
“我娘子也丑,对么?”
“陆承珝,你!”
门外,寒风带着送来饭菜的小二过来,两人的脚步双双定住。
“公子。”寒风唤了一声,以便公子同意他们进入。
陆承珝眼尾瞥见:“进。”
寒风便带小二入内摆饭菜。
苏心瑜与小二道:“还有客房的吧?我想单独一间。”
小二颔首:“客房自然是有的,客官要的话,这会随小的去柜台。”
陆承珝清冷出声:“不许去。”
苏心瑜气得面颊鼓起,一屁股坐到桌旁,索性开始用膳。
小二:“这……”
“他是我娘子。”
言外之意,他们是夫妻,自然该睡一屋。
陆承珝说罢,示意寒风将小二尽快带走。
寒风颔首,拉着小二离开。
脚步一出房门,小二忍不住:“客官,里头两位是你家主子吧?”
寒风:“还真是。”
小二:“他们分明长得跟天仙似的,要是这样的算丑,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寒风:“大抵是情趣。”
小二:“你家公子的情趣还真特别,喜欢让自己娘子扮做小厮。”
寒风:“你可闭嘴罢,我家公子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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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伴着虫鸣蛙唱,苏心瑜将沉甸甸的包袱搁去了床旁。
见她如此,陆承珝不禁开口:“包袱沉,全因金银在里头?”
方才她一拎包袱,他听见了铃铛声。
“嗯,确实沉。”
苏心瑜将包袱系在了床架子上,又扯了根绳子,绳子一端系在了枕头上。
见她如此小心,陆承珝戏谑:“下回把金银全都换成银票,如此方便逃跑。”
苏心瑜顺嘴接话:“你说得对,我下回得把银票全都缝在衣服里。”
“苏心瑜?”
他就知道她还想逃。
苏心瑜抿了抿唇,垂眸道:“那还不是你建议的么?”
陆承珝短促冷笑:“这一路住客栈,你都是这么管着钱财的?”
“这几日我都是把包袱搁在床上绑着的,今晚你我一起睡,包袱只能搁在外头了。”
“有我在,没人偷你的钱财。”
“万一你偷呢?”
“我连你一起偷,成么?”
“我不跟你扯,我先睡了。”
说罢,苏心瑜躺去了床内侧,背对着他。
陆承珝上床时,就看到她捂着嘴。
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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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在客栈用完早膳,陆承珝准备带苏心瑜回京。
启程前,他冷冷扫了眼书画:“你老家既在梁州,便留着。”
“姑爷,奴婢是要伺候小姐的。”书画连忙跪地恳求。
苏心瑜扶起书画,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与陆承珝道:“我同意随你回京,但我的人得跟着,琴棋书画都得跟着。”
陆承珝盯着她的眉眼好一片刻,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她樱红的唇瓣上……
昨日吻得狠,吻得急,竟没好好感受。
喉结微滚两下,终究没再说什么,捉了她的手,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