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涛见剑光已飞至头顶,知道在劫难逃不由双眼一闭,只等引胫就戮。
就在丁涛以绝望之时,却感飞剑久久没有下落,忙睁开双眼,向头顶望去,只见一团彩云以先将两把仙剑托住,随后一道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丁涛忙回头望去,只见在紧紧追赶他的两名峨眉女弟子前面落下一名白衣老者,而峨眉二女弟子对白衣老者甚是恭敬,忙上前行了参拜大礼,然后老者指着他仿佛说了些什么,随后两把悬在头顶的飞剑应声飞回。
丁涛心中也是奇怪,但这时,那容他多想见头顶飞剑以收,忙想转身逃窜,但那知身体好像被什么定住一般,不能动的分毫,心中又生惶恐,焦急万分。
这时眼前忽然白影一闪,白衣老者已到身前,指着他厉声骂道: 孽障还想逃吗?在逃只有死路一条,你睁眼看看可认得老朽?丁涛这时早已吓的体如筛糠,听老者说话像似并无恶意,便仗胆抬眼向老者望去。
见白衣老者生的前庭饱满,鼻直口方, 大耳朝怀,剑眉朗目,最明显处两眉之间生一粒黄豆大的黑痣,一副慈眉善目,道古仙风之相。
丁涛注视了很久,忽然放声痛哭,踉跄几步飞扑到老人脚前,声带哭腔高叫道:你你你,你是伯父?老人这时也满脸泪痕, 哽咽说道:孩子真是你吗?伯父我,找你找的好苦呀!当年我一时不慎,将你走丢,不想在此相见,你却走了邪路,你让我如何对的起,你死去的爹娘,说罢也不仅掩面哭泣,丁涛此时也哭成泪人。
哭罢多时,老者轻拭双眼,起身将丁涛拉起说道:涛儿这里不是讲话之处,随我来,未等丁涛回答,一把将丁涛拉起飞身向众人飞去。
这时余英南,金蝉众人正聚在一起,远远的看着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余,李两人略知一二,但又不便明说,这时见老者将丁涛带到众人面前厉声说道:涛儿还不跪下,丁涛初时还脸有不忿之色,但被老者一声厉喝,也不敢违背,双膝一软跪于众人面前。
别人也一时不便上前询问,只有金蝉生性顾记不多,忙上前给老者施了一礼问道:白前辈这是怎么回事,你与这妖人好像颇有渊源。
原来来人正是松山二老的追云叟白谷义,白谷义长叹一声说道: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同脆兄弟之子,名叫白涛。
接着白谷义便把以往经历给大家略讲了一番。
原来白谷义有一胞弟名叫白山,和白谷义不同,其弟白山却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才子,也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大学士,因是明未清初世道混乱,因仕途无望,便全家隐居在陕西太白山下,因白家先祖几代为官,也攒下了不菲的家资,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
清人入关后,对汉人大肆欺凌,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让白山对清人恨之入骨,更断了白山仕途之想,一心只放在研究学问之上,日子过的清闲安逸,膝下育的一子,名叫白涛,就是现在的丁涛。
白谷义早年修道转劫几世,终与白山成为兄弟,但前生修为未断,也曾力劝白山与他一同修行,成其大道,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山始终不予,便也不在强求,但兄弟两却处的情深义重,伯歌季舞甚是融洽。
所以白谷义对侄儿更是视如明珠,白涛也是从小聪慧,机智天赋过人,又特别喜欢 粘着伯父,与其父不同的是,对读书写字做学问不感兴趣,一天总想着跟伯父练打座用功的本领,小小年龄竟能领会一些道法玄机。
