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一怔。
“妒妇。”孟氏指着苏心瑜开骂。
苏心瑜也不理会孟氏。
自从知道二伯父的嘴脸,她大抵也猜到了其妻的嘴脸。
“祖母,孙媳知道您是为了陆承珝的今后着想。”她对陆老夫人福了福身,“孙媳想站在自己的角度说一说,还请祖母允许!”
陆老夫人叹了气:“说罢。”
苏心瑜背脊挺得笔直,嗓音虽娇软,却不卑不亢:“身为女人,想要自己的夫君独宠自个一人有错么?”
“孟茹玉爱慕我夫君,自我进门后我就知晓。可她只是单相思,我夫君对她丁点意思都没有。”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既如此,表小姐何不另觅佳婿,非得盯着我夫君一个有意思么?”
孟茹玉闻言伤心,嘴上却道:“我相信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的,五少夫人是怕我夺了你的宠爱么?”
陆承珝冷笑摇首:“话我撂下了,祖母二伯母,你们若敢将孟茹玉硬塞给我,当日我就把她送去乞丐窝。”
妾室等同私有财产,主人要如何处理,旁人不得过问。
一旦孟茹玉成了他的妾室,他可不止一个送给乞丐的手段。
闻言,孟茹玉浑身发颤。
孟氏起了冷汗,心道茹玉还是不嫁了吧。
但此刻受的窝囊气实在是忍不了,冷笑道:“你娘子嫁你九个月余,是她不会生,还是你不会生?”
陆承珝淡声:“老二老四早几年都成了婚,是他们不会生,还是他们的娘子不会生?”
“你!”孟氏翻了个白眼,气息已然不顺。
得知儿子被迫纳妾一事的柳氏赶了过来。
“二嫂说的话,我可不爱听。”柳氏说着,对婆母颔首致意,而后又看向孟氏,“我这当母亲的都不急,二嫂急什么?还不如帮表小姐寻个男人为好,省得她一天到晚盯着我儿子。”
孟氏气得不行,起身就走。
走了几步,见侄女没有跟上来,转头厉喝:“还嫌不够丢脸?”
孟茹玉哭着跟上去:“姑母,我是真的心仪五表哥的呀。”
“他算你哪门子的五表哥?”孟氏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孟茹玉转头不甘心地看了陆承珝一眼,这才追姑母的脚步而去。
屋内只剩下了陆老夫人、柳氏与小夫妻。
“不是我着急,是承珝你的身体情况如此,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想着你们三房的产业或许可以因此保全。”陆老夫人长长叹息一声。
如今府中是长子长媳当家。
家大业大,事情就多,就杂。
为防止旁的几房说她偏心,她也只能出这个法子。
“多谢母亲。”柳氏道谢,“承珝心瑜圆房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好消息的。”
“何时圆的房?”陆老夫人问,抬手示意他们都坐下。
柳氏先落座,坦诚:“何时圆的房,我还真不知,只能问他们了。”
陆承珝与苏心瑜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圆房一事上,到底心虚,苏心瑜半垂了脑袋。
陆承珝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神情平静。
陆老夫人见苏心瑜如此大抵是害羞,遂问孙子:“何时的事?”
“这个……”
陆承珝一时不知编个什么日子。
倏然间,柳氏回过味来,快步走过去,抓了苏心瑜的胳膊,撸起她的袖子……
少女白皙的手臂上嫣红的守宫砂尚在。
“还没圆房?”柳氏嗓音高了一个度,“你们就如此诓骗为娘?”
“哪有诓骗?是母亲自己以为。”
怕再有事端,陆承珝不想再作逗留,一把抓住苏心瑜的手臂,拉着她就走。
“混小子,给老娘站住。”柳氏喝道。
陆承珝与苏心瑜脚步双双一顿。
陆老夫人慈爱地问出声:“告诉祖母,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承珝不行?”
陆承珝:“……”
他的脸面不是脸面?
苏心瑜想说是她不行。
转念一想,她若不行,那孟茹玉真的要住进清风居为妾了。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就这时,听得身旁的他说道:“我们喜欢慢慢来。”
苏心瑜忙不迭地附和:“对,我们喜欢慢慢来。”
见小夫妻如此,柳氏想到自己被诓骗了不止一次,忍不住问:“先前你们说亲了嘴了,莫不是也是骗我?”
对付自幼刁钻的儿子,她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自是真的。”
陆承珝说着,大手扣住苏心瑜的下颌,薄唇很快亲了亲她的唇瓣。
虽是一触即离,但在场的陆老夫人与柳氏都瞧得真切。
连同同在屋内的下人们也瞧得仔细。
“呦呦呦……”陆老夫人朗声笑了。
她自然知晓自个这个五孙子大胆,没想到大胆到如此地步。
想来圆房是不远了。
下人们皆抿着笑意。
柳氏面上这才有了欣慰笑意:“这臭小子都把心瑜弄得害羞了。”
两人亲嘴的一幕,不光屋内众人瞧见了,连刚返回来的孟茹玉也瞧见了。
她手心紧紧攥着耳环,想借口寻找耳环,再来与陆老夫人说说,顺便求求陆三夫人。
哪里想到看到五表哥在亲苏心瑜的嘴儿……
当即攥紧了耳环,转头跑了出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陆承珝与苏心瑜出了锦华堂。
锦华堂内,陆老夫人问三儿媳:“你怎么会以为他们圆房了呢?”
柳氏便将那日孙妈妈所见说了说:“……许是因此造成了乌龙……”
陆老夫人笑着摇头:“你也被诓骗了去,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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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苏心瑜依照陆承珝白天的要求,住进了主屋。
由于她是在东厢房洗好过来的,遂直接坐去了床上。
陆承珝自净房出来时,就看到她乖顺地靠在床头看书,唇角弯了弯:“听闻孟茹玉连夜回了孟家。”
“回去好,省得她每日瞧你,夫君也好省心。”
苏心瑜视线落在医书上,头抬也不抬。
“你不觉得省心?”
“我与她没关系。”话语声未落,苏心瑜只见手上的书被他抽走了,“喂,师父安排的功课我还没看完呢。”
这几日不是逃就是在赶路回来,都耽误她的学习了。
“连日乘车劳顿,早些就寝。”
陆承珝上了床,单手拖住她的后腰将她放平在了床上。
两人的身体挨得太紧,又是在床上,苏心瑜心慌:“夫君是想圆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