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宁斜着眼睛瞅了独孤虹一下,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
“隐居世外?你才多大,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想着一个人隐居的?你觉得自己能熬得住?我猜,用不了三个月,你就受不了了。”
独孤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无奈地叹息道:
“常宁,你说得没错!
像我爷爷那样年纪或许能够安心隐居世外。若是让我去找个偏僻的小岛,独自度过余生,那真是难以忍受……
不过,从爹爹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我不赶紧给他回个信儿,十有八九他会亲自去向皇太孙提及此事。
万一真如他所说,皇太孙对我心怀情意,圣上也觉得不错,一旦降下圣旨,到时候可就为时已晚。”
听到这里,朱常宁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独孤虹缓缓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身体稍稍前倾,一脸认真地看着朱常宁,轻声说道:“常宁,你看我嫁给陈天启怎么样?”
朱常宁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目光直直地落在独孤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上,追问道:
“嫁给陈天启?可是之前你不是说要等到彼此有了感情再谈婚嫁之事吗?难道你已经多陈天启有感情了?”说完,她便静静地等待着独孤虹给出答复。
独孤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悄然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原本心中所想,如果能够与他相处久一些,或许会渐渐有些情意,到那时,我便心甘情愿嫁给他,与他一同双修,如此一来便能打通任督二脉永葆青春容颜。
如今,我的父亲却执意要我进宫做妃子,根本不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思量自己究竟对陈天启怀有怎样的情感。
我瞧着那宁中则自从嫁给了他,每天都是一副幸福无比的模样,想来嫁给他应当是极好的不仅可以习得绝世神功,更能够留住这青春年华,无论怎么琢磨,都远比入宫去当一个妃子要强!”
听完独孤虹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朱常宁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言语之间满是落寞之意:“原以为你能够多多陪伴在我的身旁,没想到转眼间你也将要嫁人了。”
独孤虹一脸认真地回应道:
“常宁,我已然下定决心,即便真的与陈天启结为夫妻。除去双修时日,平日里我依然会居住在万相堂这边陪你。”
朱常宁伸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散落在额前的几缕刘海,苦笑着说道:
“罢了罢了,你也别再说这些宽慰人的话。你和陈天启之事,是打算亲自去向他表明心意,还是想要让我来替你转达?”
独孤虹眼见着朱常宁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下来,不禁喜出望外,赶忙说道:
“我和玉宛,每天都会在一起练武,我去说便可。
为了符合大明律法,我和陈天启的亲事,还得请郡主帮忙。
像赐婚宁中则那般,将我也赐婚给陈天启!只要事成,就算我爹爹有心要把我送入宫中,也是鞭长莫及、为时已晚。”
朱常宁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略带调侃地回应道:
“真没料到,我这样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牵红线的媒婆啦......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恳切,本郡主自然会成人之美,成全于你便是。”
独孤虹见朱常宁应允下来,心中激动万分,急忙起身离座,快步走到朱常宁面前,然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感激涕零地道:“多谢郡主大恩大德,小女无以为报,此生定当铭记郡主的成全之恩!”
朱常宁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独孤虹起身,同时笑着打趣道:
“快起来吧,看不惯你这礼数周全的样子。其实以你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之姿,做陈天启妾室,着实委屈了你。
不过感情之事向来难以捉摸,或许他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之人,也未可知。”
独孤虹缓缓站起身子,整了整裙摆,“郡主,那我这便去跟玉宛说。”
朱常宁随意地点点头,随口应道:“去吧去吧……”
……
望着独孤虹渐行渐远的背影,朱常宁的内心汹涌澎湃,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近段时间,数次交手和暗中观察,她敏锐地察觉到,白凤凰的武功竟然隐隐有超越自己之势。只是由于她尊贵的郡主身份,白凤凰在比试之时并未全力以赴,才势均力敌的。
白凤凰每天都在进步,而她却遇到瓶颈期,武功裹足不前,
按照目前自身武功的精进速度来推算,一年之后想要战胜沐昕几乎是痴人说梦。一想到这里,朱常宁的眉头便紧紧皱起,心中满是焦虑。
要知道,若是不能在武艺上胜过沐昕,被迫下嫁给这个令她心生厌恶之人就成了板上钉钉之事,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与“陈天启”双修,倒是一条能够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按白凤凰的说法,与“陈天启”双修,一年顶十年。增加十年的内力,师傅所传授给自己的那些精妙绝伦的武功招式更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胜沐昕,不成问题。
可是,朱常宁心里很清楚,自己与宁中则以及独孤虹截然不同。
她们二人或出于个人情感需求,或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武学境界,总能找到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并通过她的赐婚与“陈天启”共结连理,合理合法。
她不行!
她贵为大明郡主,身上肩负着皇族的荣耀与尊严,没有父亲应允,不能私定终身;更为重要的是,她早已与沐昕定下婚约。即便只是单纯地为了打败沐昕而选择与张天合双修,从法理上讲也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身为堂堂大明郡主,若在成亲之前便失去贞洁之身,无疑将成为整个皇室的奇耻大辱!如此违背伦理纲常之事,朱常宁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