白山夫妻也是拿这儿子没办法,几决劝说白涛无果,也就依了儿子跟兄长学习道法,夫妻心想,学了道法起码孩子也可长命百岁,若有机缘成其仙道,也未可知。
既然兄弟也不反对,白谷义便全力传授白涛入门道法,加上老师真教,孩子真学,没几年白涛以掌握了基本动法小有成就,以迈入初级修道者的境界。
但往往事不随人愿,在白涛十岁那年,白谷义接到同道邀请,去四川峨眉山论道比剑,白涛也不想伯父远行,便恩求了父母,让伯父带着一同而去,以便开阔眼界。
白谷义先是极力不允,但终经不起侄儿的软磨硬泡,又有兄弟夫妻从中说和,也就答应了白涛的请求,但那样这次的出行,却引来了塌天大祸,让白谷义悔恨终身。
一夜无话,第二天叔侄两人收拾行装,踏上了峨眉之旅,原本白谷义可以驾剑光带着小白涛直飞峨眉,但因为聚会时间尚早,小白涛也是初次离家远行,当然事事好奇,不愿被伯父驾剑飞行,白谷义心想也好,这次带涛儿出来,也是有意磨炼孩子心智毅力,便时飞时走全从白涛心意。
伯侄二人一路游山玩水,有说有笑好不惬意,偶遇不平之事,或着几个山贼草寇都由小白涛出手料理,白谷义只在后暗中相助,也全当为涛儿积修了外功。
就这样两人一路出了汉中进入四川地界,此时已来到绵阳,在集市上两人草草吃了午饭,便匆匆向前赶路。
白谷义忽想起在锦阳城外,卧龙山千佛岩有位多年未见的修道老友,因时间尚早便有意带白涛前往会吾。
两人来到千佛岩,只见到处鸟语花香,翠柏苍木,深山幽谷,风景恬静优美一幅世外桃源之象。千佛岩石壁上,大大小小的佛陀雕刻,各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宝像庄严肃穆,引的二人长时驻足观望, 流连忘返。
这时白谷义见以红日西坠,便不在此过多停留。
驾剑光向后山飞去,不多一时便停于一处崖壁之前,看这道崖壁高有百丈,光滑如镜,峰崖底处到是一片平坦之地,被人种上了瓜田蔬菜,崖底处有一方宽约丈许的山洞,只见从洞内飘出缕缕檀香之气,伴着佛歌梵音之声,更显洞天福地。
两人还未到前,洞内佛歌己停,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及听到有一人说道:昨日老僧见喜鹊登枝高叫,今日便有故人到此,实乃幸事也,话声未落从洞内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和尚。
一身粗布僧衣,脚穿草鞋,一串油光锃亮的佛珠挂于胸前,脸上看须发皆白,一 副长须挂于唇下,双眼赛是金灯般明亮有神 ,显睿智深邃。慈眉善目宝像威严,白谷义忙拉侄儿,紧走两步,双手合十,向老和尚行礼,老和尚哈哈一笑,帮上前搀扶说道:你我相识以久,何必那么可气,两人相视一笑又寒暄了几句,老和尚见白谷义身后的小孩笑问道白兄这孩子是何人,也不指引一下,白谷义用手拍了一下头说:看我的记性,差点忘了涛儿。
白谷义指着白涛说,这是我胞弟之子名叫白涛,涛儿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好友慧明大师,白涛又重新给老和尚见过礼。
老和尚非常高兴,一手拉着白谷义,一手拉着白涛,快快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进洞详谈,三人一起走入洞府。
三人进的洞来,只见山洞不大,长宽均不过三丈,洞内摆设简陋,正中墙洞中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摆一只满插檀香的香炉。
一张蝉床,一片蒲团,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仅此而已,洞口处摆放一幅棋盘。
白谷义有慧明蝉师又相互道了几句离别,白谷义便说了此来经过,慧明大师听闻说道:老纳也接到过邀请,不过老僧是方外之人,只想清修,不愿在抛头露面,踏入这有违清修之事,贤弟此去也可为老僧对众道友解释一下,白谷义哈哈一笑,这是自然。
二人相谈甚喜,只是苦了小孩白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时以夜幕降临,老和尚看了看,双眼犯困, 哈嚏连天的白涛笑着说道:白贤弟你我之顾畅谈,却忘了这孩子也该休息了。说罢对白涛说,孩子你到师伯蝉床上,先睡下吧。
还未等白涛回答便将涛儿轻轻抱起放于蝉床之上,单指一点床上便多了一副被褥,让白涛躺下,盖上被子轻声说道:山中寒冷,师伯为略驱一下寒意,说完单掌一挥,蝉床尽被金光罩住。
然后又与白谷义攀谈起来,一夜无话,次日等白涛醒来时,见洞内空无一人,洞外传来两人欢笑之声,白涛忙下床出洞观看,但见伯父与老和尚各站在一棵树顶,两人同时双掌前推,周身被彩光包裹,两人中间两团彩光上下飞舞,时合时分争斗不止,看情境一时对难分上下。
两人听白涛从洞中走出,同时收了彩光相视哈哈一笑,落在地上携手揽腕向洞口走来,白谷义笑道:大和尚多年未见,功力竟如此精进,小弟我甘拜下风呀,和尚笑道:贤弟过谦了,你这些年看来,也未止步不前呀,我与你以气相博,丝毫也占不到便宜。
慧明大师将两人让进洞内,转身离去,不一会用篮提回不少瓜果笑着说道:你我两人早已避谷,但涛儿却不得不食,这是老僧在洞前种的,你我三人何不共同享用一番,白谷义见头称善。
三人吃完瓜果,老和尚将白涛唤于身前笑着说,老僧一向清贫,也不喜欢炼宝制器所以身上也无赠你的见面之礼,不过孩子即然上门,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
说罢,将脖上带的一串佛珠取下,将中间最大一粒佛珠取出,递给白涛,白涛伸出小手张了张,又忙缩回,抬头看了一下伯父。白谷义见状哈哈大笑,涛儿你只管收下便是。
回头对老和尚说:我替小侄谢了兄长厚赠了,老和尚爽朗一笑,那里话来你我老兄老弟,莫切生分了。
白谷义转头,让白涛跪下给老和尚嗑了赠宝之情,对白涛说,涛儿大师所赠的可不是一般之宝,乃是宝中珍品,这颗佛珠名叫蝉心珠,是大师多年前从天竺大西天,明觉天宝寺机缘而得,有经几个甲子祭炼,时伴大师左右,神妙异常,妙用无穷,等会大师传你用法,这将是你成就功业的最大助力。
白涛再次谢了大师,站于伯父身后,两人又闲谈了一阵,边起身坐于洞口石凳之上摆下棋子对弈起来,白谷义也是棋痴,今日正逢对手,不仅来了兴趣,对白涛说道:涛儿你可在洞外独自游玩一会,我与你师伯对弈几场,一会你自己回来即可,说完就随老和尚快快开棋。
白涛先是在两人身边观看,但久了也觉无趣,便独自在洞外四处游逛。
两人对弈到红日西坠方才尽兴,收了棋盘,白谷义这时才发现涛儿还未回来,便站在洞口,高声呼唤白涛。
但喊过几声,也不见回应,心中不勉有些生气说道:这孩子太贪玩了,定去了远处玩耍,这时也不想回来,便让慧明大师先行入洞,自己飞身离洞向远处寻去。
慧明大师也没放在心上,小孩子贪玩本是心性,白贤弟也莫动气,随后入洞坐起蝉来。
但白谷义出去了很久也未回来,心中也不免担心,忙走出洞外用慧目四处眺望。又等了许久,突见一道低空剑光飞来,白谷义满脸焦急惊恐飞来,还未落地,便大声询问僧兄孩子回来了吗?
慧明大师也是一惊忙说到,你未找到涛儿,白谷义听了知道白涛未回,急忙重驾剑光欲再次出外寻找,
却被慧明一把拉住,且慢白贤弟略等一下,将已失了方寸的白谷义拉进洞内。
老和尚从蝉床一角,取出一撂白纸,口念真言,张张白纸化作数百只纸鸢,展翅急速飞出洞外,向四周纷飞而去。
做完这些老和尚忙拉白谷义出洞,两人略计议一下,分头驾剑光去寻找白涛。